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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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斯拉那覆盖着厚重骨甲的头颅微微侧倾，如同古老山脉的移动。 冰冷的、流淌着放射性微光的兽瞳牢牢锁定在海边那片幽暗庞大的身影上 ——海帕杰顿。 生存了千万年、历经地球无数地质纪元的本能，为它累积了难以想象的智慧。 它瞬间就察觉到，眼前这个矗立在浅水中、散发着非自然幽光的巨物，不是泰坦！ 至少，不是纯粹的泰坦 哥斯拉能感觉到，对方体内那股支撑泰坦庞大生命形态的核心熔炉，那股强烈、独特的辐射信号……居然近乎微弱！ 与之前吞噬的穆托相比，简直是即将熄灭的火苗与熊熊熔炉的差距。 它甚至比不上哥斯拉在深海中偶然路过的某些活跃的海底热泉口附近的小型生命群落所散发的辐射总量。 怪异！ 你怎么长那么大的啊 这股疑惑在哥斯拉那庞大而古老的脑子中划过。 怪！（左歪头） 真是怪！（右歪头） 百万年前，当泰坦巨兽如同行走的山脉般统治大地与深海时，在广袤的山林与莽原上，确实也曾生活过一些凭借纯粹肉体的力量与凶狠而称雄一方的巨大生物。 它们在凡俗生物中算得上王者，凶猛、狡猾、力量惊人，在各自的领地上几乎无可匹敌。 哥斯拉见过它们，如同人类观察丛林中的猛虎雄狮。 对于古老的泰坦而言，它们更像是生态链中点缀的、值得稍稍驻足观察一下的“大型野兽”，其存在的意义，可能还不及一片富集的铀矿更令泰坦在意。 两者虽处同一天地，却仿佛生存在完全不同的尺度上。 泰坦是行走的天灾，是地脉核心的能量化身，是这片星球的真正主宰者（至少哥斯拉认知如此）。 而那些“野霸王”，终究只是仰赖着泰坦无意洒落或遗留的些微能量余烬而繁荣壮大的次级存在罢了。 然而此刻！ 眼前的这个“大型野兽”，其体型竟远超正常的范畴。 甚至……甚至隐隐超过了自己这位真正的泰坦之王！ 这绝不合理！ 更让它微滞的是，这个怪异巨物的身上，除了那极其微弱的常规辐射信号外，还弥漫着另一种…… ……难以言喻的波动。 冰冷、纯粹、深邃，带着一种不属于地球自然的、却又隐隐与这颗星球更深层次本源。 可能是地心熔炉 可能是某种地质振荡 这怎么可能呢 你是生物还是星球啊 哥斯拉产生了一丝微弱共鸣，这种能量的特质，它既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其实若是哥斯拉能与杰顿交流，那他就会明白“地球之光”的含义了…… 不过此时，这种矛盾的感知，让哥斯拉那早已磨砺至铁石般的心智，也罕见地生出了一丝犹疑。 它是什么 来自哪里 为何在此 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流过哥斯拉庞大的脑子。 但这点犹疑，瞬间被来自血脉最深处、驱动着它亘古长存的本能所淹没——战斗本能！ 无论它是什么，拥有如此庞大的体型和那奇异的能量波动，它就是一个潜在的、强大的竞争者！ 甚至可能是某种……入侵者！ 轰隆！ 哥斯拉巨大的后肢向后微微蹬踏，碾碎了脚下坚实的混凝土路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它低伏下布满厚重角质层生物质的肩颈，巨大的头颅微微前倾，喉间发出低沉如滚雷的咆哮！ 那声音不再仅仅传递愤怒，更是一种来自远古的、对同等级威胁源宣示力量与领土不容侵犯的战吼！ 空气被震荡得嗡嗡作响，远远传到杰顿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这片饱受蹂躏的海岸地带，命运似乎开始垂青人类混乱的视野。 因雌性穆托emp冲击而瘫痪的区域电力，终于开始艰难的恢复。 一方面是因为距离核心爆点较远，另一方面，城市主干输电线路那粗大的金属缆线与层层防护的变电设施，其承受过载与抵抗电磁扰动的能力，远非小型电子设备的精密电路可比。 嗡……嗡……嗡…… 电流重新涌动的嗡鸣在城市各处响起。 噗！噗！噗！噗！ 熄灭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重新亮起。 商业街的霓虹招牌从底部开始逐层点亮。 酒店窗户里透出了温馨的光芒，却映照着外部末日景象。 高楼大厦的轮廓灯勾勒出了城市的伤痕…… 电力网络的恢复速度倒是挺快。 转眼间，一片片原本被绝望黑暗笼罩的区域，迅速被重新点燃的灯火织就。 尤其是围绕着哥斯拉登陆点的那片区域，光芒更是密集。 于是，在璀璨夺目、却又充满诡异末日感的城市灯火映照下，海岸边那头庞大、幽暗、覆盖着非地球风格的厚重骨甲、散发着冰冷与纯粹气息的怪异巨兽…… 以及城市废墟边缘那头如山岳般耸立、覆盖着原始厚重骨板与鳞甲、如同星球地质纪元活化身躯的泰坦之王…… ——杰顿与哥斯拉 ——它们的完整身姿，再无遮掩地、清晰地暴露在旧金山数以万计幸存人类的眼中！ “哦……我的上帝……” “不……不止一头……有两头！！” “天啊！那……那是什么！海边那个……” “魔鬼！它们是地狱来的魔鬼！！” “完蛋了！我们死定了！！” 恐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尖叫声瞬间压过了之前的哭喊与汽车警报！ 许多人双腿发软，瘫倒在地，连逃跑的力气都失去了。 士兵们看着雷达屏幕上两个庞大得超出识别框的热源，脸色惨白如纸。 芹泽博士、乔布罗迪等人通过卫星传回的高清图像，目睹着这惊世对峙，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芹泽的嘴唇无声地嗫嚅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头陌生的巨兽：“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死镰……与哥斯拉对峙……” …… 战场中心。 哥斯拉的目光越过数百米的废墟地带，锁定了被城市灯火勾勒出的杰顿那更加狰狞诡异的轮廓。 那股奇异的波动更清晰了，也让它内心的疑虑更浓一分。 但作为这颗星球当前生态位最顶端的王，在挑战者面前展现力量是最基本的逻辑！ 吼——！！！ 不再犹豫！哥斯拉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它巨大的前肢猛地撑地，巨大的头颅配合着肩膀力量骤然向前一甩！ 粗壮有力的尾部狠狠砸向地面，提供强大的反作用力！ 动作一气呵成！它那覆盖着厚重骨板的、如同史前巨蜥般的头颅，带着摧山撼岳的恐怖动能，如同巨大的攻城锤，直直朝着杰顿轰然撞去。 哥斯拉式舍身撞击！ （大运冲击！） 试探性的锋芒在这一刻展露而出！ 面对这呼啸而来的凶猛撞击，杰顿那双如同巨大黄色探照灯般的晶体中光芒稳定流淌，无波无澜。 “嘟……嘟……嘟……芝——顿——” 他巨大的、覆盖着幽暗金属般光泽的镰刃状附肢，原本如同死神的利刃般紧贴身前。 不过情况不同的是：此刻，那对巨大镰刃上尖锐的、足以撕裂重型合金的锋锐前缘，竟在一股精巧的能量控制下，如同灵活的机械般……向内翻转、倒扣、并瞬间硬化凝固。 原本切割面的锋芒尽数收敛、包裹、隐藏。 取而代之呈现在哥斯拉撞击路径前方的，是两片巨大镰刃厚重、宽阔、坚硬无比的……刀背（非刃面）！ 杰顿庞大的身躯微微下沉，重心稳稳地扎在湿润的沙滩与近海硬质海床上。 他没有选择硬撼正面，也没有闪避。 他仅仅是做出了一个精确到毫厘的、如同宗师般的卸力防御姿态…… ——巨大镰刃的宽阔刀背斜斜向前迎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坚固得难以想象的卸力斜面。 说时迟那时快！ 轰——————咔隆隆隆隆！！！！ 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峰正面相撞！ 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瞬间炸开！远超任何自然雷霆。 空气被压缩到了极致，爆发出肉眼可见的、球形的冲击波纹，以撞击点为中心猛地扩散。 以撞击点为核心的地面，不论是湿润的海滩沙土、还是近海的水泥堤岸，全部如同面粉般被震起。 泥沙、碎石、水柱如同炸开的土星环般狂猛地向四周喷射！ 杰顿覆盖着厚重镰刃的巨大附肢纹丝不动。 那宽厚的刀背如同一面不可逾越的叹息之墙。 哥斯拉那携带着恐怖动能的舍身撞击，仿佛撞在了一座钢浇铁铸的堡垒上。 巨大的反冲力让哥斯拉自身都感到了前肢传来的剧震。 它那巨大的头颅被高高弹起，身体因为发力过猛而被推得向后踉跄一步。 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剧烈塌陷，留下数米深的巨坑！ 力量！ 纯粹的、压倒性的力量对比！ 杰顿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吨位优势和精准到巅峰的防御姿态，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甚至算得上“谦让”的卸力格挡，就让哥斯拉这凝聚了它巨大体量的狂暴一击如泥牛入海，无功而返，甚至震得自己气血翻腾。 怎么可能！ 哥斯拉的兽瞳骤然收缩。 惊骇！ 远超之前的犹疑！ 眼前这个“大型野兽”，其瞬间展现出的防御力与力量根基，完全颠覆了它过往对“非泰坦”的一切认知。 这哪里是野兽这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披着生物外壳的……大山啊！ 然而，哥斯拉的惊骇并未动摇它的战意。对手的强大反而激发了它身为星球主宰的凶性。 吼嗷嗷嗷————！！！ 这一次，哥斯拉的咆哮中充满了被挑衅与被压制的愤怒。 它巨大的尾部如同擎天之柱般猛砸地面稳住身形，右前肢（或者说，类似右臂）那覆盖着厚重骨甲的巨大爪掌高高扬起。 五根粗壮如钢梁、末端锋利如攻城锥的爪刃在城市的灯火照耀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巨大的动能凝聚在爪尖，对准杰顿侧面的相对“薄弱”处（至少哥斯拉认为），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一爪挥下！ 这一爪，无论是速度还是凝聚的破坏力，远超刚才的舍身撞击！ 空气仿佛都被撕开了五道幽深的伤痕！ 还打啊 杰顿面部晶体光芒一闪。 似乎觉得试探该结束了。 他没有再做出防御姿态，而是庞大的身躯以一个看似缓慢、实则快到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向侧面极其精准地微微一偏。 呼——！！！ 那凝聚着毁灭力量的巨大骨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几乎擦着杰顿覆盖着厚重肩甲的侧身皮肤掠过。 锐利的爪尖距离那幽暗的甲壳表面，只差毫厘！ 纯粹的技巧。 对时机和空间的精妙掌控！ 但这凶险无比的躲避动作，其本身带来的巨大动能，却造成了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因为杰顿那巨大的身躯轻微侧身移位，带动着他那同样巨大无朋的尾部——或者说，更接近昆虫体态的厚重、覆盖着锐利骨刺的后肢节肢基部！ 轰隆！ 哐当！ 哗啦啦啦——！！！ 随着杰顿身体的偏转，那如同重型攻城锤般的尾巴基部，随惯性自然摆动，无可避免地撞在了海岸边一栋高耸的……灯塔观景餐厅上…… 那曾经是观景的绝佳去处，设计精巧的钢架结构玻璃建筑。 在这一刻，却如同用积木搭建的玩具城堡！ 杰顿尾部骨甲的一个棱角部分（甚至不是刻意攻击），轻轻“擦”过了餐厅主承重结构核心柱的区域！ 咔嚓嚓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崩裂声！ 哗啦啦啦——！！！ 玻璃如同瀑布般瞬间粉碎成亿万片晶莹的碎屑，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轰隆隆隆——！！！ 主支撑点粉碎了…… 那座精美的钢架灯塔如同被击碎了根基，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上半部分带着尚未熄灭的景观灯光，如同被无形巨手推倒的模型，朝着海面方向轰然倾倒。 砸在沙滩边缘，扬起漫天沙尘和钢铁残骸的巨浪。 一栋标志性建筑，仅仅因为巨兽轻描淡写的一个躲避动作引发的附带动能，灰飞烟灭…… 而哥斯拉那恐怖的一爪落空！ 凝聚的巨大动能被引导向空处，顺着它的爪尖狠狠劈向侧面—— 嗤啦——轰！！！ 它身前另一栋距离较近，原本还算“完好”的五层砖混结构酒店楼的外墙，如同被无形的巨刃凌空斩过。 五道巨大的裂口从顶部到底层瞬间撕裂。 砖石、混凝土如同爆炸般向内喷射，整栋大楼的结构发出恐怖的哀鸣，随后如同爆破般向内塌陷，激起冲天的烟尘…… 一次点到为止的交锋！ 一次试探性的闪避！ 一次未能命中目标的挥爪！ 其附带造成的结果，却是小半个滨海区建筑化为废墟…… 尘嚣遮天蔽日…… 烟尘中，哥斯拉稳住前爪，它那冰冷的兽瞳紧紧盯着烟尘缭绕的海岸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惊愕、慎重、以及熊熊燃烧的、面对前所未有强敌的火焰！ 而杰顿，则安然地站在烟尘边缘。幽暗的身躯在废墟和烟尘的背景下，如同一尊沉默的魔神。 他静静地望着哥斯拉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是该继续这场无意义的碰撞 还是……去做更重要的事 比如去抓某只润掉的穆托…… 城市幸存者的尖叫被更大的建筑倒塌轰鸣淹没。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类心头。 两头巨兽之间这看似“轻微”的互动，已然将旧金山这座享誉世界的城市，彻底拖入了末日天灾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