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禄山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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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衍策马疾驰在朱雀大街上，马蹄铁与青石板相击，溅起点点火星。夜风呼啸而过，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同僚带来的消息：安禄山派使者入京，请求面圣。 大明宫巍峨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丹凤门前的金吾卫认出了崔衍的鱼符，立即放行。穿过重重宫门，崔衍在紫宸殿前下马。殿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之声。 "崔校尉，"高力士从殿内走出，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正在赏舞，听闻你从终南山归来，特命你即刻觐见。" 崔衍整了整衣冠，跟随高力士步入殿中。扑面而来的暖香让他微微眩晕，殿内数十盏宫灯将金碧辉煌的殿堂照得如同白昼。十二名舞姬正在殿中翩翩起舞，她们的裙裾上绣着金线，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臣崔衍，叩见陛下。"崔衍跪地行礼，余光瞥见御座上的唐玄宗。皇帝身着常服，却难掩威严之气。他年过六旬，须发已有些花白，但双目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风范。 "爱卿平身，"玄宗的声音浑厚有力，"听闻你在终南山遇险，可有大碍" 崔衍起身，正要答话，忽然闻到一阵异香。只见殿侧珠帘轻动，一个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款款而来。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韵致。崔衍立即低下头——这必定是传说中的杨贵妃了。 "三郎，"杨贵妃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这位就是崔校尉吗" 玄宗宠溺地握住她的手："正是。崔卿，将你在终南山的见闻细细道来。" 崔衍深吸一口气，将终南山遇袭的经过娓娓道来。当说到苏晚的奇特医术时，他注意到玄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那女子现在何处"玄宗问道。 "回陛下，正在孙药王的别院暂住。" 杨贵妃突然开口："听闻那女子有起死回生之术，不知可否请来一见" 崔衍心中一紧："娘娘，苏娘子虽通医术，但起死回生之说恐是谣传。" 玄宗若有所思地抚着胡须："爱卿所言极是。不过..."他转向高力士，"明日宣孙思邈入宫，朕要亲自问问这女子的来历。"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内侍慌张地跑进来："陛下，安禄山使者求见！" 玄宗眉头微皱："这么晚了..." 杨贵妃轻声道："三郎，安节度使远道而来，不如见见" 玄宗点点头："宣。" 崔衍退到一旁，看着安禄山的使者大步走入殿中。那是个身材魁梧的胡人，满脸横肉，眼神阴鸷。他行过礼后，直截了当地说："陛下，我家节度使近日得了一件宝物，特命小人献上。" 说着，他取出一个锦盒。高力士接过，呈到御前。玄宗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 杨贵妃惊呼一声："好美的玉！" 崔衍却注意到，那使者的目光一直在殿内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 "安节度使有心了，"玄宗淡淡道，"高力士，带使者去偏殿歇息。" 使者退下后，玄宗转向崔衍："爱卿觉得，安禄山此举何意" 崔衍斟酌着开口："臣以为，安节度使此举，恐怕不只是献宝这么简单。" 玄宗点点头："朕也这么想。爱卿，你继续暗中查访，务必查明安禄山的真实意图。" "臣遵旨。" 离开紫宸殿时，崔衍回头望了一眼。殿内灯火辉煌，玄宗正在为杨贵妃簪花，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美得如同画卷。然而在这盛世繁华之下，崔衍却感到一丝不安。 走出宫门，夜风扑面而来。崔衍抬头望向星空，想起苏晚说过的一句话："盛世之下，必有隐忧。"他握紧佩刀，决定立即返回平康坊。 范阳节度使府邸内，烛火摇曳。安禄山庞大的身躯陷在虎皮椅中，脸上的横肉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狰狞。他粗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镶满宝石的佩刀，目光阴鸷地盯着跪在堂下的使者。 "你说，那女子就在孙思邈的别院"安禄山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令人不适的嘶哑。 "回禀大帅，"使者伏低身子，"小人亲眼看见崔衍带着一个陌生女子入城。那女子腰间挂着一个古怪的铜盒，与您描述的一模一样。" 安禄山猛地站起身，身上的肥肉随之颤动。他大步走到使者面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你确定是铜盒上面可有云雷纹" "确...确定，"使者被勒得喘不过气，"盒身上有奇异的花纹，在月光下会发出微光。" 安禄山松开手，使者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他转身走向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终于找到了...那件传说中的宝物。" "大帅，"使者小心翼翼地问，"那块玉石..." "哼，"安禄山冷笑一声，"那不过是块普通的和田玉，我让人用西域的秘法处理过，能在夜间发光。李隆基那个老糊涂，还真当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卷帛书，上面绘着复杂的图案："这才是真正的宝物。当年我在终南山偶然得到这卷古籍，上面记载着一种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术。但需要配合一个来自天外的铜盒才能施展。" 使者瞪大了眼睛："大帅是说..." "不错，"安禄山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女子必定是带着铜盒从终南山而来。只要得到铜盒，我就能获得长生不老之术。到时候，这天下..." 他突然停住话头，转身盯着使者："你确定没人跟踪你" "小人绕了三天的路，确定没有尾巴。" 安禄山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即刻带一队精锐潜入长安，务必把那女子和铜盒给我带回来。记住，要活的。" 使者领命退下。安禄山重新坐回虎皮椅中，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镜中的他满脸横肉，双下巴层层叠叠，但那双小眼睛里却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李隆基，"他对着铜镜喃喃自语，"你以为有杨玉环那个祸水就能高枕无忧等我得到长生之术，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烛火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