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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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宴会厅的音乐戛然而止,星星灯渐次熄灭,只留下中央一束追光亮起。 周易不知何时站到了场地中央,喉结剧烈滚动着展开泛黄的纸页—— 那是小学六年级萧可甜塞给他的加油纸条,边角早已被摩挲得起毛。 “小可甜,你总说我是第一个为你鼓掌的人,却不知道从你把膝盖摔出血,还笑着递我棒棒糖的那天起,我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你。” 他缓步走向她,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如同心跳,每一步都踏碎十八年的暗恋时光。 “初中你在广播站读诗,我故意绕远路经过。” “你备战跆拳道比赛,我偷偷把跌打膏药塞进你书包。” “从实验室到体育馆的238步月光,每一步都丈量着我小心翼翼的心动轨迹。”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周易单膝跪地时,掌心的戒指盒还带着体温。 “我数过你睫毛的弧度,收藏过你失落时的眼泪,甚至连你皱眉的模样,都比任何学术公式更让我着迷。” 萧可甜的泪水砸在红绳编织的护腕上,那是他们十岁时在庙会上求的平安结。 “我怕告白会失去你,却更怕错过你。” “我想把未来每一个清晨和日暮,都写成我们的故事。” 周易声音发颤地托起她的手,指腹抚过她掌纹的每一处褶皱。 “从青梅竹马到怦然心动,从小心翼翼到非你不可,现在我终于有勇气说——” 他单膝跪地的身影在聚光灯下微微摇晃,眼睛泛起水光。 “甜甜,你愿意……愿意给哥哥个机会,做哥哥女朋友吗以后的每个清晨,我想为你带早餐;每个日暮,我想牵着你的手散步……” 话音未落,萧可甜已经泣不成声,她用力点头,泪珠砸在周易手背。 “我愿意,我早就愿意了!” 周围瞬间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周易颤抖着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在漫天彩带与掌声里,周易喉间溢出压抑多年的叹息。 终于吻上了那个藏在心底无数个日夜的唇。 多年的思念、隐忍与期待,在这个吻里化作蜜糖,融化在满场沸腾的星光里。 —— 植听澜站在人群边缘,指尖轻轻捏着香槟杯的细杆,眼底泛起盈盈水光。 她望着萧可甜被周易圈在怀中的身影,看好友睫毛上挂着泪珠却笑得灿烂。 忽然想起她们深夜卧谈时,萧可甜红着脸描摹周易侧脸的模样。 此刻所有未说出口的心事都化作圆满。 她跟着人群鼓掌,发间玫瑰发卡随着动作轻晃,花香混着欢笑声在空气里流淌。 而身旁的张凯,目光早已从相拥的两人身上挪开,直直落在植听澜身上。 她清冷的眉眼因笑意变得柔和,香槟酒液映着头顶星星灯,在她脸颊投下细碎光斑。 他喉结滚动,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金属变形的脆响淹没在欢呼浪潮里。 当植听澜转身要往休息区走时,他立刻攥紧掌心冒汗的手,追着那道浅紫色裙摆的残影穿过人群。 “植同学!等、等一下......” 植听澜闻声回头,发梢扫过颈侧的瞬间,张凯几乎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着的细小汗珠。 他踉跄着刹住脚步,喉间干涩得发疼,攥着空啤酒罐的手指关节发白。 “那、那个,外面有风,要不要……去露台透透气” 话一出口就后悔得想咬掉舌头,明明想问“能不能单独聊聊”,到嘴边却成了笨拙的邀约。 露台的夜风卷着远处街道的霓虹扑来。 植听澜倚着栏杆将香槟杯贴在发烫的脸颊,玻璃杯外壁的水珠洇湿指尖。 她垂眸数着楼下摇晃的车灯,余光却瞥见张凯局促地解了又扣西装纽扣,喉结在阴影里上下滑动。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摄影课作业里那张逆光拍的鸢尾花,是在哪拍的” “学校后山。” 植听澜轻声回答,发间芒果香被风揉碎在两人之间。 她突然转身,正巧撞进张凯慌乱躲闪的眼神,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脖颈都泛起薄红。 植听澜垂眸轻笑,指尖绕着发间的玫瑰发卡轻轻打转,抬眼时眼尾染着狡黠的笑意。 “张社长的耳朵比我调色盘里最艳的朱砂红还要夺目,该不会……” 她故意拖长尾音,往他身前凑近半步,发间的芒果香混着温热呼吸扑在他发烫的脸颊。 “是被夜风灌醉了” 张凯喉结剧烈滚动,后退时手肘撞上栏杆发出闷响。 他慌乱地扯松领带,却在低头瞬间撞见她泛红的耳尖—— 原来那抹艳丽的红,早已悄悄爬上两人的脸颊。 张凯猛地挺直脊背,后腰抵着栏杆凉得发颤,喉间却像着了火。 他盯着植听澜耳垂那颗若隐若现的痣,突然伸手撑住她身后的栏杆,将人困在自己与夜色之间。 “醉的人……” 他刻意压低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畔垂落的发丝。 “明明是闻到玫瑰香就迈不开腿的我。” 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轻轻勾住玫瑰发卡的流苏。 “不过现在,我更想尝尝,你身上的香味是不是和你调的色盘一样甜。” 植听澜睫毛猛地一颤,杏眼瞬间蒙上层薄霜。 她抬手抵住张凯胸口,用力将人往后推了半寸,玫瑰发卡被扯得微微发疼。 “张社长这是借着酒劲,把庆功宴当猎艳场了” 语气冷得能结出冰碴,指尖却还残留着方才他触碰时的温度,烫得她心慌。 她转身要走,裙摆却被张凯攥住。 “我没醉。” 他声音闷得像困在胸腔里的兽,喉结在夜色下滚动。 “从看见你抱着花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就清醒得可怕——” 沉默在夜色里蔓延,直到张凯突然伸手拂过她肩头。 “有、有片花瓣……” 话未说完,植听澜骤然回头,眼中泛起水光。 “请你自重。” 尾音发颤,带着被冒犯的委屈,“不是所有人都吃这套。” 他的指尖悬在她发梢半寸处,最终只是虚虚一握。 “我帮你吹掉。” 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的刹那,植听澜睫毛剧烈颤动。 手中香槟杯轻晃,溅出的酒液在两人相触的衣角晕开深色痕迹。 远处宴会厅传来新一轮欢呼。 而露台的月光将他们重叠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足够藏住张凯微微发抖的手腕,和植听澜骤然加快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