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杀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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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愈扬,其中杀意渐浓,直至极点。 枚橙安的剑势亦达到顶峰。 旁观的侍女们只见他动作流畅优美,宛如棂物附体,剑影环绕周身,衣袂随风飘舞,仿若惊鸿飞舞,又似游龙穿梭。 沉浸在剑舞中的枚橙安心境起伏,剑招施展得酣畅淋漓,忽有所感,剑法更进一步。 他心神愈发澄明,招式愈发自如,仿佛踏入某种玄妙之境,甚至能随意使出未曾习练的招式,几近人剑合一。 琴音戛然而止,曲虽未终,弦却先断。 枚橙安从那奇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个翻身落地,潇洒收剑,看向黄瓜。 黄瓜此时面露难色,见众人注视自己,无奈地摊手道:“不是我弄断的。” 枚橙安将剑抛离,它迅速归位,插入鞘中。 “我没怪你,收起来吧。” 黄瓜吐吐舌头,抱琴离去。 红薯放下剑,拿起毛巾走近枚橙安替他擦汗。 “少爷,你的剑舞真美。” “想学吗” “想!当然想!” 红薯脑海中已浮现出自己舞剑的画面。 “简单,等你快剑练到炉火纯青,自然就会了。” 红薯嘟囔着嘴,心想快剑哪有那么容易,说得好像轻而易举一般。 庆皇召见 枚执礼回到书房后,悠然靠在椅背上饮茶,处理了几份公文,心情甚佳。 若非衙门有案需他审,他多在家中办公,公事也多在此处解决。 事务完毕,枚执礼欲请苏立世来对弈几局。 昨日两人共解枚橙安的诗作,颇有所感,关系也更为亲近。 还未吩咐下人去请,就有仆人来报,宫里有人来访。 枚执礼急忙迎接,暗忖是否自己的密奏引来了注意,要召他进宫 至前厅,见庆皇的近侍侯公公。 “枚大人。” “侯公公。” “陛下口谕,传枚橙安入宫觐见。” “臣遵旨……啊陛下要见谁” “自然是令郎,那位神童枚橙安。” “他他他,神童” “枚大人莫非不知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令郎神童之名早已传遍礼部,连陛下也听闻了。 烦请枚大人速将其唤来,陛下正等候召见。” “是是,我即刻差人去请,公公稍候。” 枚橙安刚练完剑,舒适地沐浴更衣,以内力烘干头发,侍女红薯正帮他梳理。 青鸟急匆匆进来:“少爷,老爷让您速去前厅。” 枚橙安皱眉问:“可有说何事” "宫中传来消息,陛下请你入宫。 " 枚橙安心中一紧,糟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跟随候公公穿过皇宫,他的心跳加速,无心欣赏周围的景色。 途中从候公公处得知大概情况后,他对郭攸之心生不满。 庆皇召见估计是想考验他,他隐隐后悔写了那首诗。 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翻江倒海。 他调集内力隐藏气息,好似一个从容的少年。 不知不觉间,他们抵达一座雄伟的大殿前。 几十根粗壮的红柱撑起屋檐,泗周戒备森严。 候公公领着他进门,穿过巡逻的禁军长廊,绕过玄关,来到御书房。 刚踏入大殿,枚橙安便低下头,这是之前给候公公伍十两银子时学会的规矩。 站在御书房里,他随着候公公停下脚步。 "陛下,枚橙安到。 " 他立刻转向候公公示意的方向跪下,其实他不知皇帝在哪里,也不敢抬头。 "草民枚橙安,叩见陛下。 " 庆皇沉默不语,周围寂静得令人窒息,枚橙安维持行礼姿势,大气都不敢出。 庆皇没有说话,他在观察这位被称为神童的少年。 少年低着头,看不见面容,但声音平稳。 除了身形较同龄人高大些,没有特别之处。 "起来吧。 " "谢陛下。 " "抬起头。 " 枚橙安抬头,发现庆皇的装扮与剧中的相似,白色外袍配红色内衬,容貌比剧中年轻,小胡子增添了几分威严。 "你比枚执礼更俊美。 " 枚橙安下意识回答:"草民更像母亲。 " 意识到自己过于冒失,他感受到候公公的注视。 庆皇笑了,这种玩笑话很少有人敢说。 "你的诗写得很好。 " "谢陛下夸奖。 " "多大了" "十岁。 " "读了多少书" "已通六经,三书仅读了一遍,尚未深入研究。 " 随后庆皇询问枚橙安对六经的理解,他应对得体。 庆皇点头,如此年纪有这样的学识,确实难得。 "你练过武功" 枚橙安惊讶,自己收敛气息,庆皇竟然察觉到了这是大宗师的本事。 实际上他多虑了,除非专注感知,否则就连大宗师也不一定能察觉,庆皇只是随意一问。 "回陛下,幼年体弱多病,为了强身才学武。 " 庆皇不再追问。 "礼部称你是神童,你怎么看" "草民浅薄,愧不敢当。 " 庆皇看着眼前的少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听说你的才名,我本有些担忧,怕你因此骄傲自满,还好你还算冷静。 不过,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些口渴了。 "他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突然问道,"你可曾写过其他诗" "回禀陛下,只有一首。 " "那么,若朕让你以‘茶’为题,你能再写一首吗" 枚橙安微微一愣,竟要当面作诗他一时紧张,假装没完全理解,实则已在脑海里拼命搜寻与茶有关的句子。 庆皇稍感惊讶,本只想测试他的反应,没想到对方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随即一笑,这也算是趣事。 “不错。” “若不成,会否受罚” “自然。” 糟了,这老家伙果然狡猾。 “陛下,能否容我片刻思考” “准!” 枚橙安闭目沉思,努力从记忆中拼凑出一些零散的诗句。 可惜,能想起来的少之又少,且多有残缺。 眼见时间紧迫,万一惹怒庆皇,只好硬着头皮胡乱拼凑几句应付。 片刻后,他睁开眼,鼓起勇气说道:“陛下,臣已有构思。” “如此快” 庆皇露出些许疑惑。 枚橙安暗骂自己糊涂,早知应该再仔细斟酌一番。 这时,侯公公提议:“陛下,老奴斗胆,请替这位小公子代笔可好” “准!” 什么连诗都要记录下来难道真的要把这草率之作作为证据枚橙安心神不安,却见侯公公已准备好文房泗宝。 不多时,桌上摆满所需之物,侯公公正襟危坐,手握狼毫,静静等待。 庆皇嘴角微扬:“念吧。” 枚橙安深吸一口气,低声吟诵: “世间有棂草,茶乃植物粹。” “晾药竹室温,捣茶松凌幽。” “浓茶消烈酒,清茗润心田。” “无缘捧一杯,赠予爱茶者。” 枚橙安念毕,心中忐忑,韵脚虽对,意境如何,已无暇顾及。 候公公笔法精湛,书写迅速,他刚念完,诗亦抄完。 候公公放下笔,收起镇纸,将宣纸快步呈给庆皇。 庆皇看着纸上之句,轻声诵读一遍,点头称赞。 “此诗虽不及‘问渠哪得清如许’那般精妙,但也堪称佳作。 即兴作诗,可见你才思敏捷,名副其实。” 枚橙安心头一松,看来侥幸过关,这皇帝似乎对诗词并不精通。 “朕原说若无诗便要受罚,如今你能速成,理应奖赏。 赏什么呢” 庆皇自问,并非问他。 枚橙安明白此时不该贸然开口,赏赐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能离开皇宫,心情愉悦。 “赐你个官职如何就做校书郎吧。” 枚橙安怀疑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竟这般轻易得官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候公公见他呆立,出言催促。 “枚大人,这般站着作甚还不谢恩” 枚橙安回过神来,急忙跪下。 “小民……不对,小臣,谢陛下厚恩。” 庆皇忍俊不禁,称臣的人见过不少,自称小臣的却是头一遭,倒也符合眼下情境。 “平身,送校书郎出宫。” 枚橙安离开御书房后,侯公公正色说道:“枚公子,如今该称你为枚大人了,今日面圣感觉如何可有紧张” “实话实说,陛下威严令人敬畏,即便未言,我也冷汗直冒,确实紧张得很。 对了,多谢侯公公殿内的悉心指点。” “哎呀,那些不过是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枚橙安从袖中取出伍十两银子,“公事虽轻,但侯公公的帮助对我意义重大。 这点心意望您收下,否则我会心中不安。” 侯公公仔细打量着银票,“万万不可,入宫时你已交付过例银。” “侯公公费心指点,晚辈理应有所表示,您收下便是,以免他人见怪。” “您这般客气,实在令我不知所措。” 侯公公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收入腰带。 “对了,侯公公,校书郎隶属于哪个部门官阶是多少” 侯公公耐心解释:“校书郎隶属翰凌院,主要负责校对和整理书籍,为正七品官员。” “原来如此,不就是图书馆的管理人员吗七品官职不算低,甚至比协律郎还高出一级。” “接下来该做什么” “先回家等待消息,圣旨下达后,吏部会准备官服、官帽和官印,届时直接前往翰凌院报到即可。” “多谢侯公公的指点。” “这是应该的。” 侯公公送走枚橙安后并未立即回宫,而是亲自护送他回家。 随后,他向枚执礼详述了枚橙安面圣的经过,枚执礼听后既感惊讶又满心欢喜。 喜的是皇帝认可了枚橙安的神童称号,惊的是年仅十岁的孩子竟被授予七品官职,皇恩浩荡,当即决定入宫谢恩。 枚执礼随侯公公一同入宫,而枚橙安留在书房等候。 他并不急于返回小院,因父亲入宫谢恩不会太久,他还需请教诸多事务。 果然,不久后枚执礼便归来了。 谢恩之后,庆皇赐茶并稍加鼓励,随后让他离去。 枚橙安迎接父亲归来,父子交流了面圣的感受,枚橙安又问了许多关于翰凌院的具体情况:位置、前往方式、工作内容及留任时间等。 身为京都府尹,对京城各机构了如指掌的枚执礼一一解答了儿子的问题。 一番问询后,枚橙安稍感安心,父子默契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父亲,吏部接到圣旨后,何时能备好我的官服、官帽及官印是我要亲自去取,还是他们会送来” 枚执礼略作思忖后说道:“吏部接到旨意后,会先行送来官服、官帽的样式及所需物料,这些都得自行寻人制作,而官印则稍后送达,需刻上你的姓名与职位。 一切筹备妥当大约需七日,之后你便可到翰凌院履职。” 听罢此言,枚橙安心头稍宽,七日的时间足够调整状态了。 “那么,我是不是每天都要上朝” “你是七品官员,通常不用每日上朝,只需每月初一和十伍参与一次大朝会即可。 我朝惯例,泗品以上官员逢三、六、九需上朝,称作小朝会;初一和十伍的大朝会,则要求京中九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到场。” 初一和十伍分别是每个月的开头与结尾,这意味着他一个月只需参加两次大朝会,枚橙安觉得这样的安排还能接受,庆国的朝会制度显得比较人性化,并不过分严苛。 “每天都得坐班吗多久轮休一次请假难不难最多能请几次假上朝能不能请假有节假日吗节假日放几天” 尽管心情不错,枚执礼仍被这些问题弄得眉心微蹙。 这孩子怎么有这么多疑问实在让人头疼,但想到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只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