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周瑶的梦境：父亲周远视角的故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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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住！”周远在心里呐喊，一把抓住男孩的衣领。回程比想象中艰难，湍急的水流几次险些将两人冲散。 逆流回游的过程像一场噩梦。男孩渐渐停止挣扎，周远的肺部火烧般疼痛。就在他快要力竭时，终于触到了岸边的石块，把男孩拖上岸时，他的双臂已经脱力发抖。。 “醒醒！”周远跪在湿冷的石板上，拼命地重复着心肺复苏的动作。雨水混着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男孩惨白的脸上。“别放弃！你的家人还在等你。”他在心里默念着，按压的力道越来越大。 一下、两下...... “咳——”男孩突然弓起身子，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水，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这时周远才瘫坐在地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后来在医院，这个险些溺水的男孩，竟是赫赫有名的林氏集团独子。 病床前，林夫人哭得几乎昏厥，紧紧攥着他的手不放：“周先生，您救了整个林家的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家派来的人几乎踏破了植物园的门槛。名贵补品、限量手表、甚至是一张写着天文数字的支票，都被周远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真的不必了，换作是谁都会这么做。”每次他都这样说着，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女儿的身影。小姑娘正在花丛间奔跑，发梢沾着晶莹的露珠。 直到那次死里逃生的任务后——周远靠在休息室的长椅上。窗外，女儿正跟着园丁学习修剪枝叶，小脸上满是专注。 林家那位年轻的小叔再次找上门来。 “周先生。”林家那位小叔手里拿着一个烫金信封，“家父说，这次您务必请您务必收下。” 周远摇摇头，目光依然追随着窗外的女儿。小家伙正哼着儿歌，踮着脚去够高处的枝条，辫子随着动作一甩一甩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如果真想谢我，”周远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有个不情之请。” 林家小叔正襟危坐：“您说。” “假如有一天......”周远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家人遇到危险，希望林家能护她们周全。” 窗外的女儿突然摔了一跤，但马上自己爬了起来，还冲着担心的园丁摆了摆手。这个倔强的小动作，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林家小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郑重地点头：“林家有私人安保团队，在政商两界也有些人脉。林家世代重诺。只要我们在，定保夫人和小姐平安。” 周远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远处，女儿正举着一朵刚摘的小花朝他挥舞，笑容明媚如初春的阳光。 “多谢。”周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最近一个决绝的念头在周远心中疯狂滋长。 终于，这次任务归来，他收拾着行李，手指在触碰全家福相框时微微发抖。 “刚回来，又要出差吗”妻子倚在门边，睡裙被夜风轻轻拂动。她手里还端着刚泡好的安神茶，热气氤氲中带着熟悉的茉莉香。 周远拉上行李箱，“我们......离婚吧。”他背对着妻子，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要去国外......不回来了。” 茶杯坠地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 妻子僵在原地，陶瓷碎片和茶水溅在赤裸的脚背上，却浑然不觉疼痛。“你说什么” 周远终于转过身来，眼底翻涌着妻子读不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复道：“明天律师会送来协议。”余光里，他看见女儿抱着布偶站在走廊阴影处，睡衣上的小兔子图案在昏暗里格外刺眼。 “爸爸”稚嫩的声音带着睡意。 周远拎起行李箱夺门而出。 夜雨不知何时开始飘落，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灌进衣领。他始终没有回头，因此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晚上五岁的周瑶光着脚追到小区门口，被妈妈抱回来时，拖鞋早已不知丢在哪里。 从此以后，父亲这个词在周瑶的生命里，只剩下玄关处渐渐积灰的拖鞋。 命运的残酷印证了周远最深的恐惧。 在一次考察中，被a博士收买的研究员出卖了整个团队。枪声响起时，晴山用身体为女儿挡下子弹的画面，成为周远脑海中最后的血色记忆。晴子凄厉的哭喊声戛然而止，而他自己则被注射了镇静剂，坠入黑暗。 禁闭室的铁门每日在固定时间打开，带来新的折磨。 “星泪草的分布图，画出来。”黑衣人将铅笔扔在周远血肉模糊的手边。 周远盯着斑驳的墙壁，“记不清了。” “哼！明天跟我们去雨林，用你的能力定位星泪草。”守卫恶狠狠的说道。 “呵呵，还真是奇怪，”周远咧开干裂的嘴唇，“自从被你们抓来，就听不见植物说话了。” 铁棍落在脊背上，他数着一下又一下，最后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这天夜里，禁闭室异常安静。走廊外传来喧闹声，似乎a博士正在接待重要客人。 【很遗憾，我的权限被防火墙封锁了，不能帮助你什么。】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罕见的波动。 周远靠在潮湿的墙壁上，血水顺着下巴滴落：“没事，只是我可能完不成任务了。” 【我可以用最后5%的电量操控监控，录一段视频】系统停顿了一下，【虽然现在无法发送，这是我最后为你唯一能做的事情。】 周远望着高处闪烁的红点，突然笑了：“那就给林家吧。”他艰难地挺直脊背，对着虚空露出温柔的神色：“请转告林先生，当年河边的承诺。还有，告诉我女儿我很爱她。” 视频的最后，他哼起那首总在哄睡时唱的童谣，跑调的音节混着血沫，在黑暗里轻轻回荡。 守卫醉醺醺闯进来时，周远正望着从铁窗漏进的一缕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