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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雍正与太后之间的暗潮涌动,又或是年羹尧那边开始捷报频传, 再或许是雍正也听闻了华妃在景仁宫内大杀四方的举动。 总之,众人回宫后还没过两日,华妃娘娘又又又再度独揽恩宠, 一时之间,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也唯有甄嬛还能勉强与之抗衡一二。 只是甄嬛眼下也起了求子的心思,再加上红帐椒房给她带来的底气,就使得她对华妃复宠之事全然不放在心上 —— 她可是有着相当高的政治敏感度,在伴驾时,也听到雍正提起年羹尧进来捷报频频时,就已经有所准备, 她自信自己与华妃是不同的,所以只把华妃的这次盛宠当做是一场政治交易,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其实甄嬛最近都忙着,让卫临为她研制各种调理身体的方子。 她入宫也一年了,又是盛宠不断,眼见昭嫔那样的身子骨都能怀上,她相信自己也定能怀上。 入夜,碎玉轩内烛火摇曳,甄嬛将卫临今日新拟的药方重新递给槿汐: “皇后这般煽风点火,怕是要给众人提了个醒,往后各宫争夺侍寝怕是要更激烈了。” 槿汐展开宣纸,目光扫过上面的药材,低声道:“只是苦了昭嫔,平白成了靶子,偏她又不在宫里。” 甄嬛也是难得的点头认可:“虽然本宫和昭嫔不对付,可瞧着皇后这般下作的行为,也是感同身受。 估计等本宫有孕时,怕是也要经历这一遭了。” 两人正说着话,窗外忽然传来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就见流珠匆匆入内: “娘娘,卫太医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说是顺贵人今日指明一位太医前去延禧宫, 他怀疑顺贵人召见的这个位太医是富察氏的人手,估计是和坐胎药有关......” 甄嬛与槿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皇后机关算尽,却不想非但没挑起什么纷争,反而让后宫掀起一股求子热潮,这倒成了众人奋进的 “催化剂”。 而宜修这边也是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原以为昭嫔有孕之事,定会引得众人眼红出手, 可这些个嫔妃们虽面上嫉妒,可私下却连半分暗害的动静都无, 这是自信将来都能成功有孕还是惧怕昭嫔的威势宜修也很是纳闷。 她也不想想,安陵容又不是影视剧里的富察贵人,也没有那请安时能1v6的本事, 那洒脱的像是明天就不活了的样子,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么....... 况且安陵容怀孕后又不张扬,每日只闷头养胎,连大门都不出一步。 又不会在其她人面前碍眼,像个隐形人一般,就更没几个人想到对其下手了。 而更让宜修始料未及的是,她自己反复在请安时提及昭嫔身孕,本来是想着能够挑拨离间的, 可到头来,却是点燃了众妃求子的心思。 各宫现在都忙着向太医院讨教生子方子、变着法儿争宠侍寝,早就把昭嫔这档子事晾在了一边。 反观齐妃这边,倒成了宜修新的关注点。 近日景仁宫请安后,宜修总要将其单独留下,言语间尽是似有若无的试探: 齐妃也谨记余莺儿的叮嘱,应答时只一味 “嗯嗯啊啊”,时不时便唉声抱怨: “弘时这孩子,如今大了翅膀硬了,我说的话是半句都听不进去! 我现在说往东他偏要往西,昨儿还为了太傅留的功课跟我顶嘴呢!” 这般 “慈母多败儿” 的抱怨说多了,竟真让宜修暗暗烦躁起来。 她看重弘时的,本就是那份听话顺从,现在若连这些优点都没了,那扶持他又有何用 如今听齐妃三番五次念叨孩子 “叛逆”,再想起上次召见弘时时他眼底藏不住的疏离, 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佛珠 —— 这枚原本以为能稳稳攥在掌心的棋子,怕是要生变数了。 为此,今日宜修还特地宣了弘时前来训话, 怎料被齐妃提前灌输‘你长大了,一些事可以自己做主’,等耳风后的三阿哥, 表面虽然依旧恭恭敬敬,可骨子里却开始了满是抗拒的姿态。 所以当宜修板着脸教训他要恪守孝道时,弘时竟忍不住顶嘴:“儿臣自有额娘教导,皇额娘其实不必如此费心......” 少年人又藏不住自己情绪,眼底的不耐也被宜修给看了个真切。 这般态度也是直接把宜修给气了个仰倒。 待弘时行礼退下之后,宜修终于是忍不住了,猛地将茶盏掼在地上: “这三阿哥怎的越发不识好歹!从前多乖巧的孩子,如今竟也敢给本宫摆脸色!” 剪秋在旁也跟着气愤,一边收拾碎片一边抱怨: “娘娘如此掏心掏肺的想扶持三阿哥,他倒好,如今翅膀硬了就不听话!” 宜修盯着满地狼藉,凤目微微眯起,她也起了一丝怀疑:“或许不是变了,而是藏得太深了。” 说罢冷笑一声,护甲划过书面留下白痕, “弘时身为皇长子,又以为自己是本宫唯一的指望,再加上还有齐妃这个蠢货在背后撺掇...... 这蛰伏十余年才露出真面目,本宫倒真是小瞧了他。” 剪秋闻言脸色大变,压低声音问:“娘娘,那咱们还是非得选三阿哥不可吗” 宜修捏着佛珠的手骤然收紧,她就是想找个现成的成年皇子当傀儡,毕竟这些人根本不配由她细心培养。 可放眼后宫,除了弘时,一时之间竟再无合适人选。 剩下那两个毛头小儿还未长成,变数实在是太多; 而弘时即便有了异心,可到底是个蠢的,她哪能说弃就弃 “再看看吧。” 她松开佛珠,轻抚鬓边步摇,簪头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定要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离了本宫,他什么都不是。” 她转头吩咐剪秋:“往日是本宫大意了,以后盯着点三阿哥身边的人,尤其是齐妃宫里的动静。 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安静的殿中,宜修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 —— 既然棋子想脱缰,那她就用更锋利的缰绳,将他重新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