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市密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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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哥，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亲自带人过去，保证让那些东市的人不敢打咱们地盘的主意。”狗蛋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事儿可马虎不得。”梁建设突然插话，他正用火柴棍掏着耳朵眼，“上回老刘他们不就是吃了暗号的亏红袖章拿着他们上个月的密码本，跟自家后院似的直往里闯。” 阿强从裤腰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铜烟盒，抽了张卷烟纸：“放哨的弟兄们三班倒，暗号就按野哥说的三天一换。” 他舌头一舔卷好烟卷，“我让卖糖人的老吴头负责传信，他那糖锣敲三长两短，割尾会的崽子们还当是招揽生意呢。” “要我说就该这么干！”狗蛋把脚翘到条凳上，解放鞋底还粘着菜市场的烂菜叶，“到嘴的肥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东市那帮孙子现在就跟拔了牙的老狗似的...”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偷瞄了眼萧野又赶紧改口，“当然还得野哥拿主意。” 萧野摩挲着茶杯沿上的豁口，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 “刚子明天带人去回收购站，把那些报废的自行车内胎都收来。阿强你找两个生面孔，扮成修车铺的伙计在交界处盯着。” 他突然冷笑一声，“黄鼠狼不是最爱半夜搞小动作么正好拿这些烂车胎给他铺条黄泉路。” 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谁不知道萧野说的“铺路”是什么意思--把内胎剪成皮筋缠在必经之路上，保准让那些半夜来抢地盘的摔个狗吃屎。 “野哥这招绝啊！”刚子兴奋地直搓手，“我再去屠宰场搞点猪油抹墙上，让他们爬墙都打滑！” 梁建设突然噗嗤笑出声：“要不让王婆把她家那窝老母鸡赶过去大清早的满地鸡屎，保准黄鼠狼的人来了都挪不开脚！” 满屋子哄笑中，房梁上的老鼠被这动静吓得吱溜窜进墙洞。 阿强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这是今早从沪市捎来的奶糖，野哥带给嫂子尝尝。”他故意挤眉弄眼，“听说吃甜的能生闺女” 萧野接过糖揣进兜，耳根子可疑地红了：“就你话多！” 窗根底下偷听的野猫“喵”地窜上墙头，月光把众人散去的影子拉得老长。 等到萧野带着打包回来的东西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五点，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起床上工了。 他摸黑进了房间，轻手轻脚的上了炕，钻进自己的被窝。 苏念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阳光从糊着报纸的窗户缝里漏进来，正好打在书桌上那个红双喜暖水瓶。 苏念揉着眼睛凑近了看，铝制外壳还泛着新物件特有的冷光，热水瓶塞上的红绸带打了个精巧的蝴蝶结。这一看就是萧野的杰作，她可不觉得供销社还会费劲装饰。 旁边还放着两小一大三块棉布，分别为浅黄色、天蓝色和浅绿色，一看就是两块小的是给孩子准备的，大的是给大人的。 锅里温着的小米粥和水煮蛋已经冷透，她往灶膛里添了一把火，惊喜的看着家里多出来的东西。 “哎呀！”她轻呼一声，手指头被麦乳精罐子上的水珠冰了个激灵。 铁皮罐子底下压着张字条，萧野狗爬似的字迹力透纸背：“先冲这个喝，鸡蛋必须吃，热水在暖水瓶里，小心别烫到。” 灶台上的竹篾筐里，五花肉肥瘦相间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苏念掀开盖着的搌布，发现底下还藏着桃酥和绿豆糕，油纸透出点点芝麻香。 米缸里的大米和小麦粉也明显多了不少，全都是稀罕物，看样子昨天晚上萧野收获很喜人。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重新滚起来时，这种只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特有营养品，挺让人好奇的，她从碗柜拿出一个碗，冲了一碗麦乳精。 呃...怎么呢，感觉像是带有焦糖味道的麦片，但又比麦片甜，奶味也更浓郁，不是很喜欢，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和袜子，萧野昨晚上都已经洗干净晾上，家里的地面也很干净。 早餐过后，苏念就开始在院子里溜达。 这会儿大家都在上工，她也不擅长交际，在村子里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 第二篇文稿的主题还没有想好，这会儿的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暖的，她从屋里拿了本书，一张毯子，搬出一把椅子，在院子里坐下。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有几片落叶飘落，落在她的肩头或书页上，她轻轻拾起，夹进书中当作书签。 日头渐渐爬高，晒得人后脖颈发痒。 苏念迷迷糊糊把书扣在脑袋上，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此刻反倒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中午下工回家，打开虚掩着的院门，萧野一眼就瞅见自家媳妇儿正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萧野目光柔和，轻手轻脚的拿下来，露出她那张睡得红扑扑的脸。 光线太强，苏念睫毛微微颤动，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哼唧着往毯子里缩，活像只贪睡的奶猫。 难得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他轻笑一声，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低声说道：“媳妇儿，晒太阳晒得这么舒服吗” 担心她冷，萧野弯腰把人带毯子一块儿抄起来，苏念脑袋自然地往他肩窝里拱。 如今肚子还没有显怀，身段依旧柔软纤细。 萧野抬脚缓缓走进屋里，步伐平稳，生怕惊醒了怀里熟睡的人儿。 “唔...萧野”刚放到炕上，苏念迷迷瞪瞪睁开眼，正对上男人滚动的喉结，洗衣皂混着汗味的熟悉气息扑进鼻腔，声音中还带有刚睡醒的沙哑：“下工了” “嗯，我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会儿”萧野轻声询问。 苏念微微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用了，已经睡够了，今天的太阳晒得太舒服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嗯，你现在怀孕了，觉多是正常的，不过还是要注意别让自己着凉了，像今天这样盖个毯子就不错。” 也许是因为苏念的纵容，萧野现在越来越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