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剑神出鞘,一剑仙人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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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镇的同福客栈今日比往日早开了半柱香。 陆九渊踩着青石板跨进门时,檐角铜铃正被晨风吹得轻响。 他袖中短刀贴着小臂,触感凉得像块浸了水的玉——昨夜白展堂留的字条还在怀里,镇外松林的动静他记着呢,但此刻更要紧的,是书案上那叠新写的话本。 "陆先生!" 茶客里最先响起的是岳灵珊的声音。 这姑娘扎着双马尾,腰间悬着柄绣春刀,此刻正踮脚往他书案前挤,发梢沾着晨露,"昨儿您说到世子寻着个搓麻绳的老头,今儿可算能听全乎了" 陆九渊抬眼扫过满座茶客:靠窗坐的书商正往砚台里添墨,白展堂倚在门框上擦铜壶,眼角却往门外瞟——那是在替他望风;佟湘玉捏着算盘从后堂转出来,见他看过来,冲他比了个"两文钱"的手势,意思是今儿茶钱涨了。 他低头理了理青衫袖口,指尖在醒木上轻轻一叩。 "各位且看这张木马牛。"他声音陡然拔高,惊得岳灵珊往前一探身子,"西域世子寻它寻了三年,寻到漠北草棚时,棚里就蹲了个断臂老头,正拿草绳捆木楔子。 世子说'老丈可识得木马牛',老头头也不抬,说'识得,不如你识得'。" 茶盏碰桌的轻响在堂中散开。 书商的笔尖在纸上疾走,岳灵珊攥着桌角的指节泛白——这姑娘昨夜定是没睡好,眼下还带着淡淡青影。 "世子随行的姜先生最是心细。"陆九渊的目光掠过人群,停在岳灵珊发亮的眼睛上,"他见那老头左手齐腕而断,断口处却有老茧,像常年握剑的模样;草棚角落堆着半截断剑,剑脊刻着'镇北'二字——那是三十年前,剑神李錞罡为护北境,一剑劈碎匈奴王旗时崩断的剑。" 堂中突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岳灵珊"啊"了一声,茶盏"当啷"掉在桌上,溅出的茶水在木头上晕开个深色圆斑。 白展堂的手终于从铜壶上挪开,虚虚按在腰间——那是他摸葵花点穴手的习惯动作。 "姜先生当时就变了脸色。"陆九渊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了谁,"他凑到世子耳边,声儿轻得像蚊蝇,说'那是李剑神'。 老头这才抬头,断臂在草绳上蹭了蹭,笑说'姜先生好眼力'。" "那世子呢"岳灵珊急得直跺脚,发梢的水珠甩在邻座书商脸上,"他怕不怕" "怕"陆九渊敲了下醒木,"世子当场就跪了。 说'剑神在此,我这寻宝的倒成了笑话'。 老头却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寻的不是宝,是气数'。"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雨。 细密的雨丝打在竹帘上,像有人在轻轻拨弦。 陆九渊的声音混着雨声,突然沉了下去:"可这气数,偏有人不愿让他寻着。" 茶客们的呼吸声骤然粗重。 岳灵珊的绣春刀"当"地磕在桌沿,她自己倒被吓了一跳,慌忙去捂刀柄。 白展堂的目光终于从门外收回来,转向陆九渊——这小子向来机警,此刻却像被故事勾住了魂。 "雨越下越大。"陆九渊望着竹帘外的阴云,"马车刚出草棚二里地,就见道上立着尊红甲。 那甲不是铁铸的,是血浸的,甲片缝里还往下滴着黑水。" 岳灵珊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往椅背里靠。 书商的笔停了,墨水滴在纸上,晕开团狰狞的黑。 "世子的贴身护卫先上了。"陆九渊的手指在桌沿敲出急促的鼓点,"那是使九环刀的周猛,刀背能开碑。 他一刀劈在红甲心口,刀弯了,甲没动。" "第二上的是剑痴林三。"陆九渊的声音里浮起股凉意,"他使的是寒铁剑,剑刺进甲缝三寸,红甲抬手一抓——剑断了,断口齐得像用刀切的。" "第三......"陆九渊顿了顿,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茶客,"第三是铁拳张大胆。 他说'刀枪不入怕个球',运足十成功力往红甲面门砸去。 各位猜猜怎么着" 岳灵珊攥着绣春刀的手在抖,嘴唇抿得发白。 白展堂的额头沁出细汗,连佟湘玉都放下了算盘,踮脚往前面凑。 "红甲动了。"陆九渊的声音突然像冰锥扎进人耳朵,"它就抬了根手指,戳在张大胆心口。 张大胆飞出去五丈,落地时胸口凹了个洞,血都没流——被那指力震成了沫子。" 堂中响起抽气声。 岳灵珊的绣春刀"当啷"掉在地上,她想去捡,手却抖得抓不住刀柄。 书商的墨水瓶翻了,黑墨顺着桌沿往下淌,像极了红甲甲缝里滴的黑水。 "这时候,一直缩在马车角落的断臂老头动了。"陆九渊的手指轻轻抚过醒木,"他原本闭着眼打盹,此刻突然睁眼——" 窗外炸响个惊雷。 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雨丝劈头盖脸卷进来,打湿了陆九渊的青衫前襟。 他望着门外被雨幕模糊的街道,声音却更清了:"老头的眼睛,比这雷还亮。" 茶客们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 白展堂突然直起身子,手按在腰间,眼神像被惊醒的猫。 佟湘玉扯了扯他衣角,小声问:"咋了" "松林方向。"白展堂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极低,"有马蹄声。" 陆九渊低头把醒木收进袖中。 他袖中的短刀还凉着,但心口热得发烫——他知道这马蹄声是谁的,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此刻,他望着茶案上岳灵珊没捡的绣春刀,望着书商被墨染脏的衣袖,突然笑了。 "各位且等明日。"他起身时,青衫下摆沾了雨水,"明儿咱们接着说,这断臂老头如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渐密的雨帘,"如何弹雨成剑,水线化龙。" 茶客们哄地炸开了。 岳灵珊扑过去捡刀,书商手忙脚乱擦纸页,佟湘玉已经开始扯着嗓子喊:"明儿加座! 三文钱一位!"白展堂却还望着门外,雨丝顺着他的眉峰往下淌,把他的表情冲得有些模糊。 陆九渊绕过茶案往后台走。 他摸出袖中白展堂留的字条,在烛火上烧了。 火星子噼啪作响,映得他眼底发亮。 他听见门外马蹄声更近了,听见佟湘玉的算盘珠子响成一片,听见岳灵珊在跟书商争论"剑神是不是真能劈了红甲"。 他摸了摸怀里的话本,那叠纸被体温焐得温热。 窗外的雨还在下,却不知何时,有缕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他腰间的短刀上,泛着冷冽的光。 后台的木门被风撞开。 陆九渊望着门外的雨幕,轻声道:"该来的,都来了。" 第二天清晨,同福客栈的门环刚被叩响第一声,岳灵珊的绣春刀就先戳开了门缝。 她发辫上的红绳还沾着夜露,怀里抱着个裹得严实的粗布包,声音带着雀跃的颤:"陆先生! 昨儿那红甲到底咋被劈的 我带了糖蒸酥酪,您润润嗓子!" 陆九渊跨进门时,檐角铜铃正被穿堂风撞得清脆。 堂内早已坐得密不透风——书商的纸页铺了满桌,砚台里新磨的墨还泛着油光;白展堂没擦铜壶,反而搬了条长凳堵在门口,见他进来,冲后堂喊:"佟掌柜! 陆先生到了!"佟湘玉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着窜出来,鼻尖还沾着面粉:"得嘞! 今儿加了两张八仙桌,茶钱涨到五文——岳姑娘您那包儿快放下,别压坏了陆先生的话本!" 岳灵珊把粗布包往书案上一放,甜香混着热气扑出来:"昨儿听完翻来覆去睡不着,让厨房多蒸了两笼!"她耳尖通红,发梢的水珠滴在桌沿,在"红甲剑神"等字迹间晕开小圈。 陆九渊扫过满座发亮的眼睛——老茶客攥茶盏的手青筋凸起,少年郎把佩刀拍在桌上当醒木,连白展堂都摸出瓜子,却一颗没往嘴里送,全撒在脚边。 他摸了摸袖中温热的系统提示(【今日说书热度+20,听众情绪值:震撼90%】),指尖在醒木上一叩。 "各位且看。"他声音沉如深潭,"那断臂老头睁眼时,雨丝正撞在他断腕的老茧上。 红甲甲缝里的黑水淌得更急,在泥地积成个血糊糊的'杀'字。 老头伸手接了把雨,雨珠在掌心凝成线,线又拧成剑。 他说'三十年没握剑,倒用雨丝凑合'。" 岳灵珊的绣春刀"噌"地出鞘三寸,又被她慌忙按回刀鞘,刀鞘撞在桌沿发出闷响。 书商的笔杆"咔"地断了,墨点溅在"杀"字旁,倒像红甲淌的血。 "红甲举着染血的拳头砸下来。"陆九渊的手指在案上划出拳风的轨迹,"带起的风掀翻了世子的马车,车轮滚进泥沟里直打转。 老头却笑了——他屈指一弹,雨线剑就飞了。 不是刺,是弹,像弹走茶盏上的灰。"他屈指轻弹,案上的酥酪碗"叮"地轻响。 "那剑就这么弹进红甲心口。"陆九渊的声音陡然拔高,"甲片碎成金粉,断臂"当啷"砸在地上,连脚下泥地都裂了,裂缝里爬出黑虫,转瞬间被雨冲化。" 堂中静得能听见雨打瓦当。 白展堂蹲下去捡撒落的瓜子,却盯着陆九渊的嘴,腰都没直起来。 佟湘玉的算盘停在"五"上,手指悬在半空,像被点了穴。 "可红甲没倒。"陆九渊的声音突然压低,"它半张脸转过来,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团绿火。 老头皱了皱眉:'原来不是死物。 '" 岳灵珊的刀彻底拔出来,刀尖戳在青砖上划出白印。 书商的手开始抖,新换的笔在纸上拖出歪斜的"绿火"二字。 "老头从怀里摸出把伞。"陆九渊的手指在案上画出伞骨的形状,"青布伞面,铁铸伞骨,伞柄刻着'镇北'。 他说:'当年劈匈奴王旗,剑断了,用伞骨接着劈。 '话音未落,伞就化了——青布成剑气,铁骨成剑脊,伞柄的'镇北'二字,成了剑鸣。" 窗外的雨突然暴烈如注。 豆大的雨点砸在竹帘上,像千军擂鼓。 陆九渊望着帘外翻涌的乌云,声音盖过雨声:"剑神踩着雨丝往下落,每落一步,雨就卷成龙卷。 红甲举断臂迎上,绿火里冒出西域古篆——姜先生喊:'是'不死'! '" "然后呢"岳灵珊猛地站起,椅子"哐当"倒地,"剑神劈了它没有" "劈了。"陆九渊指尖重重按在醒木上,"一剑下去,红甲碎成渣。 可那渣里爬出条黑蛇,钻进泥地不见了。 老头站在雨里喘气,断腕渗着血——原来他留了三成力防后手。" 抽气声此起彼伏。 白展堂直起腰,手里还攥着两颗裂壳的瓜子。 佟湘玉的算盘"啪"地掉地,珠子滚得到处都是,她却盯着陆九渊,连滚到脚边的珠子都没捡。 "姜先生问:'这红甲到底是谁的 '"陆九渊扫过满座呆怔的茶客,"老头擦了擦断腕的血:'当年北境大战,有将军贪功,拿三千新兵祭邪术。 红甲里的,是那三千人的怨气。 可谁让它们醒的 '"他顿了顿,"谁让它们醒的呢" 岳灵珊蹲下去扶椅子,手按在刀刻的白印上,指节发白。 书商的笔杆又断了,他没换笔,只是盯着"谁让它们醒的"几个字,喉结动了动。 "陆先生!"后排老茶客突然喊,山羊胡抖了抖,"这李剑神当年到底多厉害" 陆九渊摸了摸袖中发烫的系统提示(【触发支线任务:剑神传奇,听众期待值100%】),眼底浮起笑意。 他拾起醒木,轻轻敲在岳灵珊的酥酪碗上:"明儿个,咱们就说这青衫剑神李錞罡——如何用断剑劈碎匈奴王旗,如何用伞骨镇北境三十年,如何......"他望着窗外渐停的雨,"如何在雪地里,把最后半口酒,喂给冻死的小乞儿。" 岳灵珊的眼睛亮得像星子。 书商手忙脚乱翻出第四张纸,砚台墨早干了,他蘸着口水试笔。 白展堂弯腰捡瓜子,突然直起身子——门外传来急骤的马蹄声,混着铁器碰撞的脆响。 他冲陆九渊使眼色,陆九渊却只是笑,将醒木收进袖中。 "该来的,都来了。"他望着门外被雨洗亮的天空,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