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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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准备工作在忙碌中进行。伙计阿福吭哧吭哧地搬来了一把造型古朴、琴颈细长的弦乐器，虽然有些旧，但擦拭干净后倒也显得古色古香。 几个伙计麻利地在靠窗的位置清理出一片空地，用几张结实的矮桌拼成了一个简易的小平台。 查理看着那个小台子和那把陌生的琴，心里有点打鼓。 他上辈子五音不全，学了一点吉他，结果弹的一塌糊涂！这辈子…好像也没点亮音乐天赋 不过管他呢！要的就是气氛！要的就是热闹！要的就是…打赏！ 很快，午饭时间到了。暖香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昨天来过的熟客一进门，眼睛就开始四处搜寻那个会叫“主人”和“喵喵”的“小女仆”。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生涩、但节奏感十足的琴弦拨弄声从前厅靠窗的位置响起！ “铮铮铮铮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个简易的小平台上，查理正襟危坐。他今天换了一身相对简洁但依旧精致的鹅黄色云绸短裙，深海蓝狐绒护领外衣依旧随意地搭在肩头，头上那个深褐色牛角发卡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怀里抱着那把长颈琴，有模有样地拨弄着琴弦，虽然指法生疏，但居然也弄出了点动静。 “全民制作人们！暖香居的新老朋友们！大家中午好！” 查理捏着嗓子，用比昨晚更清亮、更“元气满满”的声音开场，脸上挂着灿烂的、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疲惫和憋屈。 “欢迎光临暖香居！我是你们的小可爱——小草！” 查理还特意找了个化名。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台下比了个大大的爱心手势，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哇！小丫头今天要干嘛” “唱歌吗有意思！” “快唱快唱！” 台下立刻响起好奇和起哄的声音。昨天的熟客们更是兴奋。 查理清了清嗓子，无视了生疏的指法，开始一边胡乱拨弄琴弦，一边用最大的声音、最“甜美”的嗓音，唱起了他记忆中旋律最简单、也最“洗脑”的某地球网络神曲：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喵喵” 他唱得五音不全，琴弹得更是乱七八糟，但架不住他声音够大！表情够夸张！动作够丰富！ 唱到“喵喵喵”的时候，他不仅真的“喵”了一声，还配合着歌词，对着台下做了一个夸张的“撒娇”动作——双手捧脸，歪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头上的牛角发卡随着动作晃动。 “噗——！” “哈哈哈！” “哎哟喂！这小丫头太逗了！” 台下的食客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这歌！这词！这动作！简直太魔性了！太搞笑了！尤其是配上查理那张精致小脸努力做出“可爱撒娇”的样子，反差萌拉满！ “我的心脏砰砰跳迷恋上你的坏笑” “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查理越唱越投入，完全进入了“主播”状态。他不仅唱，还开始和台下互动！ “左边的哥哥！来点掌声好不好！” “右边的姐姐！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哎！那位牛头人大哥！别光顾着笑啊！给小可爱打赏点呗！一个铜币也是爱！喵” 他一边唱，一边在小小的台子上走来走去，小手挥舞着，眼神扫过每一桌客人，笑容灿烂得晃眼。 效果是爆炸性的！ 食客们被他这前所未见的“表演”方式彻底点燃了！笑声、掌声、口哨声、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尤其是他主动要打赏的行为，非但没有引起反感，反而因为他的直白和可爱，激起了更大的热情！ “好！唱得好！” “小丫头有胆量！赏！” “接着唱！再来一首！” 叮铃哐啷！铜币、银币甚至小块的食物如同雨点般被抛向小台子！查理一边跟玩车万一样躲闪着，一边眉开眼笑地继续唱，还不忘甜甜地道谢： “谢谢牛头人哥哥的打赏！爱你哟喵” “哇！豹族姐姐好大方！谢谢姐姐的银币！姐姐最美啦” “这位豪猪大叔！谢谢您的烤肉！我待会儿吃！喵喵喵” 整个暖香居前厅彻底变成了欢乐且魔性的海洋！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比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红玉老板娘，此刻正穿梭在沸腾的食客间。 她亲自端着托盘，优雅而高效地为客人上菜、添酒，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温婉笑容。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却时不时地瞟向小台子上那个又唱又跳、疯狂“圈钱”的“小福星”，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狂喜和精明的算计！ “这小丫头…简直是…摇钱树啊！” 红玉心里乐开了花，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她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不着痕迹地引导着新进来的客人往能看到小台子的位置坐，确保“表演”效果最大化。 至于门口… 萝卜子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墨麟玄袍，高大健硕的身躯像一尊门神般矗立在那里。她努力维持着沉稳谦和的表情，引导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客人。 然而，今天的女客们，似乎比昨天更加…热情了。 “小哥儿里面那位唱歌的小妹妹，是你什么人呀”一个鹿族少女红着脸，大胆地凑近问道。 “壮士哥哥你站在这里累不累呀要不要进来喝杯水”一个狐族少妇眼神妩媚地递过来一杯水。 “这位…先生…”那位衣着华贵的豹族贵妇，今天又来了，在随从的簇拥下，目光灼灼地看着萝卜子， “不知…可否请你喝一杯” 萝卜子感觉自己像被一群蜜蜂围住的蜜糖。不过她脸上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声音低沉平稳： “抱歉，当值期间不便饮酒。” “那位…是在下的…同伴。” “几位里面请，靠窗位置视野最佳。” 她一边应付着女客们或含蓄或大胆的搭讪，一边还要引导客流，感觉比昨晚单纯站着累多了。尤其是看到台子上那个又唱又跳、把餐厅变成大型“直播间”的查理，她额角隐隐作痛。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能折腾了…”萝卜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暖香居的第二天，就在查理魔性的歌声、观众疯狂的打赏、老板娘精明的算计和萝卜子被迫营业的无奈中，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第三天。 暖香居后院简陋的杂物房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洒在挤在地铺上的众人身上。查理揉着依旧因为昨天瞎嚎有些酸痛的嗓子。 “唱歌…太费嗓子了…”他一边啃着麦饼，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 “而且…不够持久！得换个能细水长流、又能让这帮土包子欲罢不能的活儿！”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女仆营业伤自尊，唱歌直播费嗓子…还有什么信息差！对！还是信息差！这帮兽人乡的土鳖，除了打打杀杀、喝酒吃肉，精神生活得多贫瘠啊！那些茶馆里讲古的，说的都是些老掉牙的英雄传说或者家长里短，哪有网文爽 “老板娘！” 查理猛地一拍桌子，把旁边正小口喝粥的艾尔玛吓了一跳。 红玉带着期待的目光又看过来： “小福星，又有新点子了” “今天！”查理站起身，小手叉腰，下巴微扬，带着一股“老子要开创新时代”的豪气， “咱们不说唱！咱们——说书！” “说书”红玉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哦讲古讲英雄传说还是…” “不！”查理打断她： “讲点新鲜的！讲点…他们从来没听过的！保证让他们听得抓心挠肝，欲罢不能！听完还想听！不给钱就浑身难受那种！” 红玉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太了解这小丫头的“搞事”能力了！昨天那场“魔音贯耳”的直播，虽然吵得她耳朵嗡嗡响，但钱袋子可是实打实地鼓了起来！ “好！”红玉拍板， “阿福！把昨天那个小台子再收拾一下！再给咱们小福星搬把舒服点的椅子！备好茶水！” 上午时分，暖香居刚开门不久，昨天的熟客们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一进门就习惯性地往靠窗那个小台子方向瞅，期待着今天那个“小魔星”又有什么新花样。 “咦今天不唱歌了” “摆了个椅子还有茶水这是要干嘛” “说书讲古吗没意思…” 食客们议论纷纷，有的好奇，有的失望。 查理端坐在小台子的椅子上。他今天换了一身相对素雅的月白色云绸长裙，外面罩了件淡青色的薄纱外衫，显得文静了几分。但头上那根深褐色的牛角发卡依旧醒目。他面前放着一张小案几，上面摆着一杯清茶，还有一块…惊堂木 其实是红玉临时找来的一个硬木块啦。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激动。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那块“惊堂木”，学着记忆里评书艺人的样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拍！ “啪！” 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了所有食客的注意力！大堂里安静了下来。 查理目光扫过台下好奇的众人，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神秘感，缓缓开口： “话说——在那浩瀚无垠的星海彼端，有一方名为‘斗气大陆’的奇异世界！” “斗气大陆啥玩意儿” “星海彼端扯淡吧” “听听！听听！这小丫头又要搞什么鬼” 台下议论声起，但很快又被查理接下来的话吸引了。 “在那斗气大陆之上，强者为尊！斗气纵横！有那焚山煮海的斗圣！有那撕裂虚空的斗帝！更有那…抬手间，星辰陨落，万物寂灭的——斗神！” “嘶——！”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焚山煮海撕裂虚空抬手灭星辰这…这他娘的是什么境界兽人乡最强大的战士，顶多也就劈开巨石吧这斗神…也太离谱了吧！ 查理看着台下众人震惊的表情，心中暗爽，继续添油加醋： “然！便是这等毁天灭地的强者，也曾有过…落魄之时！” 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悲愤和激昂： “今日要讲的，便是一位绝世天骄的传奇！他，本是天才少年，三岁练气，五岁斗者，十岁便名动一方！更与那大陆顶尖势力‘云岚宗’的少宗主，定下婚约！前途无量，风光无限！” 食客们听得入神，尤其是那些年轻兽人，代入感极强，仿佛自己就是那天才少年。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查理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的戏剧冲突， “一夜之间！他体内斗气尽失！修为尽废！沦为…废人！” “啊！”台下响起一片惊呼！不少食客脸上露出惋惜和愤怒的表情。 “那云岚宗！势利至极！眼见天才陨落，竟…竟当众撕毁婚约！那少宗主，更是趾高气扬，当众羞辱于他！骂他废物！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逼他…写下休书！” “操！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狗眼看人低！” “这云岚宗真该死！” 台下群情激愤！尤其是那些底层兽人，感同身受，拳头都捏紧了！ 查理看着效果，心中得意，声音更加抑扬顿挫，充满了煽动性： “少年受此奇耻大辱！心如刀绞！却咬碎钢牙，强忍屈辱！他当着满城宾客的面，指天立誓！” 查理猛地站起身，小脸因为激动而涨红，学着记忆中那经典场景，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 “三！年！之！约！” “三年之后！我必亲上云岚宗！洗刷今日之辱！” “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莫欺少年穷——！！！” 最后那句“莫欺少年穷”，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屈辱、不甘和滔天的战意！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好——！！！” “说得好！莫欺少年穷！” “干他娘的云岚宗！” “少年！有志气！”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掌声、叫好声、拍桌子声此起彼伏！所有食客，无论男女老少，都被这强烈的情绪感染，热血沸腾！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羞辱后立下三年之约的少年！恨不得现在就冲上那云岚宗，把那狗眼看人低的少宗主揍趴下！ 查理吼完，感觉嗓子又有点疼，但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样子，心里爽翻了！他缓缓坐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拿起惊堂木，又是“啪”地一拍！ “欲知后事如何！少年如何逆天改命！三年之后，又是何等光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看着台下食客们抓耳挠腮、急不可耐的样子，才慢悠悠地说道： “且听——下回分解！” “啊——！！” “这就完了！” “别啊！小丫头！继续说啊！” “就是！刚讲到最精彩的地方！” “快说快说！后面怎么样了！” 台下瞬间哀嚎一片！食客们急得直跺脚！这故事太他娘的爽了！也太他娘的吊人胃口了！刚听到主角立下热血誓言，正准备看他怎么逆袭呢，就没了！ “咳咳…”查理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个…说书也是个体力活…嗓子也疼…肚子也饿…”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扫过台下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空茶杯上。 “哎哟！懂了懂了！”一个豪爽的狼族汉子立刻反应过来，掏出一把铜币就扔向小台子， “小丫头！赏钱！接着说！” 紧接着，叮铃哐啷！铜币、银币、甚至食物，再次如同雨点般砸向小台子！比昨天唱歌时还要疯狂！因为这次，他们是真的被故事勾住了！迫切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查理一边灵活地躲避着飞来的食物，一边眉开眼笑地收着钱，嘴里还不忘甜甜地道谢： “谢谢熊大哥！谢谢牛大叔！谢谢豹姐姐！谢谢豪猪大哥的肉串！我待会儿吃！” 他收钱收得手软，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哈！网文套路！永不过时！信息差！就是金矿！” 红玉老板娘穿梭在激动的人群中，脸上的笑容比狐狸还狡猾。她一边麻利地招呼着被故事吸引进来、不断增加的客人，一边指挥伙计赶紧上茶水上点心——听书嘛，总得配点吃喝不是这又是一笔收入！ 她看着小台子上那个收钱收到手软、把一群大老爷们儿胃口吊得死死的“小福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捡到宝了！这丫头…简直是…聚宝盆啊！” 至于门口… 萝卜子依旧被一群热情的女客围着。但她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大堂里传来的那声石破天惊的“莫欺少年穷！”，以及后面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 她也靠门上开始偷偷听了！ 暖香居的第三天，在查理“断章狗”式的说书表演、听众抓狂的打赏、老板娘精明的算计和萝卜子微妙的疑惑中，再次赚了个盆满钵满。而“斗气大陆”和“三年之约”的故事，也像一阵旋风，开始在长春城底层兽人和平民中悄然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