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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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金色的剑锋与漆黑的圆盾，在万众瞩目之下，悍然相撞！ 威廉德雷克手中的长剑“破晓”，爆发出璀璨夺目的战气，如同一个小太阳在角斗场中央炸开！ 然而，那股足以开碑裂石的力量，却被阿瑞斯手中的小圆盾，给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沉闷的巨响，震得整个角斗场都在嗡嗡作响。 威廉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蛮力，从剑身上反震回来，虎口剧痛，险些握不住武器！ 他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沙土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的脸上，写满了骇然。 这怎么可能！ 这根本不是技巧！ 这是纯粹到极致的，不讲道理的力量！ “再来！” 威廉没有时间细想，阿瑞斯已经再次欺身而上！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迈步，冲撞，挥剑，砸盾！ 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也高效到了极致！ 威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将骑士的战斗技艺发挥到了巅峰。 “圣光十字斩！” 他双手握剑，金色的战气在剑刃上凝聚成十字形的剑光，以刁钻的角度，劈向阿瑞斯的脖颈与腰腹！ 这是王家骑士团的秘技，一招双判，极难防御！ 然而，阿瑞斯的应对，却简单粗暴到让人绝望。 他不闪不避。 左手的圆盾猛地向上一抬，“当”地一声，精准无比地磕飞了斩向脖颈的剑光。 同时，他右手的短剑，顺势向下一撩。 “锵！” 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中，另一道剑光也被轻描淡写地格开！ 被荡开的两道，由战气凝结而成的金色剑光，失控地飞了出去，狠狠地斩在了远处的观众席石壁上！ “轰隆！” 巨石炸裂，烟尘四起！ 可还没等众人看清破坏的景象，周围那些浓郁的黑雾便蜂拥而上，如同拥有生命的裁缝，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将那巨大的豁口修复得完好如初！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幸存的骑士和士兵，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又…又是这诡异的黑雾……” 一个骑士喃喃自语，握着剑的手抖得像筛糠。 场中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威廉的战技，华丽而致命，每一剑都卷起金色的能量风暴，试图将对手撕成碎片。 而阿瑞斯，则像一块任凭风吹雨打的礁石。 他用最简单的格挡，最直接的侧身，最经济的步伐，将威廉所有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一化解！ 他的反击，同样简单。 一记直刺，一记横扫，一记盾击。 却总能逼得威廉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战斗！ 威廉一招一式间，都得带着缜密的思考与往日的经验。 而阿瑞斯，则是一个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只为杀戮而生的战争疯子！ 他的每一分力量，都用在了刀刃上！ 洛伦兹神父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他手中的权杖已经亮起了柔和的圣洁能量。 “威廉大人！我来助你！” （ps：交出表情包！） “神圣壁垒！” 然而，就在神术即将成型的瞬间。 在激烈交锋中的威廉，猛地朝他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 眼神，坚定无比！ 这是战士的对决！ 这是骑士的荣耀！ 他不能，也不屑于接受他人的帮助！ 洛伦兹的动作僵住了，他看着威廉那决绝的背影，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散去了手中的神术。 “吼！！！” 威廉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将体内最后一丝战气，毫无保留地全部灌注到了长剑“破晓”之中！ 整把剑，都燃烧起了金色的火焰！ “以荣耀之名！制裁！” 这是他最强的一击！汇聚了他身为四阶巅峰骑士的所有力量与意志！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阿瑞斯终于不再只是格挡。 他沉腰，弓步，将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圆盾，横亘于胸前！ 他选择了最原始，最野蛮，也是最自信的方式。 硬接！ “咚——！！！” 宛若神殿的钟声被敲响！ 金色的烈焰与漆黑的圆盾，轰然对撞！ 恐怖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整个角斗场的沙土，都被掀起了一层！ 威廉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涌来，他的双臂瞬间麻木，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手中的“破晓”，被硬生生地弹开！ 整个人，像是被一头发狂的巨兽正面撞中，控制不住地朝后倒飞出去！ “噗！” 一口鲜血，在半空中喷洒而出。 威廉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沙地上，挣扎着，用剑撑住地面，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前的景象阵阵发黑。 他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 威廉拼命地呼吸着，试图让滚烫的肺部冷却下来，让酸软的四肢重新汇聚力量。 然而，阿瑞斯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那具钢铁般的身躯上，升腾起淡淡的，混合着血腥味的热气。 他并没有乘胜追击。 那双猩红的眼眸中，狂热的战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似于欣赏的平静。 他在等。 他在等自己的对手，重新站起来。 威廉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刚才的最后一击，足以将一座小山的山头削平！ 可对方，竟然只用一面盾就挡了下来！ 这根本不是凡人该有的力量！ 一阶与二阶。 无论是战士还是骑士，在这个阶段，都只是通过艰苦的锻炼，打磨自己的肉体和格斗技巧。 他们是凡人中的强者，但终究是凡人。 直到三阶。 那是一道分水岭。 只有最坚韧，最有天赋的战士，才能在体内凝聚出第一缕“战气”！ 从那一刻起，他们才真正地超凡脱俗！ 战气，可以让他们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可以附着在武器上，斩开钢铁，可以形成护盾，抵御攻击。 而“战技”，就是运用战气的各种法门。 魔法师，则是另一条道路。 他们天生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通过冥想，感知并调动天地间游离的魔法元素。 绝大多数魔法学徒，也需要到二阶，才能借助法杖之类的媒介，勉强施放出第一个真正的魔法。 因为稀少，所以强大，所以尊贵。 牧师所使用的神术，本质上，也是一种借用外力的魔法，只不过他们的力量源头，是他们所信奉的神明。 威廉自己，是四阶巅峰的王家骑士。 他的战气，雄浑而精纯，对战技的运用，早已炉火纯青。 可阿瑞斯呢 他身上，没有半点战气的波动！ 也没有任何魔法或神术的痕迹！ 他就像一个最纯粹的低阶战士，用的，全是肉体的力量和战斗的技巧。 但这力量，这速度，这防御…… 每一项，都稳稳地压制着自己这个四阶巅峰！ 甚至，更强！ 威廉在战斗中，清晰而敏锐地感觉到，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冰冷的能量，正从这片大地的深处，疯狂地涌入阿瑞斯的体内！ 那不是战气！ 也不是魔力！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死寂与恶意的，来自异域的力量！ 或者说。 这个阿瑞斯，根本不是靠自身在战斗！ 整个安瑟苏塔，这座被诅咒的城市，才是他真正的力量之源！ 就在威廉惊疑不定之时，阿瑞斯却突然开口了。 “喂，那个牧师。” 他的头盔，转向了洛伦兹神父的方向。 “给他治疗，给他加护！” 所有人都愣住了。 洛伦兹神父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杀神……竟然让自己去救他的敌人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阵令人牙酸的，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他们来时的那条入口通道中，传了出来！ 那声音，散乱，迟滞，却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是它们！ 城里的那些“居民”！ 它们追上来了！ 幸存的人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前有无法战胜的战神，后有杀不死的亡灵海！ 这……是绝路！ 阿瑞斯缓缓转过身，看向那黑洞洞的通道入口。 无数蹒跚的身影，正在从黑暗中涌出。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块堵住去路的巨石前！ “吼！！！” 阿瑞斯发出一声非人的怒吼！ 他弯下腰，双手抓住了巨石的底部边缘！ 他身上的肌肉，如同盘虬的树根，根根暴起，将那身精致的轻甲都撑得变了形！ “起！！！”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块重逾万钧的巨石，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被他……硬生生从地面上，抬了起来！ 大地在震颤！ 尘土簌簌而下！ 这一幕，宛如神话中的泰坦，降临凡间！ 阿瑞斯青筋暴突的双臂，猛地发力！ “喝！” 他竟将那块小山般的巨石，朝着旁边，狠狠地投掷了出去！ “——轰隆！！！” 巨石砸落在角斗场另一侧的看台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无数碎石激射，整个角斗场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被这神灵般的一幕，震慑得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但他们此刻的注意力，只被吸引了一瞬。 因为，在巨石被移开的后方，一条通往山巅的陡峭石阶，显露了出来。 而在另一头，那些行动迟缓的亡灵，已经涌出了通道，离他们，不足百米之遥！ 威廉撑着剑，艰难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解。 为什么要救我们 阿瑞斯转过身，覆面头盔下的那双红眸，注视着他。 “你，赢得了我的认可。” “虽然你没有战胜我，然而，离开这里后，我不是你的对手……” “因此，你有资格，去面见我的主人。” 说完，他便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条通往山上的石阶。 阵型后方，一直缩着脖子，留意着这边动静的奥古斯都主教，眼睛猛地一亮！ 他听到了！ 面见主人！ 这意味着，有活路！ 这位刚刚还吓得屁滚尿流的主教大人，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威严和体面了，他连滚带爬地从亲卫身后挤了出来，朝着阿瑞斯的背影，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高声喊道。 “等等！强大的战士！等等我们！” “我们…我们是否也能有幸，一同前去拜见您的主人呢”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是如何呵斥那个“野蛮人”，如何叫嚣着要惩戒“异教徒李维”的。 这短短的一天，经历的一切，摧毁了他的自傲。 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去舔李维那个“异教徒”的鞋底也行！ …… 阿瑞斯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头。 “呵…呵呵……” 一阵低沉的，充满了嘲弄的狂笑声，从那牛角头盔之下传出。 “哈哈哈哈哈哈！” “随你们的便！” 笑声戛然而止，他不再理会那个卑劣的胖子，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威廉。 “骑士，跟紧我，不要在这里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