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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桥的硝烟还没散尽,王三刀刚把湿透的棉袄拧出半盆冰水,远处的枪声就变得密集起来。 石云天举着三八大盖趴在雪坡上望,望远镜里日军的钢盔在雾中连成一片灰黑色的潮水,正沿着津浦线往南推进。 “是川岸师团的先头部队。”刘洪从背包里翻出作战地图,手指重重敲在邹城的位置,“他们急着去河北补缺口,肯定要走这条近路。” 石云天把机关扇合上,别在腰间后,摸了摸怀里的步枪——自获得墨家机关术后,这两周光顾着用扇子,枪栓都快锈住了。 他拉动枪栓试了试,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雪林里格外清晰。 “怎么不用你的宝贝扇子了”小霸王凑过来,腰间的镶金弯刀还在滴水,“刚才炸桥时那玩意儿不是挺威风” 石云天轻轻拍了拍扇子:“这东西近身好用,远了就比不得枪。” 话音刚落,王强带着几个穿着破军装的汉子从树后钻出来。 为首的鲁汉扛着挺歪把子机枪,脸膛冻得通红,看见石云天就咧开嘴笑:“洪哥说的小同志就是你听说你把泰安机场烧得跟庙会似的” 石云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运气好。” 鲁汉一拳捶在石云天肩膀上,差点没把他捶趴下:“运气好也是本事!咱八路军就得靠这些运气好又有本事的小同志,才能把小鬼子撵出山东!” 石云天苦笑着揉了揉肩膀——这大个子一拳至少有百来斤力。 “俺说你悠着点,别把小兄弟捶坏了。”一旁的小坡打趣着,“小心石云天以后不理你了。” 石云天刚要说话,王三刀突然拽着他往雪堆里一摁。 几发子弹擦着头顶的树枝飞过,积雪簌簌落在后颈里,冰凉刺骨。 “狙击手!”刘洪低喝着滚到树后,“在对面山头上!” 鲁汉扛起歪把子就想扫射,被彭亮一把按住:“傻大个,你想把全联队的鬼子都引来” 他从背包里掏出块红布,往树枝上一挂:“小坡,打那布块!” 小坡端起轻机枪,三点射打得红布应声飘落。 对面的狙击枪声顿时哑了,石云天趁机架起步枪,瞄准镜里果然看见个穿着雪地伪装服的日军正往石头后缩。 “砰!” 那日军身子一歪,枪也跟着掉在地上。 “鬼子上来了!”王强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指着山下的开阔地。 黑压压的日军正穿过结冰的河面,前面是二十几辆摩托车开路,中间夹着三辆九七式坦克,履带碾过冰面发出咔嚓的脆响。 “彭亮带爆破组去炸坦克履带,鲁汉跟我压制步兵!”刘洪扯掉棉袄上的补丁,露出里面藏着的炸药包,“石云天,你和王三刀对付侧翼的机枪巢!” 王三刀已经摸出了五枚飞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还是老规矩,我去摸,你掩护。” “这次换我来摸。”石云天检查着步枪的弹匣,“你的飞刀扔得再准,也不如子弹快。” 他往脸上抹了把雪,把自己伪装成个雪堆:“等会儿听我枪响,你们再动手。” 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踏上河岸,离埋伏圈只剩五十米。 石云天能看见领头军官的军靴上还沾着铁路桥的木屑,显然是从炸桥现场追过来的。 “砰!” 子弹精准地打穿军官的钢盔,石云天紧接着扣动扳机,第二发子弹敲掉了左侧机枪巢的射手。 鲁汉的歪把子立刻咆哮起来,子弹在日军队伍里撕开一道口子。 彭亮带着爆破组像泥鳅似的钻进日军队伍,腰间的手榴弹拉着弦往坦克底下滚。 石云天趁机冲下山坡,步枪的准星始终锁着日军的掷弹筒手——这些天用惯了机关扇的近距离偷袭,突然用枪打移动靶,手腕竟有些发飘。 “稳住!”王三刀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缴获的南部十四式手枪,三枪撂倒三个试图捡掷弹筒的日军。 准星里的日军士兵正在换弹匣,他轻轻扣动扳机,子弹从对方的锁骨穿进去,带出一串血珠。 “好枪法!”小坡的轻机枪突然卡壳,他骂了句脏话,拔出背后的砍刀就冲上去,“看老子的!” 石云天正要换弹匣,突然看见辆摩托车冲小坡撞过去。 他来不及瞄准,抓起地上的机关扇就甩了过去。 扇面在半空展开,锯齿精准地缠住摩托车的前轮,骑手惨叫着连人带车摔进雪沟。 “还说不用扇子”小霸王的镶金弯刀劈翻个日军,大笑着冲他喊,“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挺诚实!” 石云天刚要反驳,突然听见彭亮的喊声:“坦克过来了!” 三辆九七式坦克正轰隆隆地碾过来,履带下的日军尸体被绞成了肉泥。 彭亮的爆破组扔出去的手榴弹炸在坦克装甲上,只留下几个白印子。 “用炸药包!”刘洪扛着炸药包就想往上冲,被石云天一把拉住。 “等他们靠近点!”石云天从背包里掏出图纸,飞快地在雪地上画着,“坦克的观察窗在正前方,射击死角在履带上方三十公分!” 王三刀突然明白了:“你想让我们往履带和车身的缝隙里塞炸药” “不止。”石云天指着坦克后面的步兵,“小坡兄带几个人佯攻正面,鲁汉叔用机枪压制住后面的步兵,之后彭叔你绕到侧面,我给你打掩护!” 彭亮舔了舔冻裂的嘴唇:“就等你这句话!” 他带着两个队员滚进雪沟,手里的炸药包引线已经拉好。 石云天架起步枪,瞄准镜死死盯着坦克的观察窗。 当彭亮快要摸到履带时,他扣动扳机,子弹打在观察窗的玻璃上,虽然没打穿,却让里面的驾驶员慌了神,坦克猛地往左侧一偏。 “就是现在!” 彭亮像只壁虎似的扑上去,把炸药包塞进履带和车身的缝隙,拉着引线滚回雪沟。 爆炸声响起时,石云天看见坦克的履带像条断了的链子,哐当哐当地掉在地上。 还有两辆,石云天扣动扳机,子弹在雪地上犁出三道深沟,日军的冲锋队形顿时乱了套。 鲁汉趁机带着人冲上去,砍刀和枪托一起招呼,把日军的阵型撕开个大口子。 战斗打到黄昏时,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溃不成军。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这次是从河北方向来的。 石云天举起望远镜,看见车头挂着的不是膏药旗,而是面褪色的红旗。 “是总部派来的增援!”小坡指着火车大叫,“咱们的大部队来了!” 石云天放下望远镜,看着远处飘扬的红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下一站,邹县。”刘洪收起地图,眼里闪着光,“听说川岸师团的主力都在那儿,咱们去给他们送份大礼。” 夜色降临时,队伍朝着邹县出发。 石云天跟在队伍最后,踢开脚边的积雪,月光从云层里探出来,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