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决战伪燕3:驯鹰人——常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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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 一道白影撕裂长空, 铁钩般的鹰爪"咔"地扣在常烈覆着铁臂铠的胳膊上。 这只神骏的海东青刚刚完成侦察任务归来, 此刻正用喙梳理着羽毛。 常烈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海东青的背羽,感受着它传递的信息。 "李骚包(李骁)!别特么装死了!" 常烈喝骂道,"来硬菜了!" 李骁仰躺在马背上, 双手枕在脑后,一腿屈膝搭在另一腿上, 仿佛身下不是奔腾的烈马, 而是随风轻摇的吊床。 顿时翻起身来惊讶道:"东狄崽子没跑" 但见这厮方才还死鱼般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活像饿狼见了血。 "跑" 常烈搓着手,"舍不得钱呗,拉着几十车财货,正慢悠悠在前面爬呢!" 李骁一个鹞子翻身坐直身子,兴奋得直搓手: "他娘的!总算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一路追来,伪燕软蛋见旗就四面八方的逃, 搞得他们跟武装游行似的,憋屈死了。 还以为东狄人早跑了呢 没想到还慢腾腾的在他们前面。 "传令!" 常烈扭头暴喝,"所有骑兵立即抛下辎重! 整理装备集合!" "步兵慢慢收拾这些零碎,咱们先去会会这帮东狄的狼崽子!" 号角声瞬间响彻官道。 “呜———” 燕山突骑们纷纷扔下手里的财物——"哗啦啦" 这帮杀才平日里连块干粮都恨不得掰成八瓣吃, 此刻扔起财物却比丢垃圾还利索。 无他,燕山卫三条铁律头一条就是: 私藏战利品者,斩! 李骁一边系紧护腕一边嘀咕: "还以为东狄崽子早跑没影了,没想到还在前面磨叽..." 他突然乐了,"果然财帛动人心,财帛也要人命啊。"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一千燕山突骑已经集结完毕。 这些骑兵个个精悍,马术娴熟,即使匆忙集合也丝毫不显慌乱。 常烈和李骁各率领五百骑, 沿着官道左右两翼展开成索敌阵型,快速向前推进。 马蹄声如雷,卷起漫天尘土。 "嘎吱——嘎吱——" 与此同时,月托三兄弟的队伍正缓慢地在官道上移动。 满载财物的马车轮子深深陷入泥土中, 拉车的马匹嘴角都泛着白沫。 行进速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月托突然勒住缰绳,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感觉,就像被狼盯上的羊。 "大哥,你怎么了" 朔托注意到兄长的异常,驱马靠近问道。 月托皱着眉头:"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镶红旗斥候慌慌张张地策马奔来, 脸上满是惊恐: "台吉!燕山卫追上来了! 全是骑兵,至少上千人!" 月托的脸"唰"地没了血色: "丢车!跑!" 朔托却立刻反对: "不行! 我们这次损失太大了,抢了三个月就这点家底, 就这样跑了回去没法交代!" 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手指紧紧攥着缰绳,指节发白。 萨哈连也赶了过来,脸上同样写满纠结。 他一咬牙:"不如再像上次我们对付晋军一样, 撒钱乱阵,回马枪! 对方来的那么快一定是小股部队,大部队不可能那么快。" 月托看着两位弟弟,心中充满忧虑。 他感觉燕山卫不一定吃这套, 对方和他遇到的魏军完全不一样, 从不按常理出牌。 但两位弟弟明显输红了眼, 让他们丢掉到手的财物是不可能的。 自从丢了那晋王府百万两白银后, 他们三人在大燕搜刮得更加卖力, 可是这大燕确实榨不出几两油了。 可汗要求的粮食他们只筹集到五成, 到时候只能依赖去齐州劫掠了。 战事稍有不顺便是灭顶之灾啊。 月托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分兵,我和朔托留下一千人和一半财货用来对敌, 老三你带着剩下百余人赶着大车往东走, 路上不要停, 直接去大燕京城。" 萨哈连重重捶了下胸口, 月托和朔托武艺统兵在他之上, 确实他俩更适合断后。 "保重。" 然后迅速转身去组织车队撤离。 月托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 转头对朔托说:"镶红旗弟兄们,准备见血了!" 朔托"锵"地拔出弯刀, 刀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老子早就手痒了!" 他扭头朝镶红旗的士兵们吼道: "把那些金银细软都给老子撒路上! 让燕山狗开开眼!"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掀开箱子, 金银珠宝"哗啦啦"滚了一地, 一千镶红旗精锐像狼群般隐入两侧树林, 弯刀出鞘的"噌噌"声此起彼伏。 远处,烟尘滚滚,燕山卫的骑兵已经清晰可见。 常烈一马当先,黑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前方散落的财物,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用这招太嫩了。" 他高举右手,做了个手势。 “传令!敢拾财物者斩!” 传令兵迅速将指令传遍全军: “敢拾财物者斩!” “敢拾财物者斩!” “敢拾财物者斩!” 燕山突骑兵避开官道中央的财物, 沿着两侧继续前进,丝毫不为所动。 "放箭!" 月托见计策失败,声音都变了调。 密集的箭矢从树林中射出, 可这些杀才早有准备, 左臂圆盾往上一顶,"叮叮当当"的撞击声连成一片。 只有几匹战马中箭嘶鸣, 反倒激得燕山骑兵更加凶性大发。 "杀!——" 常烈一声令下,手中钢枪往前一指,燕山突骑兵如潮水般冲向树林。 他们的长枪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喊杀声震天动地。 月托和朔托硬着头皮迎战, 由于失去了冲锋之利, 东狄人一下便处于下风, 两股骑兵在树林边缘狠狠撞在一起! 兵器碰撞声、喊杀声、马匹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 常烈一杆钢枪使得如同活龙, 枪尖每次吞吐必带走一条性命。 他那匹乌骓马更是通灵, 在乱军中腾挪闪转如履平地。 一个镶红旗巴牙喇挥刀砍来, 常烈身子一偏, 钢枪毒蛇般反刺回去。 "噗嗤"一声, 那骑兵捂着喷血的喉咙栽下马背。 "燕山狗!可敢与我一战!" 月托拍马而出,声音都喊劈了。 常烈冷笑一声,钢枪一抖就迎了上去。 两马交错间,月托的弯刀刚挥到一半,就被荡开; 脸上就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常烈的枪尖在他左脸划开一道血口子。 更可怕的是那一枪的力道, 震得他持刀的手到现在还在发抖。 “萨特布!掩护!”月托魂飞魄散地大喊。 五名包衣奴才不要命地扑上来,用血肉之躯硬接常烈第二枪。 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啸, 常烈的海东青俯冲而下, 铁钩般的爪子直接抠进一匹战马的眼睛。 那马人立而起,把背上的萨特布狠狠甩落。 还没等他爬起来,一记马蹄就踏断了他的左腿骨。 紧接着数十匹燕山突骑战马呼啸而过, 生生把一个大活人踩进了泥地里! 另一边, "轰隆隆——" 李骁率领的五百铁骑如同钢刀出鞘, 从侧翼狠狠捅进东狄军阵。 朔托仓促回身迎战, 却见一道寒芒闪过, 李骁的长槊已经在他肩头撕开一道血口。 "啊! "朔托惨叫一声,手中长刀"当啷"坠地。 鲜血瞬间浸透战袍, 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猩红。 "撤!快撤!" 月托声嘶力竭地吼道。 残余的东狄骑兵顿时作鸟兽散, 像被捅了窝的马蜂般四散奔逃。 燕山铁骑却如同附骨之疽, 死死咬在后面不放。 "呜——" 集结的号角突然响起。 李骁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老常!怎么不追了" 他急得直拍马鞍,"眼看就要全歼了!" 常烈抹了把脸上的血渍,露出森白的牙齿: "急什么" 他眯眼望向逃窜的东狄残兵,"这帮狼崽子拼死断后, 肯定是在掩护更大的肥羊。" 李骁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笑得像个偷到鸡的狐狸:"老常,你跟韩仙去了一趟漠南草原学坏了。" 常烈没答话,只是轻轻抚摸着臂上海东青的羽毛。 猎鹰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逃窜的猎物, 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充满了捕食者的耐心与冷酷。 官道上的尘土渐渐散去, 一场更精彩的猎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