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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几人打着哈欠出门。 或许是因为神像都被丢入储物袋中,封得结结实实的缘故,今日大家倒是没有做噩梦。 按照约定,常乐便与季寻春一道出门了。 季寻春伸了个懒腰,又动动肩膀,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叹息:“还不如让我直面妖魔鬼怪呢。” 常乐踮脚拍了拍徒孙的肩头,然后又看了眼紧闭大门的城主府,这才道:“走吧。” 她们寻了一处地方,施了个障眼法,换了一身形貌装扮,这才走到大街上。 “我们是要去找那个什么二狗子么”季寻春问道。 常乐见大街上无人看着自己,这极乐城很大,城中的人也不是谁都认识谁的。 她放下心来,看到一旁的早餐摊子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于是道:“先吃碗馄饨再去。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早起床的。” 两人坐在了早餐摊上,摊主夫妻是一对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很是热情,也很麻利。 常乐低头尝了一口,皱眉:“这肉可不怎么好啊。” 那妻子叹口气:“没法子,最近的村子也得走上两日呢,这些肉啊确实不如酒楼新鲜。他们有修士,自然与我们这种做小生意的不同。若是买修士供应的肉类,又太贵了,成本都包不住,客人也会闹。” 常乐点头:“原来如此。” “再这样下去,我们也要离开极乐城了……当初还说极乐城遍地黄金,尽是骗人。”妻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转头又去忙碌了。 季寻春道:“最近的肉源居然要两日光景这可不寻常。” 常乐疑惑地看向季寻春,她对这种事一窍不通。 季寻春则道:“附近的村镇多,物资丰富才会供养出一个城市。城市中有贵人,要商业流通,人来客往,自然要保证新鲜的饮食。” 常乐想起城外荒芜的场景,于是道:“或许那些人都离开了呢我们来时不是看到有荒芜的田地么” 季寻春便道:“那便不知晓了。” 但极乐城虽然萧条,却并没有灾祸的迹象。 常乐想了片刻,这才道:“快吃!” 她们没有多问,这对夫妻显然也知晓得不多。 交了银钱,常乐来到一处小巷祭出符文,按照符文所指方向一路跟去。 这路越走越偏,渐渐的城中的砖瓦房就变成了破败的门板楼,再后来,连这木板楼都残破不堪起来,积水洼在地上,鼻尖围绕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常乐捂住了鼻子,又在自己的脚下施加了一道水膜好隔绝脏水。她看季寻春一眼,季寻春毫不在意,但常乐还是给她加了个水膜。 季寻春低头看眼脚下的鞋子,冲常乐露出个笑容:“多谢师叔祖。” 常乐摆了摆手,顺着符箓所指的方向而去,最后落入了一个破败的房间里。 两人隐了身形进入,常乐扫了眼内里:“人呢” “在那里。”季寻春指了指某处,常乐看到一堆破衣烂席里隐着一个身影,蜷成一团,发出细微的鼾声。 若不是季寻春指,常乐根本不会发现她眼中的垃圾里还有一个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就拉着季寻春跳上房顶。 这房顶上的瓦也几乎没了,四处都是漏洞,若是下雨天,只怕漏风漏雨,简直就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那个福少爷不是挺关心这家伙的么居然都不帮衬一下” 常乐小声道,皱着眉头。她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顶上唯一一处看起来完好的地方。 季寻春倒是处之坦然,歪着头问常乐:“师叔祖,如今怎么做” 常乐看一眼季寻春:“你记得此前做那个噩梦时,是否曾听见了什么声音” 季寻春摸了摸下巴,笃定道:“没有。” 常乐叹气:“好吧,不过没有也没有关系,只要让他觉得自己听到就好。” 季寻春又问:“然后呢” 常乐:“我想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神像。他既然拿到了第一个,那就可以拿到第二个。” 崔渺然说那神像因缘线只剩下了两条,要么是新的,要么就是上面缠绕因缘线的人都没了。 “……不知为何,我始终有些在意……” 常乐皱着眉头,她想起二狗子那状若疯魔一般的话,虽然福少爷说二狗子疯了,都是他的臆想。 但常乐却依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反正我们也不能赚灵石。”常乐最后给了一个季寻春无法争辩的理由,“来都来了,总得找点事做。” 季寻春叹了口气:“这倒也是。” 常乐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打算拿出一个可以入梦的符箓。 季寻春好奇地看着常乐翻口袋:“师叔祖这种小玩意儿倒是不少。” 修士很看重自己的神识,大多会设下重重防范,什么隐形易容入梦之类的,对修士来说并不管用。 但常乐与之相关的不少,她闻言,笑道:“以前在卫城当值过。那时候大多是跟凡人打交道,也备了不少东西,大多都剩下来了。” 季寻春点头:“原来如此……” 常乐刚翻出入梦符,突然手上一顿,看向远处:“有人来了” 季寻春也跟着看过去,她已有金丹修为,灵识比常乐更敏锐:“是,十个人,其中两人是炼气修士,正是朝着此间走来。” 炼气修士不足为惧。 两人给自己加了一重术法,防止自己被感知到,她们没有动弹,只是好奇地看着人走近。 来的人身着华服,正是其中一个炼气修士,也不过炼气一两阶而已,只是模样看上去却极为年轻,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真臭,人当真是在这里” “老爷息怒,昨日我派人一路跟着,那二狗子就在前方,错不了。” 旁边的一个人点头哈腰的。他看上去已经三四十岁的了,干瘪的身形,对少年极尽谄媚,腰就一直没有直起来过。 “小心,小心,这里有脏水。诶,老爷您慢点。” 常乐看着那少年老爷走得歪歪扭扭,忍不住摇头:“就这还炼气” 给炼气修士丢人了啊。 “还没有到么”那老爷气呼呼地说着,拿着手绢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他已是修士,这点路自然不可能出汗,只是他的手指捏着的是真丝手绢,显得很是富贵。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带路人说道,“老爷且等一等,我去将人喊出来。” 说着,他来到门口,大声喊道:“二狗子,二狗子!!” 二狗子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还有些睡眼惺忪,但在看到来人以后就陡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是你,狗蛋!” “叫谁呢!” 啪的一声,那中年男人顿时给了二狗子一记耳光。他虽然干瘦,但毕竟是个成年人,对付一个半大小子还是绰绰有余。 二狗子被打得头晕目眩,捂着脸晃了晃,朝一旁歪去,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就会倒地一般。 季寻春看了常乐一眼,见常乐皱着眉头,却没有动。 这个师叔祖看上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好管闲事,知晓轻重,不该出手的时候不会出手。 嗯……此前出手的原因,莫非是因为受欺负的是个女子 季寻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自思索。 二狗子被打得头晕目眩,双眼金星直冒。 干瘦中年人还想顺势再踢上一脚,刚抬起脚,二狗子也随之防御似蜷缩起来。他显然已经被打习惯了,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也就是此时少年老爷终于开了口:“王三,这怎么说也是老爷我以前的旧相识,这样可不太合适。” 王三顿时收回手,将刚直起来的腰又弯成了九十度,点着头说道:“老爷说的是,老爷说的是。” 少年老爷上前一步,手刚伸出来,但在看到二狗子肮脏的衣裳的时候又陡然顿住,皱着眉头收回手,背了过去,笑道:“二狗哥,许久不见了。” 二狗子的身子往后缩了缩,目露警惕:“你来做什么” 少年老爷皮笑肉不笑的:“我听说你昨日跟福少爷打起来了” 二狗子没有说话,那少年老爷倒是面露得意起来:“你说说你,好好跟着福少爷有什么不好。人家可是城主独子……” 说到城主独子的时候,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来,好似嘲讽一般。 “有他在,谁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你服个软,就如王三这般。” 他说着,手按在了王三的肩头。王三又将自己的腰往下压了压,笑得更开心了。 “也是能过上好日子的。毕竟打狗也要看狗主人的么” 二狗子呸了一声,满脸不耐烦:“你到底来做什么的你们都去过好日子了,我还是个乞儿,你就是想来找一个乞儿寻开心的么” 少年老爷的手往下微微沉了沉,压得王三更低了。 他的目光落在二狗子身上,笑了:“你还是这样一个臭脾气。也难怪没人想带你过好日子。你当初那么护着福少爷,他抢了你的机会,也没有给你吃穿用度,你还是过得这样惨。你后悔么” 二狗子没有说话。 少年老爷也不想听他说话,他笑了笑:“别说我不管兄弟。以前不来找你,是因为福少爷发了话,不能来找你。可是么,你们闹掰了,所以兄弟我就来找你了。” 二狗子的目光闪动,他看向对方:“你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想带你过好日子的。如福少爷那样的好日子。”少年老爷说道,他微微弯下腰来,低头看向二狗子。 两人目光一对,二狗子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蓬头垢面,像是一只流浪狗。他自惭形秽地缩了缩。 “你认我做父,入我祠堂。我带你过好日子。”少年老爷说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也不用住在这样的地方,喝污水,吃脏东西。现在的极乐城,你想乞讨怕是都不好讨饭了吧” 二狗子先是睁大眼睛,然后他陡然跳起来,就朝少年老爷打去。 “你个狗蛋,竟然想做我爹!!” 少年老爷连连往后退去,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污水里。污水脏了他华贵的衣裳,他的掌心陷入淤泥里,脏了满手,顿时哇呀呀的喊起来。 一旁的王三和其他人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拉住二狗子。 二狗子凭着一股劲头,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一时间其他人竟是没有拉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同一头发怒的老虎冲向少年老爷。 那少年老爷的双手乱挥,大惊失色,好半晌,才从手中发出一道灵光来,正中二狗子的胸口。 二狗子猛然朝后倒去,一下子栽倒在污水里。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扶起少年老爷,一旁的另一个炼气走上前,捏着鼻子,嗤笑:“早就说了么,你还非要找他。这么大的人,是不会甘心当你儿子的。” “若不是城中找不到合适的少年人,你以为我当真愿意来找他么” 少年老爷接过旁人递上来的手绢,用力地擦拭着身上的脏污,气急败坏地叫骂道,又将手绢嫌弃地扔在地上。 “以前就是一个臭脾气,如今也是这般!!” “好啦好啦。此事再从长计议吧。”那修士说道,转过身,“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已经是修士了,干嘛还跟区区凡人计较呢反正他也活不了了。” 少年老爷沉着脸:“活不了也不知道为昔日的兄弟打算……城主也真是的,就不打算想想办法么” “最近还是安生点吧,听说有几个外乡人来打听东打听西的。” 说话声渐渐远去了。 季寻春看向常乐:“师叔祖,看来你的确钓上了一条大鱼。” 常乐眯了眯眼:“先救人,我们再去探探那边。” 季寻春倒了一声是,两人很快救起二狗子,也不等他醒来,脚下一点,就朝远处去了。 她们速度很快,不过几个起落功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几人。 “速战速决,不要引来城中巡逻的修士。” 常乐道。 季寻春捏了捏自己的手,发出噼啪声:“师叔祖放心好了。” 言罢,她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冲了上去,手中灵光微闪,顿时出现一柄门板一般的重剑,朝一群人挥去。 那些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转过头,只见一黑沉沉的门板砸过来,惊得哇呀呀地喊着。 季寻春发出一声轻笑来,这样的距离,她绝不会失手。 突然之间,她手一滑,自己的剑就直直地落下来,落入下方的房屋里,硬生生地砸出一个坑洞来。 季寻春睁大眼睛,一旁的常乐冲过来,看了季寻春一眼:“怎么了” 她说着话,但手中却动作不变,施展术法指向了前方几人。但下一瞬间,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也跟着栽了下去。 常乐正想提气,但气管突然呛住,那口灵气竟是没有提上来,眼看自己的头要着地…… 她怎么比季寻春还倒霉 剑鞘砸一砸应该,应该最多变扁,不会死的吧 脑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一道人影闪过,接住了常乐,随后又将常乐翻了过来,让她双足稳当当地踩在地上。 常乐转头,看到了登徒子的脸。 “登徒子” 登徒子沉默着,憋出一句来:“我不是登徒子。” 这时季寻春也落到了常乐的身边,沉沉开口:“师叔祖,人跑了,而且我的重剑把人家的房砸了,我已经感觉到巡逻修士的灵光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