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白小柔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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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着走廊往前，脚步盖住彼此的呼吸声。 拐过一个角，前面无声地出现一扇门。等推开的时候，里面是个六边形的房间，六面光滑的白墙把我们困在中间。 每面墙都亮得晃眼，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单人床，床单铺得规规矩矩，角落整齐叠着教科书和几本厚笔记本。 除去摆设，看不出一丝杂乱，就像那个年代里的学生宿舍。 白小柔脚步一顿，嘴边的血色迅速褪下，像是中了寒气。 她盯着那张床，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这是……” 一句话没说完，六面墙一下子亮起，投影光一层一层铺开。 环绕着我们，是大学女生宿舍的场景。年轻的白小柔正和满脸疲惫但还有笑容的汪丽娜说话。 “……所以我真的对你的神经接口理论很感兴趣，丽娜，你愿意教我吗” 白小柔把头低低地靠在桌沿，汪丽娜拿着卷笔刀，看着她说：“当然！ 我一直希望有人能理解我的研究。明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投影里的场景切成几天后的夜里，只有白小柔一个人躲在汪丽娜桌前，动作利落得不像是第一次行窃。 她一边翻找笔记本，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机拍照，每动一下还会把东西重新摆回去。 现实中的白小柔猛地捂住耳朵，脸埋得低低的，喘息都变响：“停下……求你停下……” 投影没因为她的哀求有片刻停顿。 墙面上一页页的内容接着放：白小柔把汪丽娜的思路搬到自己的论文里，在研讨会上自信满满说那些理论多么有前瞻性。 又换了场景，她和生物系的某教授坐一桌，低声对教授解释实验设想时，嘴角边只有自己的名字，没有一丁点关于汪丽娜的提及。 最让人胃里发凉的是另一边的投影。那是女生宿舍门口，夜深时白小柔和姜美人小声说话。 “……她太天真了，完全不设防，我已经掌握了她核心理论的大部分内容。” 姜美人直着腰，声音低沉：“做得好，军方会对这些资料很感兴趣。” 白小柔脸上的光影里有犹豫，她咬咬牙：“但我们这样做对吗 毕竟她把我当朋友……” 姜美人没有眼神波动，她把身子往后一仰：“在科研和国家安全面前，不存在友谊这种奢侈品。” 现实里的白小柔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哭声断断续续，像是嗓子灌了水。 她一句接一句地自言自语：“不是这样的……不完全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姜美人站得笔直，目光落在地板上，双手也没有挪动，但声音淡得没有起伏：“你自己最清楚。” 我把手伸进口袋，指尖摸到记忆屏蔽器的外壳。 其实系统早在进门前给了我四个，但我只拿出来了两个。 此时不出手，场面就要失控了。 我快步走过去，把第三个记忆屏蔽器递过去：“戴上这个。 能让你把那些过烈的感觉压下去。” 白小柔抬头的时候，泪水都还挂着，她的手有些颤，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你……你还有” 我点了点头，假装很为难：“刚才系统又更新了一下功能，可能是看到你情况太严重。” 她几乎是抢过屏蔽器，一按到耳后，整个人都显得安静了几分。 她擦了下脸，又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带着沙哑：“谢谢你，卫新。 你总是在关键时候帮我们。” 姜美人站在一边，把枪慢慢扣回肩带，眼观鼻鼻观心，但没再多说什么。 蓝娜娜躺在医疗舱里，一声也不吭，视线没离开我，好像在判断什么，但她实在太虚弱了，动弹不得。 投影还在继续，白小柔咬着嘴唇站起来，对墙上的画面看得很直：“这些记忆……全是真的。 但有的东西，她给剪辑过。有些话我没说，有些事我做了但不是因为恶意。” 我靠过去，出声提醒：“你现在冷静点了，能说个明白。” 白小柔把手收回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声音压得很低：“一开始的确是出于学术兴趣。 后来，是姜美人告诉我汪丽娜的试验可能危害太大，军方也很关注，所以我才……才会帮忙收集。 可我没想过把她……真的推下去。” 姜美人把枪带重新检查一遍，抿着嘴：“谁没借口。 关键现在补救。” 我把装备重新分配了下，正准备继续走，蓝娜娜的身体却突然一抖，咳得很急，血水从嘴角冒出来。 我一下蹲下去：“白小柔，你看她情况怎么样” 白小柔连忙把仪器搬过来，眉一条条皱起来：“她的神经压力指数疯涨！ 这不是普通的心理压力，投影肯定藏着影响身体的信号！” 我脑子转得很快——系统这会还能用，不能舍不得资源。 我沉声道：“用上系统给你的注射剂。” 她点头，“你能再兑换点药吗” 我没搭腔，只是假装整理手表，但手指已经在虚拟界面上敲：“提供抗神经压力药剂。” “警告……检测到外部干扰信号，该区域有高强度信息武器……建议离开……替代方案：提供临时抗压注射剂，可延缓神经系统受损。” 系统窗口弹出来。 我确认，掌心出现一只针管。我把针递给白小柔：“注射给她。 系统给的，能暂缓症状。” 白小柔接过，打量半秒，拔开保护盖，一针推进了蓝娜娜手臂。 蓝娜娜身子抖了抖，呼吸平缓许多，但还能听见她喉咙有细细的声响。 我趁这个机会又点开系统：“汪丽娜用什么原理在投影里攻击人的身心” 等了一会，系统慢慢蹦出回答：“分析中。‘记忆投影’基于军方早期心理战项目‘深度回声’，混合了增强现实与定向声波刺激，含低频神经干扰。” 我手指又敲：“能不能为团队提供完整屏蔽装备” 系统界面闪了几下，回答慢吞吞：“本地资源有限，不建议现在消耗全部资源。 检测到前方区域存在更严重信息武器威胁……建议保存装备，优先应急。” 我收了手环，脑子里把计划重新排一遍。眼前蓝娜娜气色勉强恢复。 姜美人检查了一阵周边，低声说：“要赶紧走，否则下一个出事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白小柔低头把医疗包关好，对我道：“你这些装备要分配比例。 下一步还得靠系统帮忙。” 我看她们几个一遍，没说话。走上前去，把床边最后一本笔记本合上。 我们推着医疗舱准备出门，白小柔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还在闪烁的投影：“汪丽娜很明显知道我们每个人打过什么算盘。 她想逼我们互相分裂，最好自顾不暇。” 我闻言没表态，只把队伍重新排回原状。“快跟上。 时间本来就不多，不要再让任何人拖住了。” 我们一行人重新踏出房间，走向下一个未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