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古代特种作战:暗度井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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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渐暖,真定府外的官道上积雪消融,泥泞不堪。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碾过泥水, 缓缓驶入城西一处僻静宅院。 车帘掀起一道缝, 日升昌掌柜王田那张精明的脸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他整了整沾满泥点的绸缎衣袍,袖中密信被攥得发烫。 "百万两白银..." 他喉结滚动,声音细若蚊蝇,"爵爷啊爵爷, 老子这回可是把九族脑袋都押上了..." 宅院内炭火噼啪,映照出三道鬼魅般的身影, 东狄和晋商做生意见面多少还避讳点,不会去总督府。 月托——指节叩击桌案的节奏,暗合着城外残雪消融的滴水声。 朔托——这头年轻的草原猛虎,眼中跳动的贪欲几乎要烧穿房梁。 萨哈连——把玩着青瓷茶壶的"儒生",指腹正摩挲着壶底暗藏的锋利刀片。 "三位爷," 王田深揖及地,抬头时已换上特有的热络笑容: "小的今日,是来给诸位送一场泼天的富贵。" "呵!" 月托的冷笑像钝刀刮骨,"你们晋商的富贵 怕是毒酒裹着蜜糖吧" 王田不慌不忙, 袖中舆图"唰"地展开—— 井陉关地形跃然纸上,一道清晰的小径如毒蛇般蜿蜒。 "晋王府的百万官银, 近日要从太原启程..." 他声音压得极低,"井陉关守将,已经被买通了。" "百万两!" 朔托霍然起身,案几翻倒。 茶汤泼洒在地,像极了即将流淌的鲜血。 他粗重的喘息声中,萨哈连突然"咔"地捏碎了茶壶把手。 "轰!" 朔托像头嗅到血腥的饿狼,双目赤红地喘着粗气: "阿玛攒了几十年的家底,都抵不上这一票!" 月托叩击桌面的手指突然一滞, 眼睛眯成两道缝:"王掌柜,这么大块肥肉..." 他声音陡然转冷,"你们晋商向来吃人不吐骨头, 怎会好心分给我们" 王田脸上堆着谄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狠毒: "贵人明鉴啊! 晋州那些土鳖..."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见到官军就腿软! 上千官军,数百骑兵,他们没这个能力..." "啪!" 萨哈连突然将茶盏砸在案上: "具体时辰行军路线" 这位"儒生"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 王田袖中的手指兴奋地痉挛: "十日后最多不超过十二日,太原南城门。" 他掏出一面猩红旗帜,"井陉关见到这旗,守将会变成瞎子!" "哈哈哈!" 朔托一把揪住王田的衣领, 喷着酒气的嘴几乎贴到他脸上: "成了!东狄往后的盐铁买卖,全归你日升昌!" "且慢!" 月托铁钳般的手突然扣住朔托手腕, 阴森森地盯着王田:"要是让老子发现这是个局..." 王田面不改色地举起三根手指: "三位爷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王家九族还在晋州呢..." 他腰弯得像只虾米,"再说了,谁敢算计你们东狄人头上啊" 月托还想追问,朔托已经急不可耐地把人轰了出去。 这个年轻的野兽在厅里来回踱步, 嘴里不断念叨着"百万两"三个字,像中了魔怔。 萨哈连故作镇定地端起茶盏,却没发现杯底早已空了—— 他颤抖的手腕将最后一滴残茶晃落在华贵的貂皮大氅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慢着!" 月托突然拍案而起,指节捏得发白,"这事还得再探!我总觉得..." "呵!" 萨哈连冷笑打断, 指尖一弹茶盏,"不用,这事儿是真的,那边有传来消息, 整个晋王府都被锦衣卫抄得底朝天了。" 他眯起眼睛,"现在太原城银库里的官银,可都打着封条等上路呢。" 朔托咧开满口黄牙:"魏人就是矫情! 自家亲王带兵都要防,活该被咱们抢!" 他突然凑到月托面前,喷着酒气道:"我说大哥... 你该不会是被魏军吓破胆了吧 要不..." 故意拉长声调,"您在家等着 我和萨哈连带崽子们去发财" 月托眼底腾地窜起怒火——不去 不分钱才是要他的命! “放你娘的屁!” 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狰狞的刀疤,"两个甲喇太招摇,精选一千精锐! 要能三日不卸甲的白甲兵!" "这才像话!" 朔托同意:“确实, 我们是直接进入腹地抢完就跑, 得告诉那帮崽子们,入关后不许劫掠, 免得提前暴露,谁不守军规,老子把他剁碎了喂狼!” 这世上最高明的骗局,从来不是编织谎言, 而是把真相像拼图一样拆散—— 给你看每一片真实的碎片, 却让你永远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 四月的太行山风像淬了毒的刀子,刮得井陉关守卒直缩脖子。 "这鬼天气!" 守门小旗往手心哈着白气, 靴底把青砖跺得咚咚响。 忽然,官道尽头亮起一串萤火—— 是商队!小旗"唰"地按住刀柄: "站住!宵禁了不知道吗" 他眯眼数了数,约莫五十来人。 商队前头,锦衣华服的虬髯汉子利落下马。 月光照在他腰间那枚玉扣上。 "军爷辛苦。" 汉子笑得像尊弥勒佛, 袖中却滑出一锭雪花银,"太原张记的货,耽误不得,这点茶钱..." 小旗掂着足有二十两的银锭,喉结滚动。 看对方虽然车马满载货物,镖师们虽精壮, 却无甲胄防身,只佩戴简单的腰刀,确实像是行商。 他猛地后退半步:"最近边情紧急..." "唉。" 虬髯汉子又摸出张文书,太原府的朱印在火光下红得刺眼。(三百两黑市买的) 第三锭银子悄无声息滑进小旗的箭袖: "货物可全存在关外,弟兄们就求个遮风的地儿..." "早说嘛,张掌柜啊!" 小旗突然笑得像朵菊花,转头踹醒打瞌睡的兵卒: "愣着干嘛 带贵客去客栈!" 张克摸了摸假胡子。 身后五十几名"镖师"低头掩住冷笑。 "哗啦——" 张克掀开酒坛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溢满客栈。 "各位军爷辛苦!" 他豪迈地拍开三坛汾酒,"今夜不醉不归!" 守军们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好酒啊! 转眼间,整个客栈乱作一团。 巡逻的岗哨连腰刀都解了, 捧着酒碗直喊"张掌柜仗义"。 二楼厢房内, 李玄霸从门缝收回目光, 咬着手指头流着口水,今天有任务,没吃饱: "兄长,这群软脚虾已经喝趴一半了。" "急什么" 张克轻晃茶盏,水面映出他冷峻的眉眼,"好戏...得等子时。" 铜钱在吕小步指间翻飞,窗外稀疏的巡逻队让他直撇嘴: "就这 老子现在杀出去,一盏茶功夫就能拿下城门!" "莽夫。" 韩仙慢条斯理地将药粉混入新开的酒坛,"等我的'醉仙散'发作, 他们连亲娘都认不得。" 角落里,章远的短刃在绢布上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刀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森寒。 夜色渐深,客栈里的鼾声此起彼伏。 守门小旗瘫在桌底, 口水混着酒渍浸透了官服。 张克负手而立,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而关外的太行群山,仿佛蛰伏的数百人, 正等待着某个信号。 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时候……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