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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沅妹妹再三提醒,静妃暗道自己和丽妃今天真要着了皇后的道了。 两人在外太久不露面容易引起皇后的怀疑。静妃还能以接静安的名义在外多逗留会儿,但是丽妃在外耽搁不了太长时间。 换掉穿戴的宫人好说。 但是宴会的节目都是提前拟定好的,那曲霓裳带舞轻易取消不了。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辰,留出时间给伶人更换绸缎。好在霓裳带舞之前,丽妃安排得还有点戏折子这出。只要在戏折子这里多点上那么几出,就能争取到时间。 商量好解决办法,丽妃先进了太和殿。 大殿两端的位置都坐满了人,萧峘渊坐在上首中间的位置,左右两边分别是太后和皇后。只剩下她和静妃的席面还空着。 缓了须臾,皇后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今日拿回宫权才是重中之重。 方才一直不见丽妃和静妃,皇后面上没多大表示,心里却止不住烦躁。 她生怕二人发现了什么。 眼下丽妃只身一人进来了,却没瞧见到静妃的身影,皇后迫不及待地关心道: “丽妃回来了,静妃人呢” 皇后语调平稳柔和,仿佛跟人打趣儿逗乐一般,多了些嗔怪的意味:“太后寿宴是你二人安置的,结果你们二人可倒好,将人都留在太和殿里,也不吱个声儿,本宫寻思着莫不是为太后准备了什么惊喜” 丽妃听得轻扯了下唇,垂眸的瞬间,眼底流露出一丝对皇后惺惺作态的讥讽。 惊喜 最大的“惊喜”不是她给的么 经皇后这么一说,不等丽妃回话,太后和萧峘渊一同看向丽妃。 太后一把年纪,对于惊喜什么的都看得淡了,有那闲心不如含饴弄孙。 恰好静妃膝下养育着静安,太后紧跟着问了句:“对,哀家怎么没见静妃” “她人呢静安呢” 丽妃本就不想搭理皇后,太后此刻搭话恰好为她解决了皇后这茬儿。 她朝着太后的方向福了福身子,语气也少了几分平日的矜傲,“回太后娘娘的话,静妃正在外头接静安公主。” “原是接静安去了。”太后略一点头,摆了摆手,“哀家知道了,丽妃回去坐着吧。” 丽妃再次低了低身子:“是。” 宴席的位置是静妃安置的,温灼华上手的位置恰好就是静妃的位置。 至于丽妃坐在她斜对面的上手。 望着丽妃的背影,温灼华拨弄着手里的茶盏眸色渐深。 她想她猜得不错,皇后绝对留有后手。 静妃是个极有规矩的人,就算要在外面接静安也会先进来一趟给皇上、太后回禀。 而她直接候在了外面,只能说明等着接静安现在是一个很好的理由,静妃这会儿估摸着在处理皇后留下的麻烦。 且这麻烦不小…… 丽妃落座后朝着身旁的雅安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雅安引领着一端着托盘的宫人走到了萧峘渊跟前跪下。 “奴婢叩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我家娘娘为太后寿宴安排的戏折子,还请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过目点戏。” 话音落下,端托盘的宫人跪着往前移动了两步,将托盘呈到了男人跟前。 萧峘渊并不怎么爱看戏。 又逢太后寿宴,他只瞥了一眼托盘上的戏折子,直接开口道:“传给太后吧。” 许久不听戏,太后的确生出了几分消遣的兴致,等宫人挪到她这边时,她还是问了句:“皇帝一出戏都不点么多少点个吧。” “不必。”萧峘渊转头看向太后,“今日是母后的寿宴,母后来点即可。” 太后见状没再强求,转而拿起戏折子,用毛笔在上面勾了两出自己想听的戏。 迟则生变,皇后知晓这个道理。 所以等宫人拿着戏折子转到了她这里,她推拒道:“本宫就不点了。” 话音落下,太后侧头瞧了皇后一眼,忍不住嘟囔道:“今个都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点,哀家一个人点有甚意思” 太后这话里有些嫌弃皇后扫兴的意味。 她不想铺张浪费,所以没宴请朝臣命妇参加她的寿宴。 不过她往日在护国寺清净惯了,过一次寿宴,自然也是想热热闹闹过。皇后又非皇上,太后不乐意直接表现了出来。 对于太后的指责,皇后眉眼没有波动分毫,而是不动声色笑着解释道:“儿臣并没什么想看的,今日是母后的寿宴,只要母后尽兴,儿臣就跟着尽兴了。” 皇后这番解释令太后面色好了少许:“算了,既不想点,哀家一个人点也罢。” 太后抬手准备叫宫人退下去前一刻,丽妃突然起身:“太后娘娘。” 太后叫人退下的话卡在嘴边,面露不解地转过头:“嗯” 丽妃垂下眼帘,不紧不慢道:“说来臣妾也有好久没听过戏了,今日恰逢太后娘娘寿宴,不知太后可否赏脸,容臣妾点上几出,一为您贺寿,二是臣妾自己也想听。” 太后不喜长相过于出众的女子,不过丽妃家世在那儿摆着,皇上之前宠丽妃也是综合了平衡朝政的考量,宠得也有度。 所以对丽妃,太后没什么意见,她二话没说直接让宫人带着戏折子去了丽妃那儿。 雅安也趁着这个机会退回到丽妃身边。 她知晓自家娘娘想做什么,所以特意往前站了一步,用身体挡住上首几人的视线。 太后点了两出戏,丽妃有心拖延时间也不好越过太后去。 于是她同样勾了两出戏。 借着雅安的遮掩,她不着痕迹地朝斜对面的女子使眼色。好在温灼华从丽妃出声那刻起,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丽妃身上。 如今又接到丽妃的眼色,温灼华顿时明白丽妃想让她做什么。她点了下头,又即刻转头将目光锁在了萧峘渊身上。 这边的太后和皇后还以为丽妃还在挑选戏,尤其是皇后紧紧盯着丽妃。 皇后心里一个劲儿祈祷丽妃点快些,此事耽搁一刻,她心里一刻不得安宁。 在众人都只顾着看丽妃时。温灼华已经跟萧峘渊对上视线,她用口型无声道: “皇上,臣妾也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