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里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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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脑后的疼痛，姜星野艰难睁开眼，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身旁，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床边，仔细看却又似乎不像实体，处在类似于龙双双之前的那种投影般的“幽灵”状态。 “又派一个过来、说明您已经在‘葵’那边暴露了。”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了些年纪。 “哼，他们能出几个宗师” 这一道声音来自小助理，语气间充满不屑。 “小姐、不要意气用事……一旦真正查出您的身份，事关龙家的未来，至高天未必不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男人声音有些苦涩，听起来十分为难。 姜星野这时才能勉强看清楚一些，正站在自己床头与小助理交谈的是一名肥胖老者，满头银发、一身灰色中山装、脸色红润，极有富态。 “龙家的未来…呵呵、龙家未来不止我一个的，才叔。” 龙双双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凄凉，苦笑着不断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一枚白玉戒环。 在姜星野印象中、小助理一直戴着这枚戒指，似乎从未取下过。 闻言，那名叫做“才叔”的老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像是感受到旁边的目光，他扭过头朝床上的年轻人看去：“醒啦” 没有回答，在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姜星野连忙将焦点放到远处的屏幕上，假装看不见二人，踉踉跄跄地起床、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中穿过，坐到电脑前。 老者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意味深长地扭头望着对面同样一脸戏谑盯着男人的龙双双： “小姐、您可以不怕，那他呢” 闻言，姜星野背对着二人的耳朵明显抽动了一下。 “有教义在。他…接着装就行了。” “您要把他的生命交给至高天虚伪的教义吗”才叔反问。 龙双双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有些阴沉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们要与普通人保持距离。” “正常情况下，因为有至高神的教义，至高天并不会对普通人出手。但凡事无绝对，您的身份已经暴露，若是‘葵’再发现他呢” “有您在，他就保持不了普通人的身份。” “要么您回京、要么让他接受姜家的接引、要么…他死。” 老者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似乎就是在陈述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实。 听得姜星野一头雾水，听得龙双双一脸凝重。 “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听到女孩仍不死心的辩解，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您在的社会关系中，离得最近的就是这位……” “哪怕只有五成的概率他会死，对他而言或许都有些过于残酷。” “二十岁才此等境界，资质平平无奇，却有这行者气息极低的天赋。” 他看着姜星野的背影，眼中有惋惜、也有羡慕： “他原本可以轻松地过一辈子，不必卷入我们的世界、这是多少行者梦寐以求的生活……” “当然现在也可以、选择权…就在小姐您的手里。” 房间中陷入了安静，才叔静静地看着女孩，女孩静静地看着姜星野，姜星野怔怔地望着屏幕。 他有些懵、又好像听懂了一些，以至于不太明白自己还应不应该再装下去…… 至少现在看来龙双双和这个才叔不太像什么坏人，他们似乎一直在替自己怎么活下去这个重大问题想方法。 但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在他们嘴里、自己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要小命不保了 女孩咬着下嘴唇，看着那道背影，眼中有些莫名的意味，甚至似乎有泪光闪过，许久，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才叔、我回去……” 但她话还未说完，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那个…我能说两句吗” 姜星野转过身来，第一次选择正视这种状态下的小助理，正巧撞上后者写满悲伤的眼睛。 她就这样盯着他，尽管眼里依旧有着些泪光、却是渐渐笑了起来，胸前忽然一阵银色光芒闪过。 男人感觉自己像是被拖进某种奇怪的界面，眼前的小助理以及老者都变得清晰，而房间中的其他事物则是虚幻了起来。 “不装了” 女孩戏谑地看着他。 姜星野瞪了她一眼：“既然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好歹先让我这个当事人搞清楚状况吧” “你既然也是行者，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说的意思” 龙双双坐回床边，不论是床、抑或是脚下的地板，都像是现实世界的投影，却是“可接触的”。 “什么‘行者’” 姜星野有点疑惑。 “你真不知道” 女孩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发现对方这次似乎并不是装的。 眉头不由得蹙起：“你是……什么时候能够像这样看见我们的” “就这几天。” 姜星野脱口而出，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咦” 一旁的才叔满脸讶异，看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怪不得…” 原本龙双双心里还有些不高兴，以为认识这么久对方一直都在她面前演戏…那未免也太有毅力了…… 像他现在这么说反倒是都能说得通了。 “正常行者一出生便是行者，你这样的还真是…没见过。” “今天你不就见到了。” 为了保住系统这个秘密，防止对方刨根问底，姜星野选择让这个问题不了了之。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你确定自己才成为行者几天吗年轻人。” 龙双双正欲回答，一旁的老者突然发问。 “是的，四五天吧。” 得到准确的答复，才叔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开始解释： “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一面。” 见到对方一脸迷茫的神色，他又补充道：“这句话你打算怎么理解都是成立的。” 老者微笑地指着周围：“这里就是世界的另一个维度——里世界，也有很多人把它叫做‘次元世界’或者‘阴间’。” “你我这种能够行走两界的就叫做‘里界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