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是每个梦都是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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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苏茶睡的很沉，梦里又回到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小镇。 小镇的生活单纯又平淡，但总能让孩子一辈子都梦到它。 那时候她们娘仨已经被富豪爸爸赶了出去。 真奇怪，小时候富裕美满的生活苏茶没什么印象，她从没做梦梦到那个富豪爸爸给她的粉红公主房。 只要做梦，她肯定就是在那个小镇，在那个破旧的出租房里。 妈妈忙着出去挣钱养家，那个小小的出租房只有苏茶和姐姐苏柑在一起。 那一年苏茶八岁，苏柑十二岁。 十二岁的苏柑不仅长得好看，成绩还好，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除了身体不好，她哪哪都好。 当然了，这是外人印象中的苏柑，不是苏茶心里的苏柑。 在苏茶心里，姐姐就是她人生中一道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 因为她妈妈左女士总是把大女儿作为掌上明珠，不管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都会优先给予苏柑享用。 “这个苹果好，给苏柑吃吧，她身体不好。” “这件裙子好看，给苏柑买一件吧。” “那个苹果有点疤，削一削，苏茶你吃了吧。” “这条裤子姐姐穿小了，洗一洗，给妹妹穿吧。” 从小到大，苏茶从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服，新鞋子。 她所有的东西，都是姐姐穿剩下的，姐姐不要的，姐姐不喜欢的。 理所当然的，姐姐就是家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 美貌，优秀，偏爱，病弱，她全都有。 苏茶从小到大健康的很，连屁股针都没打一个，小时候做梦都想发烧打吊瓶，再吃个黄桃罐头，可惜了，连瓶橘子水都捞不到。 家里不管大事小事，姐姐都能拥有绝对话语权。 苏茶小时候的人生目标，就是姐姐能快点上大学，再去嫁人，早点离开家。那样家里就会只有一个孩子，妈妈就会多疼疼苏茶。 说不定妈妈会带她去买新衣服，还会给她买一个新书包，几支新铅笔。小小的孩子不敢奢望太多，在小卖部门口，咬着手指看着方便面和火腿肠辣条什么的，也算是心里那个大大的梦想。 有时候苏柑生病住院，妈妈只顾着去照顾她，把辛苦赚的钱都给姐姐花在医药费上的时候，小小的苏茶甚至都会想，姐姐要是治不好死掉就好了…… 当然了，这只是八岁的苏茶，在大冬天冻冻浑身发抖，肚子饿的难受的时候，才会不经意出现的一个偏激念头。 大部分时间，她还是那个对妈妈和姐姐言听计从的乖孩子。 直到姐姐考大学的那一年，平时学习优异的她，不食人间烟火冷淡如仙女的她，竟然和一个小黄毛谈起了恋爱。 妈妈的天都塌了。 左女士破天荒的把苏茶撵走，拿着鸡毛掸子狠狠的抽了宝贝大女儿一顿。 苏茶没有走远，只躲在一边听墙角。这是从小到大，妈妈第一次打姐姐，她怎么会错过这么精彩的事情呢。 正如她想的一样，仙女姐姐没有求饶，恋爱脑妈妈却哭的稀里哗啦。 最后的结局是母女俩把话说了个透彻，抱头痛哭，以姐姐保证不谈恋爱，好好准备高考作为结束。 晚饭的时候，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只有苏茶知道，后来的姐姐根本没和那小黄毛分手，两人还偷偷的联系着。甚至有一次晚上苏茶去给妈妈买酱油，她还看到姐姐和小黄毛在巷子口搂在一起亲嘴儿。 苏茶偷偷的跑开了，就当自己没看见，可苏柑还是发现了她。 苏柑把苏茶堵在墙角，威胁警告一番，“要是敢告状，我就弄死你！” 苏茶没有告状，可妈妈还是知道了。 因为姐姐的摸底成绩一次比一次差。 妈妈头一次对苏柑进行了经济制裁，苏茶也不知道，姐姐一个走读生，高中谈恋爱被抓的人，为什么要对她进行经济制裁 这不是把她往小黄毛手里推吗 小黄毛家里有钱，念的又是技校，不必高考，平时自己的零花钱都补贴给女朋友了，妈妈不是制裁姐姐，是制裁小黄毛吧 两个热恋中的小情侣一点都没受到影响，还是每天都能偷偷约会。因为左女士又要忙着挣钱又要忙着谈自己的恋爱，根本就不能时时盯着那个不听话的大女儿。 妈妈只好让小女儿监视大女儿。 她让苏茶放学以后就去做间谍，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给她汇报。 左女士和姐姐活的是潇洒了。 倒是苏茶，每天在学校就要写完作业，回到家，要不被姐姐堵着挨训，要不被妈妈揪着询问，要不就是被小黄毛堵着教育，反正每天过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直到现在，苏茶还能梦到被小黄毛堵在墙角。 他那时只有十八岁，阳光开朗，丹凤眼，笑起来坏坏的，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他拦住苏茶，不怀好意的问她：“馋不馋” 馋什么辣条吗 看着迷糊的青春期女孩，小黄毛又邪魅一笑：“看我和你姐姐亲嘴儿，馋不馋” 不等苏茶骂他几句。 那张坏坏的帅脸竟然贴了上来，他的唇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印在了苏茶的脸上。 软软的，凉凉的，一下子就把睡梦中的苏茶吓醒了。 手机屏幕亮起来，苏茶看了一眼，早晨6点钟，是谁会给我发信息 苏茶深吸一口气，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一切不开心的记忆都会过去的。 人呐，只要坚持乐观下去，就一定能遇见……更坏的事情。 手机上是苏柑的信息：听说你在海城今天晚上见一面吧。 苏茶把手机扔在床上，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生闷气。 姐姐这种生物十分可怕，她们自出生就有着一种摧毁一切美好自由优秀的终极破坏力。 她自你出生就不停的抽走你的爱，金钱，运气和家庭资源的一切。 我从小穿你的旧衣服，旧鞋子，用你的旧书包，旧笔盒就罢了，你的旧男朋友竟然还要跑到我的梦里骚扰我。 谁要和你见面！ 苏柑，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