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这个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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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舒缓了下情绪，继续娓娓道来。 “父亲怕我出去丢人，把我锁在家里，我就这样暗无天日，浑浑噩噩地生活了三年，我无数次想过结束生命，可是我一想到文斌还在等我，我就连死都不舍得了。我开始想着各种办法逃出去，可是院墙好高，我爬上院墙时，被发现了，摔下来，摔断了腿，我又躺在床上休养了半年，父亲朝我吼着‘我薛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丢人现眼。’” 奶奶叹了声气，“当时我的心都快碎了，父亲厌恶，爱人分离，我打碎窗户的玻璃，割在了手腕上，鲜血把床褥都浸湿了，我被母亲及时发现了，她把我送去医院，我又捡回了一条命。母亲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的‘秀英啊，娘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别犯傻了好不好，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地活着，娘做什么都愿意，你不是想去豫州找他吗娘帮你。’后来在母亲的帮助下，我从医院逃了出去，坐上了去上阳的火车。” “是不是之后，你和爷爷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奶奶点了点头，“我摸索着来到了洛水镇，来到了洛水小学门口，正值学生放学，之前那个小男孩长高了很多，他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喊着‘薛老师回来了，薛老师回来了。’很快传遍了全村，人们就把我围了起来，在一群人的起哄声中，文斌走了过来，他依然傻笑着，他开口第一句，我就哭的不能自已，他说‘秀英，我总算等到你了，我每天都在学校门口等你，你再不回来，我头发马上都熬白了。’才三十岁的他，头发已经发白了一大片。我们紧紧相拥在人群里，那一刻真的好幸福。” 奶奶翻着一张他和爷爷的合照，照片上爷爷笑的很开心，就像是实现了毕生的梦想一样。 “文斌送给了我一个手镯，当成信物，他说是他们家祖传的。没多久，我们结婚了。结婚当天，他在门口小溪边上种了一棵核桃树，他说‘以后等树长大了，就有吃不完的核桃了。’那时候镇上都没有照相馆，结婚后过了一个多月了，我们才去县城里拍了一张合照。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是的，爷爷能娶到你，一定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郁萤点点头，说。 “第二年，我和文斌有了孩子，就是安安爸爸，我们给他取名海林，第三年有了个女娃，取名海丽，就是安安的姑姑。后来，孩子们长大了，我们家里没有多少钱，就只能供得起海林一个人上学，我对不起女儿海丽。九十年代晋州那边煤矿大开发，海丽就去了那边打工，她后来认识了一个矿上的工头，他们结婚了，在晋州定居。我托海丽去找了下我以前的家，谁知道我父亲在我离开第二年就去世了，我母亲也因伤心过度随父亲离去，我是个不孝女，我一辈子都没有去祭奠过父母的墓。” “奶奶，等我和忆安毕业了，就一起带您回去看看他们。”郁萤握紧奶奶颤抖的手。 “好，好。”奶奶颤颤巍巍地起身，打开床尾的红木箱子，踩在床上，在箱子底翻找着。 她找出来一个红匣子，轻轻打开，里面用绢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最里面是一个翠绿的玉镯子。 “这个就是文斌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海林结婚时候我又送给了安安的妈妈如意。只可惜，文斌没有见过安安，他是在河边救一个落水孩子牺牲的，但他永远都是我的骄傲，是我心中的英雄。三年前，如意和海林离婚了，手镯又被还了回来，如意哭着说她已经不是张家的媳妇了，但她会用尽一切照顾好忆安的。不管他们有没有离婚，奶奶就只认这一个张家媳妇，这一个张家孙儿。那个什么安家的闺女，这辈子我都不会待见，听说她还涉嫌犯罪被关进了派出所，安安爸爸就是傻，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辜负了如意，也丢掉了这么好的生活。” 奶奶讲的时候有些气愤，嘴唇都在发抖。 “张叔叔会明白吉姨姨的心意的，他肯定会再回来的，然后和姨姨一起孝敬你的，奶奶，您别生气了，别坏了身子。”郁萤小心地安慰着。 “来，萤萤，这个镯子以后给你戴上吧。”奶奶握着郁萤的手，要给她戴上镯子。 郁萤连忙抽开双手，说道：“奶奶，我不能要，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要。” “你要是不要的话，那奶奶就给别的女孩儿了，奶奶就这一个孙儿，这个镯子就是传给将来孙媳妇的。” 郁萤微微皱眉，眼睛紧紧盯着镯子。 “好了，快点戴上吧。”奶奶帮郁萤戴上了玉镯，“真合适，如意手腕有点粗，当时费了好大劲才戴上，萤萤这手腕戴上正好。” 郁萤举起手，看了看镯子，“奶奶，我害怕将来不能跟忆安在一起，我爸爸不太愿意我跟忆安走的太近。” 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女孩儿的眼眶里落下，滴在奶奶布满皱纹的手背上。 “奶奶，我很喜欢忆安，可是我担心将来会辜负了他，也辜负奶奶一片心意。” 奶奶疼惜地帮郁萤抹着眼泪，“没事的，萤萤，奶奶就稀罕你，将来也只认你一个孙媳妇，不管你将来能不能和忆安在一块儿都没关系，只要你记得奶奶，常回来看看奶奶就好。” 郁萤扑在奶奶怀里，止不住地哭泣着。 奶奶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啦，萤萤，别哭啦，开心点，再哭就该不吉利了。去找安安玩吧，外面这么热，一会儿晒中暑了。” 一听到“中暑”，郁萤连忙松开怀抱。 “奶奶，我去找忆安了，这个手镯我很喜欢。另外，我一定会一直陪着忆安的，就像你和爷爷一样。” 郁萤跑出去时，奶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像了却了一桩心愿一样。 张忆安抱着小黄坐在院子里，一人一狗都睡着了。 郁萤先拍了一下小黄，小黄吓得一激灵，跳了下来“汪汪”地叫着。 张忆安也醒了，“啪”的也拍了一下小黄，“小黄，你怎么看家的，都睡着了。” 小黄“哼哼唧唧”地叫着，表示不满。 “明明是你先睡着了，你又冤枉小黄了。” “额……”张忆安挼着小黄的脑袋，“小黄，对不起哈，冤枉你了。” “这还差不多。”郁萤捂着嘴笑着。 “萤萤，你总算出来了，奶奶跟你聊啥了呀，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太阳马上都落了。” “奶奶给我讲了很早以前的故事。” “有多早” “不告诉你。”郁萤举起胳膊，露出手腕的玉镯，“当～当～当当～你看，奶奶送给我的。” 这个手镯张忆安见妈妈戴过，后来和张海林离婚了就没戴了。 “这不是我妈妈的手镯吗咋到你手上了” “姨姨还给了奶奶，奶奶又送给我了呀，真笨。” “奶奶为啥送给你啊，连我这个亲孙子都没给。” 郁萤已经跑下了门前台阶，她回过头来甜甜的微笑着， “这个嘛，也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