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逢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带着古老斑驳的木门立在了阶梯的尽头,墙壁上挂着的火把无声自燃,它悦动着火舌似乎是在欢迎青年的到来。 余年手中的煤油灯似乎失去了它的意义,这一路下来都是明晃晃的火光。 “也不知道哪来的氧气。” 余年看着那些自燃的火把啧啧称奇。 “是净石。” 少女在沉默了一路之后,适时的为他解开了疑惑。 “遗物” “嗯。就是你下来之前,被嵌入墙中的那块黑色石头。” 余年挑了挑眉,“这么方便” 但他也没等少女的后续解释就将目光移回到那扇木门上。 门上刻写的符号似乎在蠕动,它们好像活过来了,正在争先恐后的涌出,仿若虚空中的爬虫,它们在半空构成一个又一个的文字。 【处刑之人歌颂无归之路】 那些难懂的文字在半空画出一道又一道的星辰,但余年看懂了,他提着煤油灯的手紧了紧,空气里好像飘来了命定的轨迹,他知道,只要打开这扇门,他就再无回头路。 无论前方等着他的是什么,他只能一路唱着壮歌提刀砍碎那些挡在路上的石子,无论他愿意与否,买了票就得上车,无论这趟列车会奔向何处。 “余年,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打开这扇门,你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余年回头看向半透明的少女,他没有做出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与此刻似乎无关的一个问题。 “陈可可会死吗” 幽灵小姐沉默了,她低下头洁白的裙摆静静摇摆,黑色的长发遮住了身后墙壁上的缝隙,就连尘埃好像都跟着停止了在空气中晃动。 “结局会很残酷,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良久之后,她咬了咬牙,抬起头,目光与青年对视,少女的面颊洁白如雪,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像是露出了无奈,余年看清了她透明色的眼眸反射出不忍。 “也许吧。” 在沉默片刻之后,余年开口了,有些干涸的声调在楼道中荡漾,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煤油灯。 “至少还有人等着我去还灯。” 像是在开玩笑,余年勾起笑容,他没有躲避少女的目光,眼中泛着坚定。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阻止他打开这扇门,不管门后是什么,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 余年回头,向前迈出一步,他伸出手触碰木门。 吱呀—— 这是木门发出的不知第几次悲鸣,但它始终都在这,哪怕时间的冲刷都磨不掉它身上沉积的命运。 半空中那些文字再次蠕动,它们在变化,星辰的光汇聚在一起,在余年的身后勾勒出了另一句话。 【余年,祝你事事如意。】 但那个青年已经看不到了,他迈出沉静的步伐走入了那个门后的世界。 少女飘在门外,她没有跟着青年一同进入这扇门,只是静静看着木门缓缓合上直到青年的背影被木门遮去。 “余年,祝你事事如意。” 她轻声说。 ... “你是谁” 薛卫青皱着眉头,寒冬的飘雪落在他肩头却又被燃起的蓝色命火化作雪水滴落,黑金色的阔剑顺着火焰在他手中凝聚成型,剑峰遥遥指向不远处的那个看起来颇为狼狈的男人。 陈可可被肉芽簇拥在男人的身后,雪花并不会落到她的脸颊上,那些肉芽用身躯为她撑起了一把“伞”。 “我们不需要认识。” 男人转过身没有在意已经摆出战斗姿势的薛卫青,他现在只想带着陈可可早些离开燧人,欧阳青的警告不能当作儿戏。 谁知道那些教徒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燧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有些价值的城市,就算所有人都死光,他们也只是损失了一些信仰罢了。 薛卫青看着男人走向陈可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将“霸王”拄在地面,双手摁在了剑首上。 “我是星火特殊行动局,‘星火燎原’特殊小队队长,薛卫青。 根据燧人特殊行动条例第一条,燧人任何公民应在发现超自然生物或超自然现象后无条件听从现场星火特殊行动局管辖下,任一小队成员的命令。 我现在以‘流火’小队队长的身份命令你,将非法武器放置于脚下,高举双手并远离那个怪异!” 薛卫青眼中似乎也燃起了蓝色火焰,他的声音庄严,带着巨大的压迫气势向男人扑去,暗金色的光从剑尖一路向前蔓延,在男人脚下画出一个圈。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从口中吐出的呼吸变成一团白雾,“薛队长,你们燧人的条例还管不到我。” 黑荆棘被他从背后拔出,整个人的气势开始攀升,也许他刚刚看起来还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但现在,真真切切让薛卫青感受到了,他是一头雄狮,一头尊严被践踏过无数次的雄狮。 “我要带她离开燧人,这对燧人是好事。” 男人抬起头,眼神中透露着怒气,一次又一次的被阻挠,无疑是在践踏他的尊严。 他看不起城主府,更看不起燧人,他愿意给玛菲尔西面子不代表他愿意给星火面子,在他无所顾忌的状态下,序列顶端的奇迹都要避让三分。 但他不能死,只要他还握着能杀死土壤的剑,他就不能死。 “陈望炎。” 不过他还是报上了他的名号,这是连面对欧阳青都不曾有的尊重,毕竟他知道星火特殊小队肩负的使命。 男人的声音带着沧桑冲破了风雪的封锁直达薛卫青的耳中。 这又是哪号人 薛卫青皱着的眉头从未有一刻舒展,看来燧人又来了很多未知势力的人物啊。 但他并没有露出怯意,这位流火小队的队长站直了身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请你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将双手举过头顶,听从执法人员的安排。” “动手吧。” 陈望炎没有废话,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身后的肉芽就开始快速挪动,带着陈可可远离这片战场。 他没理会那丛肉芽,相反,他很放心那丛肉芽能保护好陈可可,毕竟这里可不是室内。 他将黑荆棘举到身前开始调整呼吸,巨大的吸气声似乎遍布整个街道,有些像是火车轰鸣的汽笛声,呼出的水蒸气遇冷液化,白雾从他的嘴角顺着脸颊冲天而起,几乎遍布周身。 这是陈氏独特的呼吸法,再结合改造之后的魂钢骨骼能将肉体的潜能爆发到极致。 “Σe πapakaλ?, δ?σe μou tην aν?σa tou Βaσiλi? tou Αν?μou.” 【请允风王之息】 古老的伊波语同时从他口中吐出,猛烈的风开始汇聚,他站在风眼中,眼睛泛起淡青色的晦暗,风暴的引力几乎要将整条街道的雪一扫而空。 薛卫青拄着“霸王”稳稳立于原地,他的目光越过风与雪筑成的墙与那冒着青光的眼睛对视,幸好余光街的所有人在“阴沼渊手”出现后就搬空了,一直到现在。 否则,这一战会死不少普通人。 风暴逐渐变小了,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但也已经足够将周围十米之内的建筑摧毁。 碎石纷飞。 陈望炎上半身的衣物已经完全消失,露出了壮硕的肌肉,他没有等待风暴完全散去,右脚用力一踏,汹涌的声浪像是一道雷鸣声在天边炸响,身形猛的窜出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锁定了站在原地的薛卫青。 这是一记刺剑,很少会有人使用这样的巨剑来用出刺剑,这很费劲,而且破绽很大。 但薛卫青没有小看这一剑,他将“霸王”提起,一脚蹬在了剑身上,阔剑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随后被他正手抓握,身上的命火爆燃,暗金色的甲胄顺着手掌一路覆盖小臂,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凝,整个人的气势骤然一变,像是一头下山的猛虎。 他右脚用力一踏,“霸王”被他扛在了肩上,双手紧握肾上腺素飙升,全身肌肉发力腰身转动挥出一道半月,音爆声炸响在街头。 黑荆棘和霸王相撞,被积攒在黑荆棘剑身上的风压猛然迸发,几乎吹得薛卫青睁不开眼,但他还是凭借直觉偏转剑锋,整个人顺着黑荆棘的剑身冲向陈望炎。 他必须冲出这片暴风之地,否则就会被这一剑轰飞,薛卫青有预感,一旦被这风压轰飞,他将失去一战之力,甚至可能会死。 于是,他身上的命火再次爆燃,蓝色的命火冲出风墙,它裹挟着暗金色的阔剑以雷霆之势砸向了陈望炎。 陈望炎面无表情,非人似地腰身一扭,将刺剑转成斩,在这样的速度之下强行扭转了自身的平衡,把往前冲的势能转到这一横斩中,完完全全超越了物理该有的定律,这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出的动作。 黑荆棘的风压在这一斩下完全被释放,薛卫青感受到了对方突变的招式,虽然早有预料陈望炎不可能会露出这样大的破绽,但谁能想到他能做到这种绝非常人的动作 多年的战斗经验使他的身体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 薛卫青顺着身体的动作向前,双手松开阔剑的瞬间,右手反握剑柄,沿着力道转身将剑插入地面,身体在地面划出一道圆弧,阔剑被他身立在身前。巨大的风压随后猛的向他袭来,狠狠的撞在了霸王的剑身上,而他身上的命火被狂风向后拉成一道火墙,在风暴过后落地的白雪上拉出一道v字的痕迹。 这一剑斩开了风雪,划开了雪夜的面纱。 陈望炎没来得及查看战果,他猛地后退,但还是慢了一秒,暗金色的光柱在他的脚下冲天而起,他右脚的小腿被光柱融化,露出了黑色而又诡异的魂钢骨骼,那节骨骼在风雪中流淌着诡异的光。 薛卫青喘了一口粗气,他身上星火的作战服被风压刮成了布条,鲜血正在从那些伤口中缓缓流出,霸王替他挡下了最猛烈的风暴。 两人的第一次交锋,以薛卫青略逊一筹告终。 因为陈望炎的伤势看起来对他影响并不大。 “你很强,但还不够。” 陈望炎对着薛卫青点点头,似乎认可了他的实力。 很少能有人在挡下他的那一击后还能做出反击,甚至伤到他,有这个能力的,在他见过的人里不过双手之数。 “薛队。再打下去你会死。让我带着她离开,这对你,对整个燧人都是好事。 否则,燧人会死很多人,比起前几个月的浩劫还要更惨烈。” 陈望炎说出了他这么多天来字数最多的一句话,对于薛卫青的实力和人格他都很认可,所以他并不希望这样的人死在自己的剑下。 薛卫青也清楚自己不是男人的对手,除非他能做到四次爆燃命火,否则哪怕他能重创陈望炎,他也一定会死。 这只是那个男人的一剑,刚刚他的那一击没能重创对方,但接下来对方一定会发现这一招的破绽,他的攻击会很难奏效。 要是带来禁忌物和遗物就好了,这样他哪怕没有四次爆燃也有一战之力。 但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啊。 薛卫青晃了晃头,他的脑袋可没被这一剑打坏。 一个未知势力的男人说的话,总是难以让人信服,更何况是这种开口就是整个燧人生死的话而且就算真有有那样的危机,星火可不会坐视不管。 “你不能带走她,至少现在不能。” 薛卫青将身体站直,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身上的命火熊熊燃烧,这是他答应余年的,只要还在燧人城内,余年的忙他一定会帮,这是他当初的承诺,也是对余年带回魏青青的答谢。 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薛卫青的朋友不多,而且这么多年他从未主动去交友,除了对自家小队的队员较为熟悉,能称上朋友的就王炀一个,只不过在不久之前还多了一个余年,但他一定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男人嘛,不仅要有在杯酒之间的豪情和路见不平的侠气,也要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决心和义气。对朋友你可不能只是在酒桌之上称兄道弟,在遇上困难能为兄弟豁出性命,那才是真男人! 余年,这可不是一两顿酒能解决的事啊。 薛卫青咧开嘴角。 漫天的风雪坠落。 他拄着剑站在了那个大v字的末端,蓝色的火与白色的雪交织像是为他披上了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