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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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那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在空旷的角斗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几近崩溃的神经上。 打赢他 看着那尊铁塔般的身影，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如同实质的压迫感，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可奥古斯都主教不这么想。 他好不容易从亡灵的追杀中缓过一口气，肥胖的脸上，因为恐惧而褪去的血色，又因为愤怒而重新涨红。 区区一个守门的角斗士，也敢如此嚣张 奥古斯都张望了好一阵，发现这角斗场中没有能够藏匿亡灵的地方后，才上前一步。 他挺起他那被肥肉堆满的胸膛，试图找回自己身为神职人员的威严，而非让威廉一人独享众人的顺从！ 奥古斯都用权杖指向阿瑞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呵斥道。 “放肆的野蛮人！你可知你挡住的是谁的去路！” “我们是光明神的信徒！是来此地传播神之荣光的使者！” “你若识相，就随我们前去惩戒异教徒李维！否则…你将孤军奋战！” 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然而，他身后的士兵和佣兵们，却只是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默默地看着他。 不少人嘴角甚至撇了撇，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还神罚 神的荣光在哪儿呢 刚才被那些杀不死的怪物追得屁滚尿流的时候，怎么没见神出来说句话 现在对着一个明显不好惹的家伙放狠话，除了激怒对方，还能有什么用 阿瑞斯动了。 他只是缓缓地，将头盔转向了奥古斯都的方向。 那覆面头盔之下，两点猩红的光芒，骤然亮了数倍！ 一股冰冷到极点的杀意，瞬间锁定了奥古斯都！ “谎言……” 阿瑞斯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暴戾。 “主人的教诲中，最令人作呕的，就是你们这种…满口神圣，内心污秽的欺瞒者！” 奥古斯都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几个骑士的身后。 阿瑞斯没有立刻动手，他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坚守着某种规则。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挑战者，是谁” 奥古斯都见对方没有直接冲过来，胆气又壮了几分。 他躲在人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还等什么！给我上！所有人一起上！” “给我杀了他！把他剁成肉酱！” “谁杀了他，我回去之后，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现在是绝境。 一拥而上，将未知的威胁迅速解决，是最佳方案！ …… 被求生欲和贪婪驱使的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凶光。 他再强，也只有一个人！ 我们这里，还有六百多号人！ 耗，也能耗死他！ “杀！！！” 不知是谁第一个吼了出来，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疯狂！ 离得最近的一批佣兵，红着眼睛，挥舞着各式武器，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阿瑞斯猛扑了过去！ “不知死活。” 阿瑞斯那金属质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 他没有后退。 甚至没有摆出防御的姿态。 他只是微微沉下了身子，像一头即将扑杀猎物的猛虎！ 就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佣兵，手中的战斧即将劈中他头颅的瞬间。 阿瑞斯动了！ “咚！” 他左脚重重一踏，整片沙土地都为之一震！ 他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不退反进，迎着人潮，正面冲撞了过去！ “轰！！！”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佣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阿瑞斯手中的那面，看起来并不大的圆盾，给硬生生地撞飞了出去！ 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密集得如同爆豆！ 被撞飞的佣兵，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人在半空，就已经鲜血狂喷，身体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落地时，已然没了声息！ 只一瞬间，那汹涌的人潮，就被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缺口！ 阿瑞斯没有停顿！ 他如同虎入羊群，手中的短剑，终于开始饮血！ 没有华丽的剑技，也没有璀璨的战气。 有的，只是最原始，最野蛮，最有效率的杀戮！ 劈！砍！刺！砸！ 他左手的圆盾，此刻也化作了最凶残的武器。 “砰！” 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士兵，被他反手一盾，直接砸在了面门上！ 那士兵的整个脑袋，就像一颗被砸烂的西瓜，“噗”地炸开，红的白的，溅了旁边同伴一身！ “啊啊啊！” 被溅了一身的同伴，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他刚一转身，一道寒芒闪过。 他只觉得脖子一凉，然后，就看到自己的无头身体，还在向前跑着…… 而他的脑袋，已经被阿瑞斯一剑削飞！ “圣光箭！” 后方，埃尔伯特主教身旁的随行牧师，终于找到了机会，一记凝聚了神圣之力的光箭，精准地射向了阿瑞斯的后心！ 然而。 就在那光箭即将命中的刹那。 阿瑞斯恰好侧身，一剑捅穿了一个骑士的胸甲，同时，也妙到毫巅地，让那支致命的光箭，擦着他的肋下飞了过去！ “噗嗤！” 光箭，正中那个被他捅穿的骑士！ 神圣的力量，瞬间在那骑士的体内爆开！ “不！！！” 那名骑士发出绝望的惨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阿瑞斯的短剑和神术的光箭，从两个方向，同时撕碎！ 这地狱般的一幕，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这不是战斗！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人！ 是一个不知疲倦，不知伤痛，只为杀戮而生的战争机器！ 一个真正的…… 战争之王！ 阿瑞斯的身上，早已被鲜血和碎肉染红。 他的脚下，尸体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他就站在那尸山之上，覆面头盔下的那两点猩红，扫视着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不敢再上前半步的“勇士”们。 他猛地抬起短剑，指向前方，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吼！ “吼！！！” 那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的，更像是来自远古凶兽的咆哮！ 这一声怒吼，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鬼！他是魔鬼！” 一个佣兵凄厉地尖叫着，他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 这一个动作，就像是引爆了火药桶。 溃败，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跑啊！” “我不想死！” 所有的佣兵和普通士兵，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疯狂地四散奔逃。 有的人，试图攀爬角斗场那高耸的观席。 那些由巨石堆砌的阶梯，光滑而陡峭，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 一个士兵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几米，却被下面另一个更加绝望的同伴，一把抓住了脚踝，用力向下一扯！ “啊！” 两个人尖叫着，从近十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当场摔成了一滩肉泥。 更多的人，选择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他们疯了一样，冲回了他们来时的那条，狭长而阴暗的入口通道！ “回去！回去！” “城里那些东西动作慢！我们能跑掉！” “留在这里才是死路一条！” 在阿瑞斯这个无法战胜的死神面前，城里那些虽然杀不死，但行动迟缓的亡灵，反而显得“可爱”了起来。 他们宁愿再次面对那无尽的亡灵海，也不愿再面对这个男人哪怕一秒钟！ 奥古斯都和埃尔伯特两位主教，也被眼前的惨状吓得面无人色，在亲卫的保护下，不住地后退，恨不得离那个杀神越远越好。 混乱的角斗场，很快就空旷了下来。 只剩下威廉德雷克和他手下最精锐的数十名王家骑士，以及几位神职者的亲卫，还在坚守着最后的阵线。 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惧。 他们握着剑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他们是王国最勇敢的战士，但眼前这个敌人，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阿瑞斯站在原地，没有追击那些逃跑的懦夫。 他不屑。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那沉重的呼吸声，在死寂的场中，清晰可闻。 刚才那场屠杀，对他而言，似乎真的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热身运动。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了始终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威廉德雷克身上。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那场可笑的围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里有震惊，有凝重，却没有那些溃逃者的恐惧…… “你。” 阿瑞斯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暴戾，反而多了一丝好奇。 “为什么没有一起上” 威廉德雷克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破晓”，沉声回应道：“那不是战斗，是一场围猎。战士的荣耀，不允许我参与其中。” “战士的荣耀” 阿瑞斯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点玩味。 “可你，似乎是一名骑士” 威廉德雷克毫不退让地迎着他的目光。 “那么，身为更加高贵的骑士，更应当崇尚这份荣耀，绝不屑于行偷袭围攻之事！” “呵……” 阿瑞斯那覆面的牛角头盔，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角度。 头盔之下，似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带着赞许的轻笑。 “有意思……” “那么，来吧！” “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