第121章 性命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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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推开人起身道“你就在沙发上挤一晚，别再进屋”。 梁秋失落的看着他，在他进屋反锁房门后才倒睡在沙发上。等她睡的发冷时，安慰抱着一床被子出来给她盖上。 被儿子关心，梁秋拉着他道“是不是一个人睡的害怕了来跟妈妈挤挤”。 安慰苦涩一笑道“我不怕，只是还没睡。妈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再回屋”。 梁秋笑意点头，就裹好被子放心睡下。 等她睡了一会儿就有了眼泪说道“安慰，妈妈真的有想过离婚，觉得你爸是个只爱大呼小叫的大直男，不上进，又没用，还整天只会无视我的工作。在他身上几十年都看不见一点态度改变，我就觉得自己在他这里好失败。 他们兄妹说的很对，我就是因为工作生活上少不了他们，所以只能把他们当成工具人利用没有离婚。在我看来这些年是已经脱离了这个一成不变的家庭，我有了自己想要的事业和生活，我活的精彩又美好。 我以为这个家是在当年不满逃离时就已经失去了，所以一直不害怕离婚和离开你们。可从我听见你姑姑让我可以去死开始，一切的感受都跟我心里预想的不同。现在连你外公外婆都不要我了，从小到大他们都没说过我一句重话，可现在他们是真的不愿意要我，他们恨透了我。 明明是他们告诉我怎么喜欢怎么活，可现在所有人都恨我怪我。他们会原谅我吗你外公外婆会跟我回家吗”。 安慰听的痛心疾首，只说道“妈，我们都是跟你一样活生生的人，不是为了让你活的可以有家庭的工具人明白吗你拥有的幸福快乐从来都不是量身定做，是你把我们都当做没有任何价值的工具人了，你这样真的好害人”。 他说完就失望起身回屋。 隔天父子俩起床出门，梁秋还在沙发上熟睡。一向在家里闲不下来的安爸安妈也没在家，只留在餐桌上买好的早餐。 安慰被安逸眼神示意，苦涩摇摇头道“让她再多睡会儿，我不吃了爸”。 看着儿子这么心软，安逸在他屁股上就是一拍。安慰老实受着，而梁秋也被这一声打醒。 见到父子俩立马往安逸扑，安慰也赶紧溜出门。 一想到梁爸梁妈的死，安逸也真的发不了火，只是把人推开就入桌吃早餐。 梁秋苦涩看着他，就要回屋去洗漱时，安逸才道“你的东西都扔了，去客卫里洗”。 梁秋听话，她收拾完出来就坐安逸身旁吃着留给安慰的早餐。 两人开车出门，梁秋也有了期待的笑意说道“要是爸妈不愿意，你会带我回家吗他们肯定不愿意我这样去找，以后我学做家务就在家里行不行”。 安逸没有说话，只是不紧不慢的往前开。 就在要到达目的地时，安逸还是停下车。两位老人已经死了，就是让他没法拒绝的要换他们女儿余生的安稳。 看着安逸又伤心难受哭了起来，梁秋也有了眼泪伸手。 就这样绝望的哭完，安逸收心后就擦完泪打电话。等那边接通时他也难掩委屈道“妈，我知道他们是想给女儿一个好的安稳，不能再疯下去了，就把她留在家吧”。 那边也有了哭声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没答应，但安逸还是把人带回家。 安心听说时没有意外，两条性命换来的一个家，他们拒绝不了。 她也因为这件事后有心去看婆婆，看她家里无恙人也使唤的顺手，对她有心道“我来接你去医院看看，最近有上医院吗”。 看出她的心情不好，顾妈有心道“我很好不用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安心还是推着她出门边说道“是有些伤感，我嫂子出轨了，做错事的是她，害的却是她父母和我们一家人。这个世界还真是坏人好命”。 顾妈没有拒绝道“你们应该让她付出了代价才对，让她全身而退了”。 安心一笑“我是对她赶尽杀绝不留退路，可她父母接受不了自杀了。现在她变得精神恍惚不得不留下她，她父母是用死换取她的安稳余生”。 顾妈有心道“不是你的错”。 安心承认道“我也没认为自己有错，哪怕她父母死了也是真的没有，更不会后悔。如果连为自己讨个公道都不行，那真是白活了。现在就是为那么好的两位老师这样离去感到悲痛，他们一生教书育人，又养大优秀的女儿和孙子，真算是好人没好报”。 顾妈回忆过往也没有再说。 在医院忙了一天检查完，安心带着顾妈去她之前想吃的那个酒楼点餐问道“你来这里吃过吗味道还是不一样”。 顾妈点头“已经物是人非了，味道也不重要”。 安心一笑“回国吃了这么久，胃口调整回来了吗”。 顾妈认真看她道“我过的很好，所以现在更好奇你来找我的心思，你是为了丈夫”。 安心笑意道“能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顾妈也一笑让保姆退开，才道“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事”。 安心苦涩道“我这些年是真的没听他说过任何一句关于父母的事，对你们的描述就是仇人不是父母。而那位老爷子尸骨无存和你们避如蛇蝎都证实这份仇人关系。 谁都有爸妈，无论好坏，就只有被我猜测认证的他从来没有过。把你们认作是仇人肯定不是他的决定，而是被你们认定后赋予给他的。 你们恨他不认他，只给予他一生都无法解脱的恩怨，可就是这样的你们也都有父母。 所以我也想为他求一点父母情分，无论看在他得到好的妻儿为他感到高兴，还是让你有个放心的儿媳，能真心的接受一次你是他的母亲就好。 一句话一封信，哪怕你还是没感觉，哪怕他也还是不接受。只要你们都能在这辈子结束这一切，而不是只顾自己把想法留在心里，让谁都遗憾离世就好。 我来是求你，可以吗”。 顾妈动容一笑道“你知道有你这些话，对我来说就已经算是威胁了吗”。 安心回答“我以为更多的是我成了一个对你来说已经卑微的人，余生你都只会俯视我这个没用的女人，我们再也回不到这之前的平等关系。而我可以接受这份卑微，可以被你轻视不屑。 对于这些我只在意你对他的看法，从当年你评价我是个会养人的女人开始，我就猜测你对他的变好是看好的态度。你对他并非毫不在意，仇敌已死后也并非再对他充满恨意。 你们母子可以无视自己的看法，但我还是做不到。明天和意外没人能说的准，我想让他变成有个父母的人，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情理之中”。 顾妈认真看她道“你能说出这些话确实是个幼稚犯傻的女人，明明谁都知道我们是不合格的父母，却在你眼中成了无父无母”。 安心点头“那是因为谁都不了解，所以谁都只知道你们是生养他的父母”。 顾妈回忆过往，也说道“那你没有看错，在他一无所有的拥有你后，在你把他养出血肉时，我也开始正视他为他高兴。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但感受就是感受，看着他变好成人，看着他拥有妻儿是幸福的笑意，心底为他喜悦。 而在我变成这样后还能让他跟你一起去看望照顾时，预想的失败感被这份子女之情覆盖。我一直认定此生都不会拥有与你们的母子情分，可当你们出现后并不如此。 我心里承认着你是儿媳，也承认着那两个可爱的小孙子。只是我明白自己不配拥有，从把他认作仇人开始就已经不配。 这些年我接受不了任何孩子，就明白是对自己不配为人父母的报应。不是他没有父母，而是我们不配成为他的父母，这么说你接受吗”。 安心听完笑意抹泪道“够了够了，这样他也已经拥有的足够多，谢谢你”。 顾妈苦涩一笑道“我也想跟你讲讲我父母的事”。 安心点头期待，顾妈回忆道“在我的记忆中，父母也并不算合格。他们很忙，一直都很忙，甚至都会在外面花天酒地逢场作戏。 但在爱我这件事上也不可否认，不知是不是两人约好，还是他们无福，多年来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所以无条件的满足我宠爱我。也除了他们工作忙，我对他们再无不满。 可这一切都在十八岁的生日宴后结束了，从我不得不嫁人，从他们车祸离世，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仇恨。 直到该死的人都死绝，直到我把那几人挫骨扬灰，才重获新生。但我以为的新生也并没有，作恶太多又怎么会没有后遗症。如今这么一动不动，就会用那些年被牵连被伤害的人解脱自己。 我的人生大喜大悲，最终也没能逃过被亲情左右。这样活着并没有意义，但我也不愿用自杀去见那些想活着的人”。 安心认真道“在你对我讲起这些前，你活着的意义就是认清这样的自己。而在你讲完这些后，你活着的意义就是坦然接受这一生。你被亲情左右，是因为你一直拥有亲情。我不认为你的人生失败，你肯定也不这么认为”。 顾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