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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针下来，黄老先生讲完了，坐在旁边，乐呵呵地问李勇：“李勇，你学到多少了啊” 李勇摸摸头，说：“好像全学会了，又好像全忘了。” 黄淳安当即吹胡子瞪眼：“你怎么跟吕韦那个混蛋小子一样，不长记性！” 吕韦在旁边苦哈着脸，道：“师傅，这也不能怪我们啊，这么多的穴位，又没个具体标志，谁能一下记得住啊。” 李勇嘿嘿一笑，也不反驳，转而问吕韦：“吕师兄，你现在可以单独给人施针了吗” 吕韦连连摆手：“让我配药还行，施针我不敢。” 黄淳安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个废物，配药算什么，施针才是我门绝学，你连绝学都不会，算个屁我黄淳安的徒弟。” 说着看向李勇：“姓李的，你必须要学会施针，不能跟这个废物一样，知不知道” 李勇笑道：“那必须的，不过师傅你也不能这么说师兄啊，你这样凶神恶煞的，师兄老怕扎错，才不敢施针，你好好教他不就会了。” 吕韦闻言连连点头，说：“师弟说的对，师傅你别老凶我……” “滚，废物一个，本事长进了再来跟我提要求。” 三人说说笑笑，房间里好不热闹。 李农平和黄秀兰在门外听着，对视一笑。 两人离开门边，走远了些，李农平感叹：“我原本以为勇子在黄老先生面前就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没想到竟真的是徒弟，比那个大徒弟还说得上话。” 黄秀兰抿嘴一笑，说：“这下你放心了吧，我看啊，咱们家以后兴旺就靠勇子了。” 李农平也笑了，随即却皱眉：“就是可惜，读书少，没能上初中。” 听到这话黄秀兰就一肚子气，想起些往事，心气不顺。 “非得上初中干什么，你就这么跟读书杠上去了是吧，勇子能打猎，能学医，比上初中不知道好多少，再说了，咱们妞儿不是也要读五年级了，马上毕业，到时候让她……” 说到这她的话停了下来，没什么把握。 妞儿真的能读上初中吗还真未必。 就算他们家没有重男轻女，愿意供妞儿这个女娃子读书，以后钱也未必支持得起，再说了，妞儿有没有读书这个天赋，谁也不知道。 李勇以前是有读书天赋的，可惜…… “我说你这个老东西，总想读书做什么咱们家就是农民出身，好好种地不就行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李农平不语，片刻后才说，声音很低。 “但是我听说，城里人都吃上商品粮了，村里有些人也想送孩子进城，咱们家就一辈子地里刨食吗” “地里刨食怎么了，地里刨食最光荣！什么食物不是地里长出来的！” 黄秀兰眼睛瞪着他，恨铁不成钢：“你咋啥事都往别人那看呢，再说了，去城里那是要介绍信的，村里人他想往城里跑，他跑得去吗，等下一封举报信送他吃枪子信不信。” “你啊，一点的农民褶子，尽想些城里人的事情，你有进城的心，你有城里人的命吗” 到后面，黄秀兰几乎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说得李农平讪讪，胸中那股心气才逐渐散去。 房间内，黄淳安缓缓收针。 “小伙子，今天感觉怎样” 李军睁着眼睛看腿：“热热的，麻麻的。” “行，今天试着控制屎尿，别再乱拉，应该能控制住了。” 黄淳安收针，又从匣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包，递给李勇：“一天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热服用。” “是。” 李勇把药放到一边。 黄淳安又叮嘱：“从明天开始你上午打猎，下午来我医馆学习，地里的活就不用去了，工分关系刘先生那边应该很快会有安排，你不用担心。” “好。” 李勇觉得这师傅挺好，什么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我今儿先回去了，你跟你爸妈说说今后的安排。” 黄淳安交代完，跟李农平夫妇打完招呼，乘着驴车慢悠悠地回去了，路上很多村民试图搭讪，一律由吕韦招呼，黄淳安都不出面。 驴车从村长家门前过，王老根吧嗒着烟头，看着王胜利前去搭讪，结果被驴车前的小徒弟几句话招呼回来。 王招娣端出一盘子面饼，一大碗野菜糊糊，招呼家里人：“老根，胜利，向前，富贵，爱民，吃饭了。” 听到喊声，王老根放下烟杆，往屋里走。 王胜利进来了，坐到东方主位，一边胳膊搭在桌子上，有些不顺。 “李勇这小子什么时候搭上黄老先生的。” “黄老先生还收他当徒弟呢。”小弟王富贵大声说。 “什么，收他当徒弟富贵你怎么知道的。” 王老根正点了烟往嘴里送，闻言放下烟，眼睛看过去。 “我趴在他们家墙根脚，偷偷听到的。”王富贵声音清脆地说道。 “不可能！”听到这话，王招娣反应很大，拍着桌子说：“黄老先生眼瞎了吗，招徒弟喊谁不好，我们家胜利向前都可以啊，怎么就找了李勇这么个垃圾！” “妈，可能是李军最近去看病，他恰好看上李勇了。”王向前说。 “李勇这小子怎么这么好命！” 王招娣咬牙，实在不爽。 自从今早上王老根在地里跟李勇呛声，没说的过，回来就把她骂了一顿，让她心里好不痛快，心里便记恨上李勇了。 “算了，不急。” 大家恨得牙痒痒的时候，王老根慢悠悠开口了。 “不就是打猎，学医，能有什么出息。” 一家人惊讶地看向他。 王向前更是直接开口了。 “爸，你说打猎学医都没出息，那什么有出息” “什么有出息，读书有出息啊！” 王老根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他：“你这个废物，李家人是读不起书，你是偏偏不肯读，你要是肯读的话，现在都读中专了，以后当城里人，不比他李勇过得好” 王向前闻言眼睛一亮，说：“是啊，爸，打猎算什么，我可以读书啊。” “但是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去读书，能行吗” “怎么一把年纪了，你才14岁。”王老根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