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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站的穹顶漏下的月光，在地上拼出块菱形的光斑，像块被打碎的光之宝石。唐小棠把火铳往断桌上一磕，机械义肢的螺丝 “咔嗒” 掉在光斑里，滚了三圈才停下。“还有六个时辰满月。” 她捡起螺丝往义肢上拧，铁锈磨得指节发红，“光明圣殿的防御符得破解三层，少一层都进不去。” 火麒麟的耳朵突然耷拉下来，往她怀里缩了缩。这家伙昨晚被概率陷阱的幻象吓着了，现在看见雷耀的算盘珠子都发抖。司徒雪把琴盒往地上一放，里面的金色鬃毛编成的手链闪着微光：“我托风精灵探过，圣殿外围的光墙能被音波震出裂缝，但得是特定的调子。” 星痕蹲在光斑边缘，刻刀在地上划出圣殿的轮廓。他腿上的土黄色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痒意，指尖刚碰到符纸，就被烫得缩回手：“防御符的核心在圣殿尖顶的十字架里，” 他往符纸上啐了口唾沫，“得有人从内部破坏，不然外面的攻击都是白费力气。” 雷耀突然把算盘往地上一摔，算珠蹦起来的瞬间，在半空组成圣殿的剖面图。“有密道，” 他指着剖面图上的红点，“初代星石主人当年修的逃生通道，入口藏在勇气树的第三十七圈年轮里。” 唐小棠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怀里的勇气树树枝 —— 正是从树根处折的那段，上面的年轮刚好有三十七圈，最里面的圈里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光” 字。 “看来咱们得兵分两路。” 她把树枝往桌上一拍，机械义肢的阴影在墙上晃成只展翅的鸟，“我带火麒麟走密道，你们从正面突破，子时在圣殿祭坛汇合。”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风精灵撞开破窗飞进来，翅膀上沾着的黑色粉末正在冒烟。 “黑袍人提前动了！” 精灵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他们在圣殿外围撒了空间粉尘，踩上去就会掉进概率迷宫！” 它把片发光的叶子往桌上一扔，叶子上的纹路突然展开，映出蝙蝠面具的身影 —— 这家伙正举着魔杖，往光墙里注射黑色液体，光墙的边缘已经开始发黑。 唐小棠抓起火铳就往外冲，火麒麟的蹄子在门槛上打滑，差点把她掀翻。观测站外的草地已经被空间粉尘染成了紫色，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在晃。“跟着火麒麟的脚印走！” 她回头喊，这家伙的蹄子能踩碎空间粉尘，留下的金色脚印在紫雾里像串小灯笼。 密道入口比想象中难找。勇气树的第三十七圈年轮藏在树瘤后面，得用风之宝石的青光才能撬开。唐小棠刚把宝石往树瘤上按，树干突然抖了抖，落下的叶子在她脚边堆成个小窝，里面躺着把生锈的青铜钥匙 —— 钥匙柄上的花纹，和圣殿尖顶的十字架一模一样。 “看来初代星石主人早有准备。” 她把钥匙插进树瘤，密道的石门发出 “嘎吱” 的声响，像老人在咳嗽。火麒麟突然对着门里低吼，鼻尖凑过去嗅了嗅，回来时嘴里叼着块碎布，上面绣着半只猫头鹰，显然是黑袍人留下的。 密道里弥漫着檀香和铁锈混合的怪味，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照出刻在石头上的光之符文。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在符文上蹭了蹭，符文突然亮起，在地上投出个光人 —— 穿着白袍，手里举着颗发光的石头，正往祭坛走去。“是初代星石主人的影像。” 她屏住呼吸，看着光人把石头嵌进祭坛，整个圣殿突然亮如白昼。 火麒麟突然对着前方狂吠，金光在它嘴里凝成个小球。唐小棠举着火铳对准拐角，只见三个戴蝙蝠面具的黑袍人正举着魔杖，往墙上的符文里灌黑色液体。那些本应发光的符文正在变黑，像被墨汁染过的宣纸。“你们来早了。” 蝙蝠面具的声音像砂纸擦木头，魔杖往地上一点，密道的地面突然倾斜，变成道光滑的斜坡。 火麒麟的蹄子在斜坡上打滑，唐小棠干脆抱着它往下滑，机械义肢在墙上划出火星，把追来的黑袍人燎得嗷嗷叫。“抓稳了！” 她大喊着拽住火麒麟的鬃毛，这家伙突然喷出团火焰，在斜坡尽头炸出个平台，刚好能落脚。 平台对面的石门上刻着光之试炼的第一关：记忆之镜。镜子里映出唐小棠小时候的样子 —— 坐在废墟里哭，怀里抱着条断了腿的机械狗。“放弃吧，” 镜子里的影像突然开口，声音和她一模一样，“你连自己的狗都保护不了，还想守护星界” 火麒麟突然往镜子上撞去，金色的火苗在镜面上烧出个洞。镜子里的影像开始扭曲，变成被她救下的那些居民的笑脸。“看来你比想象中坚强。” 初代星石主人的声音从镜子后面传来，石门 “咔嗒” 一声开了，露出通往第二关的阶梯。 第二关的试炼是勇气之秤，秤的两端分别放着颗水晶：左边是放弃守护的安逸，右边是继续战斗的危险。唐小棠刚把脚踩上秤台，左边的水晶就突然变大，映出她躺在墨香饼铺里睡觉的样子；右边的水晶则闪着红光，映出黑袍人破坏星界的画面。“选吧，” 个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安逸的生活不好吗” 火麒麟突然跳上右边的秤盘，金色的火苗让右边的水晶瞬间压过左边。唐小棠笑着跳上去，机械义肢往水晶上一按，安逸的影像突然碎了，变成无数只光鸟，往右边的水晶里钻。“有些东西比安逸重要。” 她摸着麒麟的耳朵，这家伙正用舌头舔她的手背，湿漉漉的带着暖意。 第三关的试炼藏在祭坛后面的暗格里，是块会说话的光石。“想拿光之宝石的线索，” 光石的声音像敲钟，“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守护的意义是什么” 唐小棠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爆炸声，司徒雪的琴弦声混着黑袍人的嘶吼，从圣殿的穹顶传进来。 “没时间磨蹭了！” 她举起火铳对准光石，火之宝石的红光在枪管上流转，“守护就是明知会输，还他妈要打！” 光石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炸开的碎片里，飘出张羊皮纸 —— 上面画着光之宝石的位置，就在十字架的空心处，旁边还写着行小字：光永远藏在最黑暗的地方。 火麒麟突然对着暗格深处狂吠，唐小棠往里面摸了摸，掏出个布满灰尘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半块星界地图，刚好能和之前找到的碎片拼起来，完整的地图上，浮空城的中心画着个黑色的旋涡，旁边标着 “母亲” 的名字。 圣殿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祭坛上的烛台全部倒了，烛火在地上烧出条火线，往暗格蔓延。唐小棠抓起地图往怀里塞，刚冲出暗格，就看见星痕举着刻刀，正和个戴乌鸦面具的黑袍人缠斗。对方的魔方碎片在半空转得飞快，把星痕的符文都吸了进去。 “小棠！这边！” 司徒雪的琴弦缠在十字架上，正用力往下拽，红光顺着琴弦往十字架里钻，“光之宝石的能量被锁住了，得用五颗宝石的力量才能激活！” 她的肩膀上插着根黑色的羽毛，是被蝙蝠面具的魔杖打伤的，血正顺着琴弦往下滴。 雷耀的算盘零件在祭坛周围拼出防御阵，算珠被黑袍人的空间碎片打得叮当响。“他们在拖延时间！” 他大喊着往阵里扔了颗勇气树果实，果实炸开的瞬间，算珠突然全部倒转，把袭来的空间碎片全部弹了回去，“满月还有一刻钟！” 唐小棠举着火铳往十字架冲，火麒麟喷出的火焰在前面开路，金色的火苗裹着风之宝石的青光，把挡路的黑袍人烧得连连后退。她的机械义肢突然抓住根垂下的锁链，借力荡到十字架顶端，火之宝石的红光往空心处一按，十字架突然发出嗡鸣，里面的光之宝石开始震动，射出的光柱把整个圣殿照得如同白昼。 黑袍人见势不妙，纷纷往圣殿外退。乌鸦面具临走前，往祭坛上扔了颗黑色的珠子，珠子炸开的黑雾里，传出 “母亲” 的声音：“满月之夜，浮空城见。到时候，你们会明白完美的真谛。” 黑雾散去时，祭坛上多了块黑色的晶体，正吸收着光之宝石的光芒。 唐小棠把晶体踢到一边，看着光之宝石在十字架里闪烁。司徒雪捂着肩膀走过来，琴弦上的血迹滴在宝石光芒里，竟变成了金色的光点。“看来这宝石认主。” 她笑着擦掉嘴角的血，“至少我们知道它藏在哪了。” 星痕蹲在黑色晶体旁，刻刀在上面划了道符。晶体突然冒出黑烟，映出浮空城石柱的影像：四颗石柱已经全部亮起，顶端的黑色晶体正在旋转，形成个巨大的能量旋涡。“他们在测试能量循环，” 他把符纸贴在晶体上，“看来‘母亲’的降临需要特定的能量频率。” 火麒麟突然对着圣殿的大门低吼，月光从门缝里照进来，在地上投出个圆形的光斑，像枚银币。唐小棠摸了摸怀里的光之宝石线索，机械义肢的螺丝又开始松动，但这次她没去拧。“还有一刻钟，” 她举着火铳往门外走，“去浮空城，让他们看看不完美的力量。” 圣殿外的风带着勇气树的花香，远处的浮空城已经被满月照得如同白昼，黑色的旋涡在城中心旋转，像只睁着的眼睛。火麒麟往她怀里蹭了蹭，金色的鬃毛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是在给她加油。唐小棠突然想起李婆婆的话：“墨香饼要趁热吃，仗要趁热打。” 她笑着摸了摸麒麟的耳朵，往浮空城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