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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的灵根:连测灵盘都懒得理我 杂役院的梆子敲到第三响时,我正蹲在灵兽园给寻宝鼠“吱吱”喂新摘的嫩草。这小家伙现在见了我不躲了,会顺着我的手指爬上来,蜷在我手心里打盹,毛茸茸的一团,比刘管事的脸暖和多了。 “沈小虎!编号七零九!滚出来!” 刘管事的破锣嗓子穿透篱笆墙,惊得吱吱“嗖”地窜回笼子。我手一抖,嫩草撒了一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心里咯噔一下——这嗓门透着股不同寻常的急切,准没好事。 果然,一跑出灵兽园就看见杂役院门口乌泱泱站满了人,个个背着小包袱,脸上不是紧张就是兴奋。张师兄叉着腰站在人群外,看见我就扯着嗓子喊:“磨蹭啥!宗门灵根复测,全外门杂役都得去!” 灵根复测。 这四个字像块冰疙瘩,“咚”地砸进我心窝。每年一次的例行检测,对别人是机会,对我是公开处刑。 我缩着脖子混进人群,被推推搡搡地往宗门大殿方向挪。王二狗跟打了鸡血似的,胳膊肘怼我腰眼:“小虎,这次说不定你就转运了!万一测出个隐藏灵根,直接飞升内门,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脸却僵得像块木头。隐藏灵根上次测灵盘往我手上一放,别说发光了,连点温度变化都没有,最后还是负责检测的长老用手指头戳了戳我丹田,慢悠悠吐出句“混沌废灵根,百年难遇”——听着像夸人,那眼神里的同情能把人淹死。 穿过外门广场,远远就看见大殿前的高台上摆着三张测灵盘。玉石做的盘子,巴掌大小,刻着繁复的纹路,阳光底下泛着淡淡的光。负责检测的是内门来的李长老,留着山羊胡,眯着眼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站着几个捧着记录册的外门执事。 “下一个!” 随着执事的吆喝,一个杂役弟子快步跑上台,颤抖着把手放在测灵盘上。盘子“嗡”地一声亮起淡绿色的光,虽然微弱,但足够清晰。 “木系伪灵根,资质下等。”李长老眼皮都没抬,“登记一下,外放至灵田看护。” 那弟子脸涨得通红,却咧着嘴笑,对着长老作揖作得差点趴地上。在我们这些杂役眼里,能被分到灵田已经是天大的好事,离真正的“修仙”总算近了一步。 队伍一点点往前挪,我手心攥出了汗。吱吱在我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小爪子挠着我的衣襟,像是也感受到了我的紧张。我拍了拍它的背,低声说:“别怕,就是走个过场。” 其实是在安慰我自己。 “下一个,沈小虎!” 听到名字的瞬间,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原本嗡嗡的议论声突然停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钉在我身上,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幸灾乐祸。 王二狗在我身后推了一把:“去吧去吧,说不定有奇迹呢。”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往高台上走。台阶总共就三级,我却走得跟爬悬崖似的,每一步都觉得腿上绑着石头。走到测灵盘前,李长老终于抬了抬眼皮,看我的眼神跟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没区别。 “手放上去。”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依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测灵盘的瞬间,就听见台下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声。我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去年我也是这样,手刚放上去,盘子没反应,我急得使劲按,结果把盘子按出了道裂纹,被刘管事追着骂了半炷香。 今年我学乖了,轻轻搭着,连手指头都不敢使劲。 一秒,两秒,三秒…… 测灵盘安安静静的,别说发光了,连点纹路都没亮。玉石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过来,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底。 台下的笑声越来越大了。 “我就说吧,肯定还是那样。” “混沌废灵根我看是压根没灵根吧!” “你看测灵盘都懒得理他,哈哈哈!” 我能感觉到耳朵在发烫,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这种场面经历多了,羞耻感反而变得麻木,只剩下一种钝钝的疼,像被人用拳头慢慢捶着胸口。 李长老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有点浪费时间,伸出自己枯瘦的手指头,在我手腕上搭了一下。他的指尖带着一股微弱的灵气,刚碰到我就觉得像是针扎似的,忍不住缩了一下。 “唉。” 半响,他松开手,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不重,却像块石头砸在平静的水面上,把最后一点侥幸的涟漪也砸没了。 “灵根驳杂,气息微弱,比去年……似乎更差了些。”他摇了摇头,对旁边的执事说,“登记吧,杂役院留用。” “留用”两个字,像定死了我命运的钉子。 我低着头往台下走,不敢看任何人的脸。走到台阶边时,不知被谁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下去。还好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才没当众出更大的丑。 “哈哈哈,你看他,连走路都走不稳!” “就这怂样,还想修仙能活到明天就不错了!” “我要是他,早就卷铺盖下山了,留在这丢人现眼!” 污言秽语像冰雹似的砸过来,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怀里的吱吱似乎被吓到了,发出细细的“吱吱”声,用小脑袋蹭我的手心。 那点微弱的暖意,突然让我没那么难受了。 我挺直了腰板,转过身,对着那些嘲笑我的人,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嘴角咧得发酸,但我就是想笑给他们看。 “对不住啊各位,”我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让你们失望了,我这废灵根,还得在青云宗多待几天,继续碍你们的眼。” 说完,我没再看他们错愕的表情,抱着吱吱,头也不回地往杂役院走。 阳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瘦骨嶙峋的,看着确实有点可怜。但我不在乎了。 灵根废又怎么样测灵盘不理我又怎么样他们笑我又怎么样 我沈小虎,今天不是还好好站在这里吗还能给吱吱找嫩草吃,还能在摔进粪坑后爬起来,还能在引气入体时把自己烧了头发也没放弃。 这些,可不是靠灵根就能做到的。 回到杂役院,刘管事正在门口等我,手里拿着我的杂役牌。他看着我,没像往常那样骂人,只是叹了口气:“小虎啊,别往心里去。这修仙本就不是人人都能成的,安安分分干活,混口饭吃,也挺好。” 这大概是他对我说过最像人话的话了。 我接过杂役牌,上面的“七零九”三个字被磨得有些模糊。我笑了笑:“知道了刘管事,我明天一早就去挑水,保证挑够二十桶。”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回到自己的小破屋,把吱吱放在桌子上,看着它抱着我早上剩的半块窝头啃得正香。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我摊开的手心里——那里躺着那块捡来的黑石。 我把黑石凑到眼前,借着月光仔细看。石头黑乎乎的,表面光滑,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摸起来冰凉凉的,跟我的灵根一样,死气沉沉。 “连你也是块没用的石头吗”我喃喃自语,用手指头敲了敲它,“跟我倒是挺配。” 黑石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把它重新揣回怀里,紧贴着胸口。那里能感受到心脏微弱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固执地证明着我还活着。 是啊,活着。 就算灵根是废的,就算被所有人嘲笑,就算倒霉得喝口水都塞牙,我还活着。 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我躺到床上,吱吱蜷在我枕边睡着了,发出细细的鼾声。窗外传来王二狗他们还在说笑的声音,隐约能听到我的名字,伴随着一阵哄笑。 我闭上眼睛,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看,我沈小虎,就算是块废柴,也能在这青云宗,活出点不一样的样子来。 当然,这话我也就敢在心里说说。 毕竟,明天还得早起挑水呢。要是挑不够,刘管事的破锣嗓子可不会跟我讲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