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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星回到了镇供销社，帮着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将货物装上车，互相之间道了一声中秋快乐，大骡子车在李大叔的那一声脆脆的鞭子响声上路了。 “小孟知青你真伢猪儿，你是不知道啊，我可是听供销社的营业员说了，除了咱们屯子，其他的生产队都没有过来买白面和月饼，除了镇里的一些单位，我估摸着今年的中秋节也就咱们屯子有月饼吃”李大叔满脸兴奋地说。 “是啊，你没有看到除了咱们屯子的路通了，其他地方的道路都是厚厚的积雪，想要来镇里都是不可能，即使是骑马都是不可能，这雪多厚啊”孙常有也是内心激动，怀里抱着的步枪是那么的紧。 “咱们今年过一个好节，等过年的时候再买一点鞭炮，好好放放，包点饺子，说真的，就是城里的人也没有咱们滋润”孟繁星也是开心地说着。 “那可不，你就说说有哪个城里人能够在过年的时候吃得上辣椒，黄瓜还有红红的西红柿，也就是咱们屯子有这福气，用芹菜和猪肉包上一顿饺子，呵呵，那滋味。。。我想着给我一个官我都不去”李大叔大笑着。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小镇边缘传的很远，就像是在和小镇的人炫耀一般，看到了吧，我们山里的农村都能吃得上青菜馅的饺子，你们吃不上。 “哈哈哈。。。哈哈。。。”几个人大笑着，就连不声不语地冯会计也是大笑起来，显然，这一次的采购让他的心情也是变得轻松起来，整个人的脸上也是有了久违的笑容，从被人们鄙视的眼神中走了出来。 “李大叔，你就别和小镇的人比了，就是省城的 大领导都没有咱们屯子的口福，还有就是今年的大雪，我估计今年能够过得舒服的没有多少人”孟繁星想着今年的大风雪现在也只是一个小阶段，后面还有几场大雪降临。 “可不，按照目前的状况，我估摸着很多地方的棚子都会被压垮，还是你小孟知青有远见，你看看咱们屯子里的牲口棚，还有各家各户也都是在大雪来临之前进行了修缮，你是不知道啊，很多人都在说你的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事情都是冯叔和乔老爷安排的，追根揭底一句话，还是咱们屯子有他们两个好领导，这些事情冯叔和乔老爷早就商量了”孟繁星可是不想让屯子里的老少爷们儿记住自己，那不是争功吗 “你说的也是，咱们屯子的冯会计和乔队长那可是比其他生产队的领导有先见，做事也是不拖沓，而且，这些年我说句真心话，就咱们队里的人吃的好一些，其他生产队饥荒那是真的不好说啊”李大叔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偷瞄了几眼后面的冯会计，毕竟，这也是一尊大神，得罪不了。 “老李，你就别忘我们脸上贴金了，说起来今年的这些事儿，最大的功臣还是小孟队长，孩子们有学上，坐在暖和的屋子里识字，咱们屯子有了积蓄，还有蔬菜大棚，那都是小孟队长的功劳，我和老乔今年是最舒心的，往年。。。唉，那是操心劳力也整不到今年这么好的光景，我可是听说了，好多地方的粮食没有收回来，现在，还站在地里，不知道损失多大”冯会计无限感慨地说。 “是啊，今年其他地方的情况不用说也是能够想得到，这么大的雪，按理来说中秋节前后收秋，可是，这一场大雪谁想得到来的这么猛，这么快。” “可不，这雪下的实在是太急了，老鼻子庄稼都没有收回来”孙常有补充道，毕竟，在他的心里，今年能有这么好的收成，将庄稼收回来就是幸运。 “唉，也不知道今年有多少人挨饿，有多少人被冻死”李大叔感慨着。 阳光斜斜地照射过来，给车上的四人一丝温暖，不过，这一点温暖实在是太微薄，太可怜，只能是以着光明的方式带给几人，大骡子车在雪槽子中快速地向前行驶着，不得不说，靠山屯的老少爷们儿都是能干的。 将三四十里的山道凭借着简单的工具硬生生地开辟出这一条雪路，孟繁星眯缝着眼睛向着前面张望着，心里面也是有着无限的感慨，就是这样一群没有多少文化的人，为了整个屯子的富裕开辟出了这一条路。 要是，其他地方的人也是如此，也是拼着严寒有着这一份执着，那么，打败贫穷还远吗这不得不说乔老爷这个人，做事还是有那么一套，起码，他敢带头，敢打敢拼，没有其他地方的人的那种短视和畏缩。 突然，孟繁星看到了前面的雪槽子里面有几个小黑点在几里地远的地方，顿时，让孟繁星感觉到了一种兴奋，因为，在这天寒地冻的冰雪世界里，这些小黑点估计就是山里面的野兽，现在还很远，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动物。 “冯叔，你看前面那是什么”孟繁星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无精打采的冯会计，伸着一只手臂，指引着他向前方那些黑点看过去。 “是不是。。。。我看像野猪”冯会计有些不确定地声音中带着激动。 “我看也像，要是熊瞎子绝对是比这大”孟繁星下意识地也想到了是野猪，因为，黑黢黢的小黑点除了野猪就是黑瞎子，其他的动物的颜色也不是这样的。 “看来，咱们今年过节的饺子馅有肉了”冯会计直接将手中的枪提起来，整个人由刚才的颓废一下子变得激动，也许，这一刻让他变得兴奋起来，毕竟，能够帮着屯子打到野物，能够让屯子吃上肉，这也算是他的功劳。 “是啊，冯叔，一会就看您的了，咱们屯子中秋节吃饺子那可就看您的了”孟繁星也是有些激动，看着冯会计直接跪在了面袋子上面手中的枪也是端了起来，现在，距离那边还远，等近一些他肯定是会果断开枪。 孙常有也是有样学样，可是，被孟繁星轻轻地拉了一下手臂给制止了，在这样的时刻，孟繁星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功劳必须要让给冯会计，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大家的领头人，另一方面也是想着给他一个机会。 这些天，冯会计也是饱经折磨，整个人都是显得颓废，就是因为一个女知青何巧女的事情，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每天都是生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每一天都是经历着无助和别人的白眼中，这样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清楚。 能够为了屯子过节打几头野猪，这样也算是他为了屯子做点贡献，让他再次地融入到老少爷们儿之间也是一个很好的切合点，孟繁星对着孙常有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孙常有的动作。 孙常有刚想张嘴询问，就被李大叔一个眼神给制止了，这个赶车的车老板儿也是明白了孟繁星这个年轻知青的意思，谁说农村的泥腿子不懂得人情世故，人家李大叔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孟知青的那种眼神，不得不说人老成精。 冯会计手中的枪握的很稳，他的眼神也是非常的坚定，整个人仿佛在这一刻一下子就又活了回来，孟繁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香烟，丢给了李大叔和孙常有一人一支，点燃了火柴，狠狠地吸了一口，一股子烟草的香味飘散出来。 李大叔任由大骡子自己快速地迈动着前行的脚步，骡子车距离前面的黑点也是越来越近，好在李大叔的大骡子没有挂上那脆生生的铃铛，要不然，就是那脆响的铃铛声也是会惊动前面的野兽，惊得他们提前收到预警。 黑点缓慢地在山路上嗅着，时不时地在地上拱拱，想要从这薄薄的雪层找到一点果腹的食物，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是只有这山道上的雪层薄一些，其他地方那都是厚厚的积雪，找点食物确实是非常的艰难。 几个人都是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感受着，孟繁星也是感受着，这天地之中，孟繁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黑点的哼哼声，以及，他们的嘴巴在雪地上不断地翻找着食物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山林间只有风声在嗷嗷地撕裂着这一片天地，寒冷已经是将鸟雀的鸣叫都给冰封了，除了呼啸的风声就是风将树枝撕裂的渗人的哀嚎，是那么的恐怖，就像是厉鬼在嚎叫，在拼命地奔逃，想要找到一片安稳的避风港。 步枪的最佳射程是二三百米，冯会计用枪的准星对着前面的黑点瞄着，他的呼吸开始有些粗重，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慢慢地平稳下来，已经到达了一个枪手的最佳状态，感受着风速和雪槽子两边的雪花飘落。 山道上现在就剩下大骡子前行的哒哒声以及大骡子车的胶皮轱辘在雪地上压出的声音，随着与前面的动物的距离越来越近，孟繁星的视线已经明确那就是野猪，而且，是五头黑毛大野猪。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二十米。。。。三百米。。。越来越近，三百米，这一刻，野猪也是估计听到了山道上的异常声音，一头二三百斤的大野猪警觉地抬起了那硕大的脑袋，向着四周张望。 二百八十米，“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那一头刚刚抬起头的大野猪还没有转过头看到后面的大骡子车就一下子栽倒在雪壳子里，没有挣扎，有的只有无限的痛苦，一条血剑也是直接彪了出来。 第二声枪响和地一声枪响也就是间隔不到一个呼吸，前面的几头野猪还没有意识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颗子弹又是没入了另一头野猪的身体，直到这个时候，其他的三头野猪才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砰”第三声枪声响起，剩下的三头野猪快速地，没命地向着前面冲去，逃命的求生渴望让他们撒开了四蹄不断地在冰雪上冲向了前面，也许，是因为只有这一条可以逃生的路，三头野猪根本就没有选择向旁边的山林里钻去。 大骡子没有因为枪声而停顿脚步，一直向着前面快速地奔跑着，当临近那倒地的两头野猪的时候，大骡子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瞬间停顿了下来，冯会计依然专注的身子也是在这一刻向前面倾倒，下一个被孟繁星直接拉住。 “冯叔。。。”孟繁星轻声地提醒着。 “我没事，你们咋不开枪”冯会计微微转过头看了孙常有一眼。 “呵呵，这不是。。。。”孙常有刚想说出孟繁星的时候，也是意识到了有些话是不应该说的，于是，对着冯会计微微一笑，是那么的阳光。 冯会计没有犹豫，又是稳住了身子，手中的步枪也是随着身体又是抬了起来，可是，前面撒欢奔跑的野猪已经是又变成了黑点，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步枪的射程之外，让他有些懊恼的同时，又是无奈的一声叹息。 “哈哈。。。两头大野猪，今天晚上我们又有肉吃了”李大叔大笑着。 “是啊，有肉吃了，过节也是有肉馅了”孟繁星附和着，一手撑着面袋子随之跳下了大骡子车，脚一沾地差点没有摔倒，随即站稳，向着孙常有招了招手，接过了孙常有的步枪，指着倒在地上的大野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