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斗气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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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惊世骇俗的“粪战”最终以村民的溃败和痴鬼的“完胜”告终。看着最后一个村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视野尽头，痴鬼这才心满意足地将他的“漩涡黄龙锤”放回了窝棚角落，仿佛那不是什么大杀器，只是一件普通的农具。 他拍了拍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开始简单收拾起被弄乱的“家”。阳光洒在他略显单薄的背影上，竟有几分莫名的轻松惬意。 另一边，早早溜走的萧炎一路疾行，回到了萧家大宅。他深吸几口气，试图将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混合着恶臭和诡异旋转的画面甩出去。 “太可怕了！那个叫痴鬼的家伙简直是个移动的生化灾难！” 萧炎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离那个怪人远远的，越远越好！打定主意后，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眼不见心不烦，开始继续每日的斗气修炼，试图用枯燥的练习来冲淡那份不适感。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仅仅过了两天，一个熟悉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便在萧家大门外响了起来。 “萧炎！萧炎！出来玩啊！我新改装了我的自行车，加了两个喷气加速口，贼快！带你去兜风啊！” 痴鬼那充满活力的声音穿透院墙，清晰地传到了正在院中打坐的萧炎耳中。他甚至还推着那辆经过“魔改”，车架上有着几个奇奇怪怪铁皮罐子的自行车，在门口探头探脑。 萧炎一个激灵，差点没走火入魔。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迅捷地闪身躲到了假山后面，只露出半只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大门方向。 开玩笑！跟这家伙出去兜风谁知道那所谓的“喷气加速口”里喷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儿！万一是…… 萧炎不敢再想下去，打定主意，只要萧逸不走，他就绝不出去。 这样的情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反复上演。痴鬼似乎对骚扰萧炎乐此不疲，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萧家门口，用各种听起来就十分不靠谱的理由呼喊萧炎。 而萧炎则将“躲猫猫”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总能在痴鬼出现的第一时间找到藏身之处，坚决不与其正面接触。久而久之，萧家上下都知道了，外面那个经常来找三少爷的“痴鬼”，是三少爷唯恐避之不及的“麻烦”。 萧战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奇特的现象。他对这个“不确定因素”还是保持着一点关注的。关于前些天城西那场冲突，他也派人去打听了。 传回来的消息简直是匪夷所思，什么“粪桶当流星锤”、“黄汤化索链”、“隔空甩翔退敌百步”……听得萧战眼角直抽搐。他虽然知道那痴鬼不是普通孩子，但这描述也太离谱了，说书先生都编不出来！ 萧战更倾向于认为，是那些吃了大亏的村民们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和狼狈，才添油加醋，将过程传得越来越夸张。 毕竟，一个无依无靠、被逼到绝境的少年，为了自保，情急之下抓起手边最“顺手”的东西当武器，以污秽之物退敌，也并非完全无法理解。打架嘛，尤其是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手段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这孩子用的“武器”和手段，确实是……过于别致了些。 尽管如此，萧战看着儿子每次听到痴鬼声音就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原本是希望痴鬼能给沉闷的萧炎带来些活力，现在看来，带来的更多是“惊吓”。不过，暂时还不打算干预。毕竟，这只是孩子之间的事。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为一族之长，万一被这个疯癫的少年甩了一身黄汤，哪里还有脸出门……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某一个清晨，当萧炎如同往常一样盘膝修炼，试图凝聚体内斗气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瞬间攫住了他。 丹田之内，空空如也，那些曾经如臂使指、奔腾不息的斗气，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炎猛地睁开眼睛，脸上血色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恐慌。 他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尝试，结果却依然相同——他苦修多年的斗气，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这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萧家族长萧战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当他脚步沉重地走进儿子的房间，看到的是萧炎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双目无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萧战心中一痛，走上前去，笨拙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炎儿，没事的，爹会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可萧炎只是麻木地坐着，一言不发，对父亲的安慰毫无反应。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萧战心如刀绞。他强压下内心的忧虑，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但见萧炎始终沉默，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走到门外，萧战的眉头紧紧锁起。 炎儿的斗气消失得如此蹊跷，难道真的是之前修为精进过快，留下了什么隐患失去了这一身傲人的修为，未来的路……将会何等艰难嘲讽、欺凌、落井下石……萧战几乎能预见到等待着儿子的会是什么。他那两个已经外出历练的儿子不在身边，自己身为族长，凡事需以大局为重，不能明目张胆地过度偏袒。至于薰儿…… 没过多久，脚步声轻轻响起，是薰儿。她端着一碗清粥，走到萧炎身边，柔声劝慰：“萧炎哥哥，先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萧炎缓缓抬起头，看着薰儿那张写满关切的美丽脸庞，喉咙动了动，最终只是沙哑地说了一句：“我没事，薰儿妹妹，你先回去吧。”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让薰儿眼圈微微一红，却也只能将粥放下，默默地退了出去。 薰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屋内再次陷入死寂。门外，萧战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担忧更甚。薰儿那丫头来头不小，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有她在，炎儿的安全或许无虞，但……让一个男孩事事被一个女孩保护着，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炎儿那倔强的性子也定然无法接受。朋友，炎儿现在最需要的是朋友，是能在他跌落谷底时，依旧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