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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三年十一月廿三，戌初。观星阁顶的浑天仪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十二道青铜指针同时指向天枢星位。司南正在地牢检视李长庚的遗物，墨九的机关盒突然发出高频蜂鸣，哑仆的手势急促 —— 观星阁外围警戒结界被强行突破。 "是钦天监的星象侍卫。" 司南握紧天枢符，青铜门上传来重物撞击声，"他们用了突厥商队的破阵箭。" 阿夜的弯刀已经出鞘，狼首面具下的瞳孔收缩："追凶时见过这种箭簇，箭杆刻着北斗逆位纹。" 她踢开地牢石灯，冷光映出甬道尽头的人影 —— 十二名黑衣侍卫呈北斗阵型逼近，袖口绣着与罗盘相同的星象图腾。 第一支弩箭擦着司南发梢钉入石壁时，阿夜的弯刀已劈碎三道铜锁。她旋身踢飞迎面而来的刺客，刀刃在对方颈间划出血线，却见伤口处露出与死者陈玄相同的金属烙印 —— 高温灼烧的北斗星痕。 "墨九！启动离火阵！" 司南退至石壁旁，指尖在星象砖墙上连点七下。墨九单手结印，机关盒投射出破解的太史局密道星图，甬道顶部的青铜兽首突然喷出火焰，将冲在前列的侍卫逼退。 "大人，他们的目标是地牢！" 阿夜劈开两柄斩马刀，靴跟碾碎对方脚腕的星象纹身，"铸造模具还在案上！" 话音未落，三道身影从穹顶天窗跃下，手中链锤带起凛冽风声。司南认出那是墨九验伤时提到的星象仪部件改制武器，链锤末端的三棱锥正是浑天仪轴承的零件。 "阿夜！左侧星位！" 司南突然出声提醒，同时将李长庚的袖扣掷向对方破绽。阿夜心领神会，弯刀借袖扣反光迷惑敌人，刀刃却直奔对方手腕的星象纹身 —— 那是突厥商队的致命弱点。 地牢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墨九已经启动预设的防御系统。甬道地面突然竖起青铜星芒柱，将敌人分割成三股。司南趁机检视机关盒投影，发现对方阵型暗合的祭品摆放方位，立刻明白这是钦天监的 "北斗献祭阵"。 "墨九！破解方位关联！" 司南抽出腰间玉尺，在地面勾画出北斗七星的反位轨迹，"他们想按星位献祭，打开地牢密道！" 哑仆迅速敲击机关盒，穹顶的浑天仪部件突然松动，如流星雨般砸向阵眼位置。阿夜抓住时机，弯刀连劈七次，将最中央的侍卫逼至星芒柱死角。对方衣袍下露出的星象铜符残片，正是在主官书房发现的同款。 "司南！上方！" 阿夜突然暴喝，旋身掷出三枚透骨钉。司南本能侧翻，只见三道黑影从头顶的通风口坠落，手中短刀泛着【唐本草】记载的波斯弯刀蓝光 —— 刀刃淬有见血封喉的蛇毒。 墨九的机关盒突然投射出金属残留分析，司南立刻明白对方武器涂有日晷指针上的同款毒剂。他抽出观星阁令牌，按动顶部铜符，启动暗藏的星象屏障，将毒雾隔绝在三丈之外。 战斗持续了盏茶时间，当最后一名侍卫被星芒柱锁住咽喉时，观星阁的警报钟声终于止歇。阿夜扯下对方面巾，露出与星象结社成员相同的刺青 —— 北斗七星绕日图案。 "大人，" 墨九比出 "俘虏存活" 的手势，指向墙角重伤的侍卫，"他... 有话要说。" 司南擦去额角血迹，蹲下身时闻到对方身上的沉水香 —— 与匿名密信的熏香一致。侍卫咳出黑血，手指艰难指向司南腰间："铜符... 归位... 玄武门..." 话未说完，口中突然喷出毒烟，瞳孔迅速涣散。 阿夜踢开尸体，捡起对方紧握的纸团，上面用星象密码写着 "七符归位之日，玄武门将开"—— 与地牢血字如出一辙。墨九快速破译，机关盒显示这是前朝遗民结社的密语。 "他们果然知道铜符的秘密。" 司南凝视着纸团，突然听见观星阁外传来金吾卫的马蹄声，"走，去正门。" 观星阁正门处，二十名金吾卫正与剩余的钦天监侍卫对峙。为首的中郎将举起圣旨，却被司南一眼识破 —— 圣旨边缘的星象纹与烧毁的《戊寅元历》残页相同，分明是伪造。 "司大人，" 中郎将的手按在剑柄上，袖口露出半截星象纹身，"奉旨查封观星阁，带走钦天监要犯。" 阿夜的弯刀横在司南身前，狼首面具下的声音冰冷："匿名密信，突击搜查，你们动作倒是快。" 她瞥向对方腰间玉佩，"不过金吾卫的腰牌，似乎该换换新样式了。" 墨九突然比出 "机关就绪" 的手势，观星阁正门的青铜兽首突然睁开双眼，十二道弩箭齐发，将伪造圣旨钉在门框上。司南趁机展开真圣旨，那是朝堂动向时皇帝亲赐的密旨，金光映出对方惊恐的脸。 "拿下。" 司南冷声下令，目光扫过对方溃败的阵型。这些侍卫的攻击方式，分明在演练星象祭祀仪式，而他们对铜符的执着，印证了司南的推论 —— 真凶企图复制当年的星象预言。 战斗结束后，司南站在观星阁顶，望着浑天仪上的斑斑血迹。阿夜递来药箱，狼首面具已摘下，额头的汗珠混着血渍："这些人，比突厥商队难缠三倍。" "因为他们精通钦天监的星象阵法。" 司南接过纱布，目光落在她手臂的刀伤上，"刻漏偏移装置，日晷校准，都是他们在为星象祭祀铺路。" 墨九突然比出 "重大发现" 手势，机关盒显示俘虏身上的星象纹身，与突厥部落传说中的 "北斗使者" 完全一致。司南握紧天枢符，终于明白李长庚为何提及 "北斗殿"—— 那是前朝余党以星象祭祀为名的秘密组织。 "通知金吾卫，彻查所有钦天监余党。" 司南望向长安城方向，暮色中隐约可见太极宫的飞檐，"明天，我要带着匠人指认书，还有铜符残片，面见陛下。" 阿夜点头，突然按住司南肩膀："你父亲的事，他们今天的攻击，分明在试探你的反应。" 司南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星象如棋，落子无悔。" 他突然轻笑，将玉佩收入袖中："他们越是着急，越说明我们接近真相。七枚铜符，第一枚已经在手，剩下的......" 墨九比出 "铜符共鸣" 手势，天枢符突然发出微光，与浑天仪的某根指针产生共振。司南凝视着北斗星位，突然发现李长庚袖扣的磨损痕迹...... 观星阁的夜色渐深，司南站在浑天仪旁，听着墨九修复机关的声音，阿夜擦拭弯刀的动作。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他更加确信，七星连珠案的背后，是前朝余党试图利用星象预言颠覆李唐的庞大阴谋。而他，作为观星阁阁主，身负前朝秘辛，注定要在这星象迷局中，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阿夜，" 司南突然开口，"明天面圣，你和墨九留守观星阁。我需要你们保护好老匠人的证词，还有关键证据。" 阿夜抬头，眼中闪过担忧："你要独自面对朝堂那些人......" "只有这样，才能引出幕后黑手。" 司南望向浑天仪投射的星象，"别忘了，李长庚的同伙，还在试图掩盖二十年前的舞弊案。而我们，已经抓住了他们的尾巴。" 墨九比出 "誓死守护" 的手势，机关盒在胸前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阿夜握紧弯刀，狼首面具下的眼神如炬："放心，观星阁的每一块砖，都不会让他们踏碎。" 长安城的更夫敲过戌时三刻，观星阁的灯火依然通明。司南铺开匠人指认书，上面清晰记录着钦天监主官的罪行，还有缴获的星象罗盘。他知道，明天的早朝，将是一场硬仗，但只要证据在手，星象之下，再无阴谋可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