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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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行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反而觉得燕清欢应该对他感激涕零，若不是他这么多年的暗中接济，燕清欢早就饿死在掖庭了，如何还有机会做齐皇的妃子。 宠物养这么大了，也该是她报答主人的时候了。 夏景行趾高气昂道，“清欢，我的妻子必须是名门贵女中的佼佼者，而你自幼在掖庭长大，只会洗衣打扫，做些下人干的粗活。我愿意娶你做妾，已然是对你的恩赐。” “可是谁让你不争气，给了我错误军情，致使伐齐战败。但凡你还有点良知，就该主动为这次战败承担责任，答应去齐国和亲，而不是在此拿捏推诿。” 夏景行的话如同在燕清欢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洒上一把盐。 燕清欢惨然一笑，“我只会洗衣打扫在你眼里，做妾是对我的恩赐” 夏景行见燕清欢还不能认清自己的位置，便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劝慰道，“清欢，你想想，凭你的条件，给我做妾已经是高攀了，现在却还能嫁给齐皇，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若不是齐皇指明了要长公主去和亲，这般好事，哪能落到你头上。” "你竟把和亲称作好事" 燕清欢踉跄后退半步，指尖掐进掌心，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眼前的夏景行哪还有当初那个七岁时少年的模样，分明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夏景行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神情，语气笃定，“那是自然，嫁给齐皇做妃子，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总好过在掖庭做罪奴，或者以后被送给宫里的太监做对食强吧。” 燕清欢冷笑一声，脸上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既然夏将军觉得和亲是好事，那我可不能占这便宜。别以为我不知道，齐皇想要和亲的长公主，其实是皇后的女儿燕芷若，而不是我这个掖庭罪奴，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要，是时候我该回掖庭去了。” 说罢，她一甩衣袖，裙摆飞扬，迈着决绝的步伐朝着琼华殿外走去，像是要彻底摆脱掉长公主这个身份。 夏景行见燕清欢话还没说清楚，就想走，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伸出手，狠狠攥住燕清欢的手腕，指甲几近嵌入她的肌肤，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清欢，你别再任性了。你犯的错，难不成还要连累无辜的芷若表妹她从小被姑姑捧在手心长大，怎么能承受远嫁异国的痛苦” 燕清欢眼眶泛红，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怒目圆睁，直视夏景行，一字一顿地道。 “夏景行，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犯的错，那我问你，到底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你身为一军之主，出兵之前为何不先派斥候去探路退一步说，即便五万精兵遭伏击，你麾下依然有十五万精兵，难道就打不过齐国十万士兵我以前真是眼盲心瞎，居然会喜欢你这个废物懦夫！” 燕清欢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每句话都直直刺向夏景行的软肋。 夏景行被燕清欢这番话戳中痛处，脸色瞬间变得羞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事实上，手握二十万大军，他根本没把齐国放在眼里，压根没料到熊将军所率部队会全军覆没，因此他率领的十五万兵马，毫无防备，在齐国反攻的时候，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根本难以组织起有效反击，一路节节败退，直至齐国停止进攻，他才堪堪稳住局面。 此刻，面对燕清欢的质问，他就像被人当众扯掉了遮羞布，他绝不承认这场战败是因为他的失职和无能造成的。 “燕清欢，你竟敢骂我是废物懦夫你一个大字不识，粗鄙无知的妇人，整日就知道做些下人干的粗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若不是我和燕皇提议，恢复了你长公主的身份，你现在还是个掖庭的罪奴。如今在我面前，摆什么长公主的威风” “你以为我想要这长公主的身份正好，这琼华殿的富贵日子我也住不惯。”燕清欢冷冷地说道。说罢，她用力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从夏景行身边离开。 夏景行没想到燕清欢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不慎，被甩了一个踉跄，望着燕清欢离去的背影，他笃定，燕清欢不过是因为被她抛弃，心里有些怨气，故而耍些小性子罢了，她绝不可能放弃长公主身份所拥有的待遇，回到掖庭，重新过那被人打骂驱使的日子。 想到这，夏景行索性不再阻拦，干脆就让燕清欢回掖庭冷静冷静，他有十足把握，不用几日，燕清欢就会想明白她的处境，定会乖乖回到琼华殿做回长公主。 燕清欢刚踏入掖庭，便被容掌事瞧见，容掌事心里 “咯噔” 一下，瞬间慌了神，生怕燕清欢出尔反尔，前来找她寻仇的，忙小跑到燕清欢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老奴拜见长公主殿下。” 燕清欢此刻根本没心情搭理容掌事，只是神色平静道，“容掌事，我现在不是什么长公主，你也不必行如此大礼了。” 容掌事满脸惊愕，抬起头紧盯着燕清欢，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破绽，只是燕清欢神色严肃，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实在想不通怎么才一天的功夫，燕清欢的长公主身份怎么就没了，便忍不住问道：“您…… 您不是长公主公主殿下，您这是和老奴说笑的吧。” 燕清欢神色认真道，“容掌事，你不必试探了，这长公主确实是我不想当了，往后我还是会留在这掖庭里。” 燕清欢说的实话，但容掌事却不敢完全当真，傻子才会不愿意做公主，估计是和燕皇闹了脾气，她可不敢像以前那样苛待燕清欢了，眼下只能先顺着燕清欢再说。 “公主殿下...哦，不，清欢，既然你还愿意留在掖庭，便就先在这住下吧。” 燕清欢点了点头，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去揣测容掌事的想法，径直的往柴房方向走去。 容掌事一看燕清欢还要住回柴房，这她哪敢啊，忙在后面喊道，“清欢，你走之后，那柴房我放满了杂物，不然你先和柳姑娘和花姑娘住一起吧。” 燕清欢止住脚步，朝容掌事点了点头，便朝着柳姐和花姐的屋子走去。 昨日燕清欢警告过容掌事之后，容掌事便特意关照了花姐和柳姐，只让她们留在屋中做些女红活计。 燕清欢推门而入，二人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错愕道，“清欢，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