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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界边缘的晨雾带着股铁锈味，唐小棠蹲在虚空裂缝边，火铳的枪管蹭着地上的碎石。机械义肢的螺丝又开始卡壳，昨晚给居民修屋顶时沾的沥青还没清理干净，在晨光里泛着黑亮的光。“第一处据点就在裂缝对面。” 她往裂缝里扔了块石头，石头没往下掉，反而像被什么东西抓住，慢慢消失在雾里。 火麒麟的虚影从光之宝石里探出头，对着裂缝龇牙咧嘴。宝石表面映出据点的轮廓：座用空间碎片拼起来的哨塔，塔尖插着根黑色石柱，石柱周围的因果丝线像蜘蛛网，缠住着几个被困的风精灵。“它们的翅膀被丝线缠上了。” 司徒雪的琴弦突然绷紧，琴盒里的金色鬃毛竖了起来，“丝线在吸收它们的风之力。” 星痕往刻刀上吐了口唾沫，刀刃在地上划出红光。“我去切断丝线，” 他指着裂缝边缘的凸起，“那里的空间褶皱最薄，能直接穿过去。” 雷耀突然拽住他的胳膊，算盘零件在半空拼出警告符：“据点里有概率陷阱，我算出咱们有七成可能踩进幻象。” 唐小棠掏出墨香饼掰了半块，塞进雷耀手里：“吃点好的，算错了也没人怪你。” 她把剩下的半块扔给火麒麟虚影，这家伙叼着饼往裂缝里冲，金色的火苗在雾里烧出条通路。“走！” 她举着火铳跟上去，机械义肢在凸起处借力，整个人像颗炮弹似的射进据点。 哨塔周围的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会被偷袭，面具还挂在腰间，正围着风精灵打牌。唐小棠的火铳突然卡壳，她干脆把枪当锤子用，机械义肢抡圆了砸在牌桌上，木片混着牌九飞得满天都是。“吃我一锤！” 她笑着拽起个黑袍人的衣领，对方的机械臂突然弹出刀片，划破了她的胳膊。 “还带暗器” 唐小棠反手把他摁在石柱上，火之宝石的红光顺着枪管流过去，石柱上的因果丝线突然燃烧起来，缠在风精灵翅膀上的丝线也跟着冒烟。风精灵们趁机挣脱，断翅的那个认出唐小棠，举着叶片匕首捅向黑袍人的后腰：“这是你上次扯我翅膀的报应！” 司徒雪的琴弦在哨塔间织成网，跑调的旋律混着风之宝石的青光，把概率陷阱搅成了一锅粥。本该出现的幻象变成了滑稽的画面：黑袍人的面具变成了小丑鼻子，手里的魔杖长出了蘑菇，连地上的陷阱都冒出了粉色的泡泡。“看来跑调也有好处。” 她笑着扯断琴弦，断弦像条小蛇，缠住了最后个黑袍人的脚踝。 星痕的刻刀插进石柱底座，红光顺着裂缝蔓延，把空间碎片拼起来的地基全部震松。“快撤！” 他大喊着拽起被困的风精灵，哨塔已经开始摇晃，黑色石柱发出 “咔嚓” 的脆响，像根快被掰断的铅笔。唐小棠最后一个冲出据点，刚跨过裂缝，身后就传来巨响，哨塔在空间褶皱里崩解，碎片像烟花似的炸开。 风精灵们对着唐小棠鞠躬，断翅的小家伙突然把片发光的羽毛塞进她手里：“这是风之祝福，能让你跑得比风还快。” 羽毛碰到机械义肢，锈死的螺丝突然 “咔嗒” 转了半圈，胳膊顿时灵活了不少。“谢了。” 唐小棠把羽毛别在火铳上，感觉这枪都轻了二两。 清理完第一个据点，远处突然传来欢呼声。众人爬上附近的小山，看见星界居民们正推着自制的投石机往第二个据点挪，投石机里装的不是石头，是勇气树的果实 —— 那些拳头大的果子成熟后会爆炸，溅出的汁液能净化黑暗能量。“他们怎么跟来了” 唐小棠惊讶地张大嘴。 水影族的小孩突然从石头后面钻出来，尾巴上还缠着绷带：“长老说，守护星界不是你们的事。” 他指着投石机旁的老夫妻，“张铁匠把祖传的打铁炉都拆了，做了二十把火铳；李婆婆把存了三十年的墨香饼都拿出来，说能给你们壮胆。” 唐小棠的眼睛突然有点酸，她摸了摸怀里的光之宝石，火麒麟的虚影正对着居民们摇尾巴。“看来咱们不是孤军奋战。” 她举起火铳往第二个据点比划，“让他们见识下咱们的厉害！” 第二个据点是座地下仓库，入口藏在片沼泽里。黑袍人显然早有准备，沼泽里插满了能量地雷，踩上去就会爆出紫色的光。“看我的。” 雷耀的算盘突然飞起来，算珠在沼泽上跳来跳去，每个落点都避开了地雷。“跟着算珠走！” 他大喊着第一个踩上算珠，像在跳奇怪的舞蹈。 唐小棠跟在后面，机械义肢在沼泽里陷得很深，拔出来时带出串泥泡泡。突然，她的脚碰到个硬东西，算珠没预警 —— 是颗漏算的地雷。火麒麟虚影突然扑过来，用身体压住地雷，爆炸的光全部被它的火焰挡住，宝石里的虚影却淡了不少。“大兄弟！” 唐小棠心疼地抱住宝石，虚影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说 “没事”。 仓库里堆满了黑暗能量晶体，每个晶体里都嵌着被吞噬的记忆。星痕的刻刀在墙上划出收集符，红光把晶体一个个吸过来，装进他带来的陶罐里。“这些得带回勇气树。”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里面有星界工匠的锻造记忆，还有孩子们的睡前故事。” 司徒雪的琴弦突然发出哀鸣，琴盒里的金色鬃毛全部倒竖。仓库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个戴着狮子面具的黑袍人拖着根镶满概率骰子的铁链走出来，铁链上的骰子转得飞快，所到之处的地面开始融化。“是蝙蝠面具的上司！” 唐小棠举着火铳对准他，“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没那么好运！” 狮子面具冷笑一声，铁链往地上一甩，骰子迸出的红光在仓库里织成网。唐小棠眼前的晶体突然变成了火麒麟的尸体，她的手抖了一下，火铳差点掉在地上。“别信！” 司徒雪的琴弦突然弹出刺耳的音波，音波撞在红网上，把幻象撕成了碎片，“是概率制造的恐惧！” 星痕的刻刀插进地面，红光托起周围的晶体，晶体里的记忆突然活过来：工匠们打铁的火花、孩子们的笑声、老夫妻的拌嘴声…… 这些温暖的画面像潮水似的涌向狮子面具，他的铁链开始生锈，骰子上的红光越来越暗。“不可能！” 他怒吼着拖动铁链，却发现铁链已经被记忆画面缠住，动弹不得。 唐小棠趁机举着火铳冲过去，火之宝石的红光顺着枪管流出来，子弹打在狮子面具的胸口，爆出的火焰里混着无数记忆碎片。面具裂开的瞬间，露出张年轻的脸 —— 竟是星界以前的守塔人，三年前失踪的那个。“我只是想让星界变得更好……”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母亲’说只有完美才能避免痛苦……” “痛苦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唐小棠把颗勇气树果实塞进他手里，“尝尝这个，比完美的世界甜多了。” 果实的汁液沾到他的皮肤，透明的身体突然凝实了些，眼睛里也恢复了神采。 清理完第二个据点，太阳已经西斜。众人坐在沼泽边休息，居民们送来的墨香饼还热乎着，咬一口满嘴都是芝麻香。唐小棠靠在火麒麟虚影身上，看着远处勇气树的方向，树顶的五色彩花在夕阳下闪着光，像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星。 “还有最后一个据点。” 星痕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地图，“在虚空边缘的废弃灯塔里，那里的空间褶皱最厚，可能藏着‘母亲’的最后一点力量。” 唐小棠摸了摸火铳上的羽毛，机械义肢的螺丝转得顺畅多了。“吃完饼就出发。” 她笑着说，“让今天成为黑暗势力的忌日。” 居民们的欢呼声从远处传来，投石机的轮子碾过草地，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唐小棠知道，今晚过后，星界或许还会有不完美，但一定不会再有黑暗。因为这里有会跑调的琴声，会算错的算盘，会卡壳的机械义肢，还有群愿意用生命守护家园的普通人。 火麒麟的虚影突然跳进她怀里，用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唐小棠笑着搂住它，感觉这毛茸茸的家伙比任何完美的世界都要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