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又是一个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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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认可你的完全正确。但是，这样或许...真的不错。” 离峰无法反驳。 因为犯罪率确实消失了，哪怕那是强制的。霸凌也不会存在，世界的资源也能被更好的分配。 正确的世界也会找到每个人的才能，灯可以成为诗人，羽丘也没有看到爱音，大概是正确的成为了留学生，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不会有贪污腐败，不会有内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理想的未来。同样，也不会有战争，因为战争也是不正确的。 而且，这不是夜神月的那种，“我认为的正确”。而是一种如同规则一样的正确。且，方块k不会有寿命，不会有过多的自我牵绊，就如它的代号一般，将是隐藏在暗中的，永恒的king。 还有一点，它同时还是joker，有了它就有了两个joker，也能保证这个世界会继续存在。 “joker，我就知道，你也是想带领世界走向正确的！” 方块k机械却又充满理想的声音传来。 “暂且如此吧。希望你的世界，真的是正确的。” ...... 晨光漫过窗台时，离峰正把第17本漫画垒在纸箱顶。 这个世界的祥子既不住在丰川家和旧公寓，也不住在新公寓和初音阁楼。 而是完全不同的分配公寓，离峰追踪着祥子的步伐也来到了这里。 “一切重新开始了，也没有世界毁灭的风险了。这次轮到我用‘重力’吸引大祥老师了。” 纸箱底藏着真正的秘密武器，甲虫封面笔记本中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春日影》。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离峰“卧槽”一声撞向墙壁。 门前的祥子被书淹没，不知所措。 “对不起！这都是重力的错！” 离峰单膝跪地拾书。 “没关系的，你是隔壁新来的邻居吧我看到隔壁的门板今天更换了呢。是姓‘离’吗很特殊的单姓呢。” 祥子温和回复，也帮离峰捡起着地上的书籍。 离峰：“因为，我是华国留学生，单姓在我们那很普遍的。” 祥子：“这样吗怪不得刚刚那声‘卧槽’完全不像是霓虹语呢。这么说，就是汉文了吧” 一本本的书籍被捡起，直到地上只剩下那本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 祥子看到地上的东西，像是被触动了一下。、 “这个笔记本” 离峰也瞬间激动。 ‘难道大祥老师记起来了’ “我小时候也用过呢。” 祥子微笑着捡起，但却没如离峰想象中的那样翻看，而是递给了离峰。 离峰有些讶异地接过、 “我还以为祥子会翻看笔记本的内容呢。” “我怎么会随意翻看别人的物品呢这可是违规的哦。” 祥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还有，离君认识我吗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离峰有些尴尬。 “啊这...因为我也是羽丘的新生！当然知道以年级第一入学的祥子同学啊。” 祥子轻轻点头，但表情却还是有些疑问的样子。 “这样吗原来是同校生啊。霓虹只有亲友才省去姓氏称呼哦，离君。这也算是违规的哦。” 祥子回眸一笑。 “这次算文化差异豁免。” 离峰只能喊出那个，以前的祥子绝对不想听到的称呼。 “哈哈...我们华国没有这样的规矩，所以...有些冒犯了。丰川同学。” 同时，他也忘记了说，自己并不喜欢被别人称呼单姓＋君这件事。 “嗯，很高兴认识你离君。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祥子微笑点头。 离峰下意识伸出右手。 “离君，霓虹没有与刚认识的对象握手的习惯哦，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呢。这也算是违...” 祥子没有伸出手，只是依旧保持着微笑地回复。 ‘违规吗’ 看着祥子回到公寓，离峰沉默了。 ‘但，也不能就这样结束了吧这个祥子，应该也在打工吧’ 离峰走进祥子，倚着新换的房门，看祥子掏出钥匙串。靛蓝钥匙扣缀着大兜虫，随她动作晃出残影。 “丰川同学。叫我离峰就行。” “诶”钥匙串叮当落在脚垫，“可《社交礼仪守则》规定……” “在我的故乡——” 离峰弯腰捡起钥匙扣，递给祥子。 “连便利店收银员都直呼客人‘亲爱的’。” 祥子噗嗤笑出声，又急忙抿嘴。 “那是服务条款违规……” “既然我遵守了霓虹的规则，那互为新邻居的丰川同学也该施行待客之道，遵守我家乡的规则才对吧我家乡可没有单独称姓的习惯哦。不然我就要说亲爱的丰川同学了。” 离峰顺祥子的话说着。 祥子抬头，目光扫微笑着的离峰，如同谨慎的蜂鸟。 电梯灯忽然熄灭，黑暗里似乎能听见祥子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下不为例。” 祥子含糊地说，玄关门关闭的缝隙间漏出句补充。 “……离峰君。” 离峰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大祥老师。” 同时，作为假面骑士的离峰当然发现了，刚刚熄灯那一瞬间祥子的颤抖。还有，那小声说出的话。 “明明应该拒绝的，可是...却感觉说不出那样的话，吗” ...... 便利店。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开启时，冷气裹挟着关东煮的香气扑面而来。 离峰的目光穿过货架缝隙，祥子正踮脚调整高处货架的商品标签，围裙系带在腰后松垮成凋谢的蝴蝶。 祥子指尖将接触到最顶层的草莓果酱，金属罐却狡猾地滑向边缘。 ‘没有chalice的大祥老师，只是个身高刚过1米5的小女孩呢。’ “重力专家申请协助！” 离峰话音未落已闪至她身后。手臂越过她肩头稳稳接住罐子。 祥子惊惶转身，手肘意外撞上他下颌。 “大祥老师别肘！” 离峰闷哼一声。 “对，对不起。” 祥子急忙道歉，突然发现认识眼前的对象。 “离峰君为什么离峰君会在这里” 祥子工作的便利店距离公寓是较远的，因为以前的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打工的事情。而符合她的个性要求，也是正确的一部分。 “我们华国人是这样的。到了新地方会把周边都逛一遍，而且我也要找工作勤工俭学呢。真巧，又遇到丰川同学了。” 离峰当然不能说，自己是跟踪来的，而且已经在外面看很久了，预判到大祥老师要被罐头砸到才进来的。 “是这样吗华国人好奇怪呢。不过，既然是你们那边的规则的话，也没有办法啦。大祥老师又是什么意思好像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呢！” 祥子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一副欲哈又止的感觉。 听到祥子又问出了最初见面时的问题，离峰感觉，仿佛一切都回来了。 “大祥老师当然是......我学习的榜样啊！” 祥子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吗感谢离峰君的夸奖。” 离峰楞了一下。 “你不该说‘我去yahoo搜索下’吗” 祥子理所当然的说。 “擅自在别人面前恶意揣测对方家乡的文化，也是违反规则的吧” ‘又是，规则吗...’ “那么，离峰君是来视察工作环境吗” 祥子擦拭收银台，目光扫过他沾着搬家灰尘的裤脚。 “是来验证宇宙假说——” 离峰指向便当货架。 “当饭团距离赏味期限只剩三小时，会散发出拯救贫穷留学生的特殊磁场。” 祥子抿唇憋笑。抽出标记临期的饭团。 “可是《食品促销守则》规定，临期商品是不允许贩卖的呢。” “嘀！违规操作！” 机器突然报警。 “看吧，离峰君。” 祥子按动警报的取消键。 离峰忽然俯身靠近操作屏。 “胖东来模拟器吗有意思，可惜员工却没有胖东来的福利啊。” “不知道离峰君什么意思呢。不过可以先自己逛一会吗...工作时长时间和人交流，也会被视作违规呢” 祥子低头看着自己十指交错的手，动作有些扭捏。 ‘为什么，会感觉，还想和他继续聊下去呢’ “行吧，既然是规则，那也没办法了。” 离峰摊手，没有让祥子为难。 ...... 便利店的冷气嘶嘶低吟，离峰拎着空购物篮晃到收银台前。 祥子正用镊子调整关东煮的萝卜块，蒸气濡湿了她睫毛，凝成细小的星。 “丰川同学，请教个哲学问题。” 离峰把草莓牛奶轻放传送带。 “《便利店伦理学》里，临期三小时的饭团。” 离峰倾身，指着拿出熟食区的饭团。 “必须尊重商品尊严让它寿终正寝那浪费食物，就不算违反规则了吗” 祥子舀汤勺的手悬停半空，仿佛cpu要烧毁了一半。 “《食品废弃规程》第9条，必须密封销毁……浪费食物的话......” “不为难你了丰川同学，销毁前能拍遗照吗” 离峰掏出手机。 “我突然写《饭团临终关怀研究》缺素材。” 祥子扭捏着点了点头。 “嗯，那下班后，我带你去旁观吧。” 其实，这也是不符合规则的。 ...... 闭店时暴雨如注，祥子望着积水倒映的霓虹蹙眉。 离峰拿出长柄伞撑开。 “根据《流体力学恋爱公式》——总之这也是我家乡的规则！” 伞面倏地倾向祥子头顶。 “男生下雨了，就是要和女生一起撑伞的。” 伞布在风中鼓胀如帆。祥子攥紧背包带低语。 “《安全社交指南》要求共用雨具保持三十厘……” 自行车碾过水坑溅起泥浪！离峰本能环住她肩头旋身，污水在墙面炸成泼墨画。 温热体温隔着衬衫传来，祥子后颈绒毛在离峰下颌轻蹭。 离峰嗅到她发间栀子香，和以前相同的洗衣液味道。 “防御成功。” 离峰松开手时，祥子制服后背洁净如新，自己左肩衬衫晕开污迹。 “离峰君后背长眼睛吗” 祥子掏出方格手帕擦拭。 “是心有灵犀的副作用。” 他笑着摸出饭团袋。 “看，这就是临期饭团最后的波纹了！” 塑料袋的表面已经沾满了泥水，饭团包装也出现了裂痕。 祥子指尖拂过饭盒裂痕。 “《废弃物管理条例》破碎的商品应该…不，什么都没有。” 离峰感觉到了祥子的变化。 ‘感觉，离我最喜欢的祥子，又进一步了呢。’ “那么，大祥老师，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临期饭团呢。” 祥子盯着离峰手中鼓胀的塑料袋。 里面躺着三个泥水浸透包装的明太子饭团。 离峰用袖口擦拭袋面污渍。 “那么，就按照《战时食品救援法》规定，外壳受损但内核完好的物资应当……” 祥子开始利用着相互冲突的规则。 “优先供给非战斗人员。” 指甲轻轻划开湿透的包装袋。饭团本身并没有被污水浸染。 雪白的饭粒从裂缝中裸露，海苔碎如星斑点缀。 警报器红光开始旋转时，离峰哼起《春日影》。 祥子跟着节奏撕开最后包装。饭团香气混着雨腥味漫开，像秘密起义的讯号。 “好熟悉的歌呢。离峰君可以告诉我，歌名是什么吗” 离峰微笑着回复。 “算是代表一切开始的歌吧。名字叫《春日影》，说起来，又是一个雨天呢。” ...... 后巷。 消防梯阴影里蜷着玳瑁猫与三只幼崽。 祥子将饭团捏碎在塑料盖上，奶猫探头瞬间又缩回。 “需要补充方案吗” 离峰挤出草莓牛奶淋在饭团碎上。 甜香弥漫时，玳瑁猫突然叼走沾奶的饭粒，幼崽们立刻蜂拥而上。 祥子指尖悬在幼猫绒毛上方三厘米。 “《流浪动物接触守则》第4条……” “我家乡的第4条修正案。” 离峰握住她手腕下压。 “当幼崽发出呼噜声时，可豁免接触禁令。” 掌心触及温热肚皮的刹那，祥子睫毛猛地颤动。 幼猫粉舌舔过她虎口，那里似乎残留着曾经与离峰握手的感觉。 “看！它们给你授勋了。” 离峰指着祥子手背的泥爪印。幼崽攀爬时留下的梅花状污迹。 巷口射来管理员手电光柱。离峰抓起空包装袋罩住两人头顶，牛皮纸浸透雨水，形成昏黄的私密宇宙。 鼻尖相距五厘米的黑暗里，祥子呼出的白气拂过离峰的肩膀。 “心跳超速了……” 祥子小声指控。 “是共鸣现象。看，我们的同伙在掩护。” 离峰在纸袋下举起幼猫。 玳瑁猫正扯住管理员裤脚呜咽。 当手电光移开，纸袋滑落露出星空那刻，祥子忽然将最后半块饭团塞进离峰嘴里。 “《证物销毁条例》……” 饭团的咸鲜在舌尖炸开，祥子微笑看着离峰。 “需由共犯执行。” ...... 雨停了，路灯因为光污染的规则而关闭。 深夜月光辉映着大地，如月球表面一般。 大祥老师的代号oblivionis是月球暗面的忘湖，虽然这次祥子不是主动逃避，忘却了。 离峰依旧会承担起，带她一起走回亮面的责任。或者是，这对他来说，该是荣幸。 因为，他们都是互相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