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炽焰烬生雪域新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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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羽守正阁二楼观景台。 岭次仁站在赵羽飞身前，沐夏立在一旁，阳光把他黝黑的皮肤晒出蜜色光泽，像淬过高原烈阳的铜器。 “赵哥！你跟我说，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害了我哥！”岭次仁往前猛蹿半步，脏辫上的红绳随着动作甩动，银饰叮铃哐啷撞出火星子似的脆响。他黝黑的脸膛涨得发红，那双藏着狠劲的眼睛瞪得溜圆，瞳仁里全是翻涌的戾气，“你说出来，我现在就去把他的骨头拆了喂鹰！这仇，我不报就不是雪域神鹰的种，到了冈仁波齐我也没脸见我哥！”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尾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像头被激怒的藏獒，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把衣袍烧起来。 “你当自己比你哥还强大”赵羽飞的话像桶冰水兜头浇下，岭次仁眼里的火他懂，可这小子根本不知道前头等着他的是刀山火海。 岭次仁的拳头捏得指节嘎嘣响，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话：“我跟阿爸阿妈告别的时候，就没想着活着回去。要是报不了哥的仇，这身肉喂了秃鹫，也算是魂归雪域了！” 赵羽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沉得像压了块玛尼石：“次仁，你哥是我过命的兄弟，他的公道我定会讨回。但你，该回雪域之都去守着你的阿爸阿妈——家里不能再空了。” 岭次仁梗着脖子，长袍的领口被他攥出褶皱：“我出门前，阿爸阿妈给我系哈达的时候说了，不看着仇人伏法，我就不算真正的高原汉子。这仇一日不报，我踏不进家门半步！” 赵羽飞眉头拧成个疙瘩：“真想为你哥报仇先打赢我再说。” 岭次仁的眼瞬间红得像雪地里的狼，可那股凶劲没撑过三息就泄了。他哥岭杰布是他顶礼膜拜的雄鹰，哥的每一场较量他都守着电视看，反复的看，清清楚楚记得哥这辈子唯一一次被ko，就是倒在赵羽飞的擂台上。以前哥收拾他，跟雄鹰逗小鸡似的轻松，眼前这位比哥还狠，前不久更是一个人撩倒十几个国际格斗王，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急着摇头，脏辫乱晃：“我知道打不过你！可我报仇的心思，比冈仁波齐的石头还硬！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揣着短刀去找——就算死在半道，魂魄也能跟着哥！” 岭次仁说着就要转身，长靴在地上碾出细碎的声响。赵羽飞突然喝住他：“站住！” 他猛地回头，眼里又燃起火星：“你改主意了” 赵羽飞摇了摇头，抬手指向身旁的沐夏：“想为你哥报仇，又不愿跟我动手，那成——你跟沐夏打一场。赢了她，我照样带你去找仇人。” 沐夏回头看了赵羽飞一眼，转过来望向岭次仁时，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只静静站着。 岭次仁认真打量起沐夏：火红的齐肩短发像燃着的篝火，身姿丰满又修长，白色长裙被风掀起边角，瞧着娇滴滴的，眼神却又定又冷。他连连摇头，长袍袖子甩得猎猎响：“我从不跟女人动手。再说沐夏姐，哪像你和我哥这般皮糙肉厚要是打坏了，我就算把牛羊全卖了也赔不起！” 沐夏往前一步，将长裙利落地挽在腰间，露出一截纤细却结实的小腿，看岭次仁的眼神里竟掺了点暖意：“次仁，你哥在蝶羽守正阁时，我是他最好的陪练。我们俩在擂台上切磋的次数，比你跟同伴赛马的回数还多。你刚才那话，是觉得女人就捏不紧拳头” 岭次仁眼睛倏地睁大，脏辫上的银饰都晃出了声：“真的你常跟我哥过招”他从小听着哥的传奇长大，哥的名字在雪域草原上比雪山还响亮，能跟哥切磋的，绝非凡人。 沐夏点头，语气沉了些：“你哥闯天竺，就是为了救我。赵羽飞说得对，想为你哥报仇，先赢了我再说。不然就这么莽莽撞撞去送死，不仅报不了仇，更是对自己性命的轻贱——你哥在天有灵，都不会认你这糊涂账。” 她再上前一步，脚下稳稳扎了个马步，裙摆被扯出几条褶皱：“来罢，让我瞧瞧你这康巴汉子的血性，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比雅鲁藏布江的石头还硬！” 岭次仁攥紧拳头，指节抵着长袍里的护身佛牌，犹豫不过三息，突然仰头吼了一声，声音像草原上的狼啸：“那你可得护好自己！我哥说过，跟人动手时心慈手软，既是对对手不敬，也是对自己不诚！” 他心里清楚，自己远不及哥哥和赵羽飞，但为了能追得上哥的背影，这几年在草原上没少跟人较量——村里的同龄人，没一个能在他手下撑过十招。此刻望着沐夏沉静的眼神，他突然想起阿爸说的：“真正的勇士，从不会看对手的模样，只看对手的拳头。” 岭次仁一把扯下藏袍甩在地上，露出被日光晒成古铜色的健壮身板，胸肌上还留着小时候跟牦牛较劲时蹭出的疤：“当心了！” 话音刚落，他的拳头已带着草原劲风砸向沐夏。沐夏只微微侧身，像被风吹动的格桑花般轻巧避开，同时指尖在他臂弯一搭，借着那股冲劲轻轻一送——“砰”的一声，岭次仁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手忙脚乱拍着身上的灰尘爬起来，脖颈上的狼牙吊坠晃得厉害，嘴里嘟囔着更像给自己找补：“刚才我只是试探，大意了！”在吐蕃的北草原上，摔跤是男人的脸面，除了哥，还没人能这么轻易摔他。 这回他动了真格，哥哥教的组合拳带着猎猎风声，吐蕃式摔跤的绊腿动作又快又狠，可在沐夏面前，这些在村里能撂倒三个壮汉的招式，竟全成了花哨的摆设。沐夏的身影飘忽又沉稳，像雪山顶上的雄鹰，无论他从哪个角度攻过去，都碰不到半片衣角——那模样，竟和记忆里哥哥的身影重合了，无懈可击，宛如天神。 被沐夏轻巧撩倒几十次后，岭次仁终于像头卸了力的牦牛，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满心的不甘像野草般疯长：早听说轩圣大地藏龙卧虎，赵羽飞的身手有多蛮横他知道，可眼前这看似娇弱的沐夏竟也这么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谈什么为哥报仇 岭次仁躺在地上，突然发出狼崽般的嚎哭，眼泪在脸上冲出两道印子：“哥啊……我对不起你！我就是草原上来的废物，连个女人都赢不了，哪配做你的弟弟……神山都不会认我啊……” 他哪里知道，蝶羽守正阁里的几百名学员，没一个能在沐夏手下走过十招。尤其经了迦叶缚心殿那遭劫，沐夏早已脱胎换骨，如今要是手里有刀，怕连他哥岭杰布也未必是对手。 赵羽飞看着这幕，心里像被经幡扫过般发涩。但他清楚，次仁这孩子的心早被仇恨烧得只剩锋芒，不把这股愣劲磨一磨，真遇上那些丧心病狂的恶魔，只会步他哥的后尘。他不能让岭杰布在天上，还得为弟弟揪心。 赵羽飞上前，朝岭次仁伸出手：“起来吧次仁。沐夏在我们蝶羽守正阁练了两年多，你输给她再正常不过。真想赢，真想为你哥报仇，就留在这里学。我们给你配最好的教练，等你也像你哥那样，成了轩圣的格斗冠军，我就带你去找仇人。” 岭次仁攥着赵羽飞的手站起身，用袖口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眼神里半是怀疑半是期盼：“我……真能成我哥那样的人” 赵羽飞点头，目光笃定：“这里有最好的教练、场地，还有陪练，你有牦牛一样健壮的身体，石头一般坚硬的意志，为什么不能，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如何给你哥哥报仇” 沐夏慢慢放下裙摆，走到他跟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些，难道甘心被个女人比下去我以前还是个dj呢，你看，两年时间，变化能有多大。次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哥能成‘天刀’武者，也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对吧” 岭次仁重重点头，眼里的迷茫总算被决心取代。赵羽飞随即叫来刘倩倩和王雨，让她们张罗岭次仁入阁的事。 望着岭次仁的背影，赵羽飞心里泛起一阵感慨。像他这样揣着血海深仇加入蝶羽守正阁的，还有两个人——韩志东和黄小明。 韩志东高中刚毕业就来了，眼里烧着为母亲郑桂兰报仇的火，赵羽飞当初也是用差不多的法子收下了他。 黄小明的遭遇更令人唏嘘。他原本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因为赵羽飞的原因没等到修复液，母亲去世后，黄小明在医院刺杀赵羽飞不成，整个人变得愤世嫉俗。打零工换了好几份，都因不合群、性子暴烈被辞退。走投无路时，他选择了跳河，被好心人救起送到宁山省院，可求死的念头太烈，刚好转就又割了腕。当时院长黄守正给赵羽飞打了电话，说清情况后，只道这世上或许只有他能救这孩子。 那天下午，赵羽飞走到黄小明病床前，对方眼里瞬间燃起愤恨的火焰，他猛的从床头跃起直接扑赵羽飞：“赵羽飞！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妈！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赵羽飞没多说，在病房里像猫戏老鼠般把他教训得鼻青脸肿，最后丢下话：“想为你妈报仇，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做个真男人，去蝶羽守正阁学拳，直到能打败我的那天；要么就像个窝囊废，悄没声息、毫无尊严地去死，让你妈这些年在你身上的付出，全成了笑话！” 赵羽飞的挑衅向来管用。 那次之后，黄小明不再寻死，康复后自己背着个破旧的小包就来了蝶羽守正阁。王虎教练问他为啥学拳，他咬着牙说：“打败赵羽飞，让他血债血偿。” 当时王虎听得一脸懵，向赵羽飞问清来龙去脉后，没半分犹豫就收下了他。 这三个年轻人，心里都压着如山的仇恨。在漫长的岁月里，三人成了彼此最好的竞争对手，并真正把这仇恨熬成了持之以恒的动力，最终站上武学的巅峰，成了蝶羽守正阁里的三员虎将:炽焰-韩志东，烬生-黄小明，雪域新刃-岭次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