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车站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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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姚梦雪与赵羽飞在洪瓦北的雨林中缠绵了5天后，终于依依不舍的踏上了返程的归途。 九月中旬的宁山车站飘着细若游丝的雨，暮色像浸了水的绸缎般黏腻。 姚梦雪左手小心翼翼的攥着赵羽飞的指尖，指缝间传来细弱的颤栗。 出站口的铃声响起，程蝶衣穿月白色旗袍的身影正在出站口远远的张望着。她身姿曼妙，乌黑长发如瀑，半束于脑后，点缀精致发饰，几缕青丝随风飘荡，周身散发着灵动与柔美，尽显优雅气质。 羊绒披肩被风掀起一角，手腕间却露出那只湛蓝色的轩圣海鸥情侣表。 程土根牵着程蝶衣手，满脸喜悦的东张西望着。 ：“羽飞” 听到程蝶衣的声音，赵羽飞紧张到身体微颤，手指本能地从姚梦雪手里弹开。 远远的看着程蝶衣，姚梦雪内心竟也有些慌乱，双手慌乱地在空中悬停，最终不安的自然垂放在大腿上。 程蝶衣的高跟鞋在水磨石地面敲出细碎的响。她的目光从姚梦雪泛红的耳尖扫过，定格在对方手腕上：“你们俩这是......” 她的尾音被围巾的流苏轻轻咬住，脸上闪过一丝醋意。 ：“蝶衣。”赵羽飞的喉结滚动着：“梦雪她在洪瓦北受了伤，挺重，我..我照顾了她几天，我们.......” 看着蝶衣的脸，赵羽飞有些紧张，声音有些虚浮，指尖也无意识地摩挲着。 姚梦雪怯生生的后退半步，看见程蝶衣手腕上和赵羽飞那对遥相呼应的情侣表，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说道：“程姑娘，我在洪瓦北不小心掉下山崖，这几天全靠赵羽飞照顾，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程蝶衣面前，姚梦雪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想起这几日的欢愉时光，姚梦雪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心。 毕竟是自己主动靠上去并对赵羽飞说，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争两人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但放开赵羽飞的手时，她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程蝶衣半信半疑，赵羽飞只要一紧张就会在裤腿摩挲手指，又或许下意识的扣自己的后脑勺。 看但赵羽飞此刻的表情，程蝶衣却没在追究，上前半步用温热的掌心覆住姚梦雪冰凉的手腕：“你两都平安回来就好了，张龙总和大家都很担心你们，我能想到你们所经历的危险，羽飞很多时候总是爱逞强，连累了你。" ：“不，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赵羽飞，要不你们先走，我逛一会儿自己回去。” 看到赵羽飞，程土根却松开程蝶衣的手向着赵羽飞跑去：“羽飞叔叔，你可算回来了，妈妈他们都说你抓坏蛋去了，你抓到他们了吗” 看到程土根，赵羽飞如释重负，上前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当然抓到了，谢天谢地，看到你真是太太好好。” 程蝶衣和姚梦雪在前面走着，赵羽飞抱着程土根紧紧的跟着，出站口的路灯次第亮起。 程蝶衣将自己的羊绒披肩披在了姚梦雪肩上，裹住她单薄的脊背：“洪瓦那边属于热带雨林，应该挺热。” 姚梦雪点头：“谢谢你。” 程蝶衣接道：“国内这些日子却已经有些冷了，特别是早晨和晚上，你穿这么少，可别生病了。” 赵羽飞抱着程土根走在后面，看程蝶衣挽住姚梦雪的胳膊，两人的背影像极了旧上海画报里的姐妹花。赵羽飞的内心却始终带着一丝焦躁不安，要不是有程土根在这里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话，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自处。 ：“要不一起去吃点饭再回去，你们应该都饿了”程蝶衣在出租车前转身，明亮的双眼在路灯下泛着微光：“羽飞最爱吃车站的炖猪蹄和豆花饭，对吧” ：“不了。” 姚梦雪和赵羽飞几乎是异口同声。 ：“一辆出租车也坐不下4个人，你们先走，我再叫一辆。”姚梦雪松开程蝶衣的手主动与几人拉开了距离。 程蝶衣看着姚梦雪说道：“真不一起吃个饭再回去，我知道你是蝶羽守正阁的大堂经理，这些日子以来，蝶羽守正阁也多亏了你忙前忙后，我工作也一直很忙，没好好的请你吃过一顿饭。” 姚梦雪连连摇头：“改日吧，你们先走，我今天正好想自己转转，一会儿就到。” ：“那你自己慢点。” 程蝶衣点头，几人上了出租车，姚梦雪望着出租车顶灯在雨幕中渐成光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辆出租车却停在了姚梦雪身前，司机从车里探出半个脑袋问：“走吗” 姚梦雪点头上了出租车。 ：“去哪儿” ：“随便吧。” 司机一脸迷惑的看着姚梦雪那失魂落魄的脸：“你确定” ：“你就带我在城里随便转会儿就行，只要不去郊区，去那里转都行。” ：“好。” 司机不再多话，开着车在宁山市瞎转起来，姚梦雪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眼角竟不自觉的潮湿了。 赵羽飞带着程土根逃也似的上了出租车，在街角转弯时，看见后视镜里，姚梦雪的身影正慢慢变小，最终消失在路灯的光晕里，心理竟有些羞愧难当。 程蝶衣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赵羽飞的身上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洪瓦雨林的潮湿气息，更像是姚梦雪身上的味道。 车载广播开始播放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 程蝶衣将头靠在他怀里，指尖轻轻摩挲着赵羽飞的手背。 从知道赵羽飞为了追凶孤身闯入洪瓦北，程蝶衣便整日提心吊胆，知道羽飞今天回来，她便带着沉甸甸的思念迫不及待的赶到了车站。 想起姚梦雪牵着赵羽飞手走出车站的模样，程蝶衣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尤其此刻，赵羽飞身上还若隐若现的带着姚梦雪的味道，这让程蝶衣心里有些难受。 ：“蝶衣，有件事我想对你坦白。” 搂着程蝶衣柔软的身躯，赵羽飞的内心异常的挣扎。 程蝶衣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说道：“羽飞，你想说什么。” ：“我和姚梦雪我们……”赵羽飞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爱蝶衣，但自己如果真把这件事说出来蝶衣会原谅自己吗，或许正如姚梦雪说的，他两只是五日的恋人，这就是他两永远的秘密。 程蝶衣抬头看着赵羽飞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羽飞，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什么也别说了，我选择了相信你，无怨无悔，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真心的爱我吗” 赵羽飞点头：“我爱你，真心的。” 程蝶衣点头，重新靠进赵羽飞怀里不再说话。 车窗外，梧桐叶在夜风里沙沙作响，街道两侧的路灯将世界照得清楚明亮，却照不亮赵羽飞此刻混沌的内心，就像这深秋的雨夜，潮湿而漫长，看不见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