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人,皆是有为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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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江弥忍不住的吐槽。 江弥不予理会他,只想加快脚步离去。 却又听见他在身后说。 “装什么不过是个仗着父皇对你母亲有愧,要不然就凭你,还真以为能事事优先” 四皇子既无像皇后那般的母亲。 身上也没有能够让陛下刮目相看的本事。 上头有皇后嫡生的三皇子压着。 下头有五皇子追赶。 天子每每查验他的学课时,都不得不与这两个兄弟相提并论。 他心中早就已经窝火,却又无处发泄。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喋喋不休,甚至得让眼前之人觉得对不住自己才好。 那江弥又怎会任由他随意攀咬。 “四哥还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除了个出身,再无其他,这京中的人家有几个能瞧得上你的。别人瞧不上你,这锅难不成还是兄弟来背” 他面色铁青,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的皮肉撕了下来。 可却也只能忍辱负重。 “四哥,九弟,我还有些政务上的事情要去奔波,就先行告退,等此后有了机会,你我兄弟再聚。” 言罢,他便将二人留在了身后,自己则是快步离去。 四皇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是妒恨,伸手指了指他,就同九皇子,“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话…信不信我……” “四哥,与其将所有过错全都降在别人身上,你确实该想想…毕竟夫子前几日交代的文校您还没交呢。” 九皇子也朝着他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开。 空留他一人在此,心中满是妒忌。 —— 天子试探江弥之事,也很快便引入后宫之中。 四处纷说扰人心烦,宁安公主之节关闭门户。 “公主不是毫不在乎又为何如此……” 宁安公主只觉得这宫中的人嘴都颇碎了些。 “本公主自是不在乎,可是一想到…他们议论的主角是五哥,心里就不得劲,你说我五哥这些年来做事也算循规蹈矩,从来不敢有半分…而且父皇发下话来的事也都尽力。” 偏偏却始终都没个好结局。 今日那天子的试探,怎会有人看不清是对江弥的怀疑。 也不知道此后这京中还要起多少波澜。 “公主放心,陛下为人一向多疑,此事是不会影响到五皇子的。” 可宁安公主却不信,“素雪,你说,父皇是不是从未相信过我同五哥,也证实因此,从未将我和五哥二人视作他的孩子。” 如果真有父子之情之说,为何面对他,他们兄妹二人却始终都觉得自己多余。 楼素雪一时被问的有些噎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天子之家,从来都是勾心斗角,何谈真正的亲族血脉。 甚至就在楼家,小小院府,她还不是仍旧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 “这世间…有爱孩子的父母,也有不爱的,只是且看在那人心中你的分量,陛下忙于政务,更视天下百姓为子,自然于他而言,最为重要的是百姓是政务,而非是…” 而非是这满堂的后宫,更别谈这些,或许连她都记不住眉眼面相的皇子公主。 “是啊!” 三年大选。 被送进宫中的女人一茬接着一茬,甚至有人还不曾见过当今天子的盛威,便已经被埋没在这深宫之中。 那所诞下的公主皇子,更有的是在婴儿之时,在腹中之时便被人所害,还不曾瞧一瞧这世间。 更别说他们这些已然长大成人,又是该如何的步履维艰。 宁安公主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楼素雪,突然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 “可父皇前脚刚毁了和钟家的婚事,如今又以赐婚婚前来试探,从前父皇就算是在疑心五哥,也不过是在一些小事上,可是现在……” 如此光明正大,甚至想要将江弥身旁的所有助力全都弄得消散得无影无踪。 作为江弥的妹妹,宁安公主如今也能感受得到当今天子的威胁。 她虽然不欲相争,也想求自保。 “素雪,我从不求富贵荣华,我只求能活着,能同哥哥团聚。” 不然也不会以残忍的手段覆面,更不会自幼便让这京中盛传宁安公主的恶名。 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自救。 是因为楼素雪,虚伪的面孔才终将被剥离。 真正的宁安公主也可以存活于这世间。 这皇室的感情素来薄弱。 而她,从来都不曾求过什么,只是想让他们兄妹二人的生活能够过得更逍遥自在些。 想让江弥不必刀口舔血,不必日日侍奉于君前,至终日惶惶不得安宁。 将身旁的所有人都视作这魑魅魍魉。 “五哥背负的太多,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始终都不相信自己身侧之人,更不相信这世间有人会对他动心。” 例如于楼素雪,例如于从前的种种。 宁安公主虽然不喜钟星盈,但却又不得不承认,钟星盈待他也实在是挚爱。 楼素雪没有说话,目光只是落在窗外越发阴沉的天。 “快要下雨了,我替公主送把伞去给五皇子吧,等着他出工作室时会受到雨害。” 宁安公主没有拦着她,反而不曾催促,“也好,那就麻烦你了,不必过于着急,多注意自身安全。” “嗯。” 楼素雪拿了伞,匆匆忙忙赶到宫门口时,正好瞧见了他身旁的侍卫秋风向门口的守将出示腰牌。 “五皇子。” 她跑到那人眼前时,还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身上的衣裙更是颇有几分凌乱。 “你怎么来了” 或是错愕,或是责怪,可楼素雪丝毫不放在心上。 楼素雪很是勇敢的将自己手中的那把伞递了出去。 “宁安公主瞧天色不好,生怕五皇子没有雨伞,到时被浇得浑身湿透,所以特意要臣女前来送上一次。” 他走下了马车,看着面前满脸焦急的女子。 手中拿着的是一把最为普通的折扇,一看就是女子之物。 “你听说了陛下赐婚的事” 他没有感谢这把伞,更没有问她何必如此着急。 反而是直接挑穿了她所掩盖的那份心中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