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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到底美不美好华妃不知道。不过她现在倒很是美好。 曹琴默刚跨进清凉殿,华妃便瞥见她鬓角沾着的细汗,还未及开口问询,对方已急不可待地福身笑道: “娘娘大喜!皇上刚在上下天光那亲口吩咐,要您主持温宜的周岁宴!” 她眼波流转,言辞间裹着蜜糖般的奉承, “若非娘娘平日里将温宜视如己出,事事周全,皇上哪能这般信重 嫔妾在旁瞧着,皇上说起娘娘时,那眼神都透着暖意呢......” 之后她又说了自己也在雍正面前替其美言,导致雍正觉得华妃心善仁慈, 做事有度,很是适合代替他彰显皇家风范。 几句话下来就把华妃哄得南北不知,心花怒放,凤目微微眯起,金护甲轻轻叩着檀木桌案。 华妃是真不差钱,或者说不在意钱财。 她在意的是雍正的重视和她的脸面权柄。 所以她何尝不知,雍正能在皇后没有抱病的情况下, 命她这个妃位来主持公主的周岁宴,可谓是给足了她脸面,也大大的打了皇后的脸。 况且这也就代表着她已逐渐摆脱了端妃那件事的阴影,开始重新执掌后宫权柄。 都说权力是男人的良药,其实它也是女人的加油站和美容院。 指尖抚过护甲上镶嵌的东珠,华妃也像是明白了雍正的良苦用心,唇角重新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算皇上还有良心。” 她故意拿捏着腔调,却掩不住眼底的雀跃, “这温宜的周岁宴在圆明园操办,那自然要办得比紫禁城更气派! 传回翊坤宫,把去年哥哥送来的波斯地毯都搬出来,再叫苏州织造加急送十匹缂丝软缎,金器摆件也要……” 话音未落,已又转头吩咐颂芝取来一对璀璨夺目的南珠耳环,随手赏给了曹琴默, “你这张嘴倒比从前更会说了,温宜的宴会上,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要打扮的体面些,温宜那也是......” 于是,待曹琴默离开时,身后已是大包小包堆满赏赐,连脚下的绣鞋都换了双新的。 清凉殿内,华妃对着铜镜簪上了支新的赤金点翠步摇,摇曳的珠串映得她越发的容光焕发。 她终于明白,比起独占君恩,握着后宫权柄,而且荣宠脸面可以辐射到皇室宗亲,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更实在些。 至于那些小贱人们...怎么也得等皇上的新鲜劲过去再说,现在她只要牢牢攥住这份体面,何愁皇上不常来 于是华妃一声令下,内务府的人便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忙得团团转。 裁云锦、置金器的动静太大,不出半日,整个后宫都知道了这桩事。 众人躲在雕花窗棂后悄悄议论,眼神里满是艳羡 —— 哪个不想在人前露脸可如今华妃不仅圣宠不衰,还能越过皇后这个嫡母,来操办公主的周岁宴...... “皇家的体面都让她一人占尽了。” 齐妃咬着手帕酸溜溜地说。 这话不假,在寻常人家,妾室代主母操持家事已是僭越,更何况这是皇室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竟被宠妃抢了差事,就连往日端着的 “母仪天下” 的架子,也似被戳了个窟窿。 也不由得让大伙在心底里暗暗衡量了一下宜修这位国母的真正地位,可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稳坐中宫了。 各宫嫔妃心底也在暗自掂量的同时,面上却都带着笑,乐得如此。 毕竟华妃这一忙起来,也就不再怎么搭理她们这些争宠的小嫔妃。 她们也正好借此机会把新学的花样子在雍正面前展示一番。 毕竟现在真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说过了这村没这店,其实也相差不远了。 富察贵人,也就是现在的顺贵人,倚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嗑着瓜子对夏冬春和方淳意挑眉: “这可是天赐良机。华妃那性子,一旦忙起来哪还顾得上咱们” 她指尖轻抚着护甲,眼里闪过算计,“咱们三人,只要有一人能怀上龙嗣,延禧宫就算站稳了脚跟。 记住,别去招惹高位嫔妃,只管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等生下皇子……” 话音未落,三人已相视一笑,映水兰香的玉兰花瓣扑簌簌落在她们精心装扮的发间,映得这笑容愈发明艳而急切。 相比于真心抱团的延禧宫三人,这边长春仙馆内却是一片压抑。 她也是搞不明白齐妃这个蠢货是真被她上回暗示的话吓到了,还是怎么了。 反正现如今,她不主动叫人,齐妃也不主动来她这长春仙馆,吓得她还以为那蠢货是发现了她的算计。 宜修捏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听着剪秋转述齐妃的荒唐行径,指甲几乎要掐进杯沿: “真是朽木不可雕!本宫一番苦心提点,她倒好,竟躲在镂月开云里整日听戏!” 窗外蝉鸣聒噪,更衬得殿内气氛凝重。剪秋垂眸不语,只将密报告知、 原来,齐妃近日不仅将弘时的课业抛诸脑后,还仗着妃位身份,把南府戏班子唤到她宫里日夜笙歌, 银钱流水般花出去,却只换来满院咿咿呀呀的戏文。 殊不知雍正现在心情正好,又不是花他的银子,齐妃自己用钱打赏,就随她去吧。 毕竟是弘时的生母,只要她不在他面前拿腔作调,傻了吧唧的惹他眼, 听听戏嘛,雍正还是能容得下她的。正好她也能安分守己,乖乖待在自己的住处。 “她当真以为圆明园是自家后院” 雍正能受得了,可宜修却不行,眼见一把好刀就要废了, 她冷笑一声,瓷杯重重磕在紫檀木案上,溅出几滴冷茶, 剪秋也是无奈,齐妃那边都是她安排人盯着。 当她听到眼线反馈也是一阵无语。 明明是个妃位娘娘,还有着皇长子,可每天却这般无用,就知道吃吃喝喝。 宜修也是这般想着,“养着个成年阿哥又如何这般不知轻重,皇上也真还纵着!” 话音未落,忽又想起还有个华妃越俎代庖之事,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皇后凤印在手,却被宠妃抢去操办周岁宴的差事,这不仅是打她的脸,更是动摇后宫根基。 “娘娘息怒。” 剪秋忙上前轻拍她后背,试图让其消气,但没用。 “华妃!” 宜修咬牙切齿地重复这个名字,眼尾泛红, “等宴席散场,皇室宗亲皆知是她越权操办,本宫的颜面何在后宫纲纪何在” 她猛地起身,凤袍扫过满地碎瓷,“去!盯着齐妃那边,若她再这般胡闹,休怪本宫不留情面! 还有华妃的一举一动,都要仔仔细细报来!” 殿外烈日当空,树影婆娑间,长春仙馆的宫人们屏息敛气,生怕触了主子霉头。 宜修望着铜镜中自己日渐憔悴的面容,忽然想起先帝那些受宠的妃嫔,个个都曾如华妃这般张扬,可最后…… 她攥紧手中佛珠,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 这才第一年,好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