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冲动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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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了望塔只剩下了一个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营地里偶尔传兵器的碰撞声，为这片朦胧增添了几分肃杀气息。 雷曼伫立在西门集合点，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腰间的布包。 简易的半身甲穿着在身上，雷曼总觉得这东西的安慰作用大于实际作用。 当危险来临时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的双腿。 在冒着风险出任务与有可能获取到高阶恶魔能量的双重刺激下，雷曼站在队伍中的身体都在肾上腺素作用下微微颤抖。 改良手套是他连夜赶制的，每一副都镶嵌着米粒大小的高能水晶。 即便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也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蓝色微光，他已经为这次任务做好了准备。 “记住，你们此行的任务仅仅是确认污染的状态，是否会是恶魔盘踞的先兆。” 罗兰的声音穿透重重雾气传来，带着圣骑士特有的沉稳与威严。 “一旦是遇到任何危险，允许所有人必须立即撤退，不要有丝毫犹豫。” 雷曼刚要点头回应，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突兀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卡西亚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左眼上的那道疤痕在晨光的勾勒下显得愈发醒目。 她的身后站着她小队的其它四位成员，雷曼就是她们从荒原上侦察时‘拣’回来的。 “你真的确定，要让一个连基础剑术都一窍不通的菜鸟奔赴前线” 卡西亚的声音不带感情色彩，“已经死了五个人了。” 她向前迈了一步，轻甲碰撞发出细碎声响，一旁燃烧的篝火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万一遭遇危险，他们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 罗兰没有转身，依旧保持着挺拔的站姿，声音平静： “卡西亚你知道的，没有补给的职业者是脆弱的，让平民去，我只是想让他们平安回来的把握多一些。” 卡西亚步走到雷曼面前，未等雷曼反应，她猛地伸手，像铁钳一般攥住他的右手腕。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疼得雷曼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差点叫出声来。 “瞧瞧这手腕！”卡西亚拽着雷曼的手腕，转向罗兰，动作幅度之大，让雷曼一个踉跄。 “地狱犬要是碰上这手腕，一口就能咬断。至于他的反应速度……” 话音未落，她突然松手，紧接着迅速做出一个挥拳的假动作。 雷曼明显被这一连串动作惊得手足无措，身体僵在原地，根本来不及躲避，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个弱鸡一样。 “我带二队去。”卡西亚不等罗兰回应，利落地转身，面向集结的罗格射手们。 声音清脆响亮，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艾琳娜，赶紧检查箭囊；莉莎，准备好补给；其他人，按 b方案配置装备，动作麻利点！” 呃，我这是，被淘汰了 雷曼默不作声，双手递上那包手套，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选择，自己的近身战斗能力是绝对的弱项。 “使用说明……”雷曼下意识地开口，又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 “省省吧！”卡西亚一把夺过纸条，顺手塞进胸甲，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雷曼满脸惊讶的表情，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昨晚我就试过你留在铁匠铺的样品了。你的战场不在这里。” 卡西亚小队全员身姿矫健逐渐远去。 雷曼独自伫立原地，右手不自觉地反复攥紧又松开，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匀称，差哪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偷偷瞄了眼罗兰的，嗯，确实像根豆芽菜。 以自己当下的实力，万一遭遇战斗，确实无异于自寻死路，想到这里心里只剩下了对卡西亚的感激。 欠人的情分更多啦。 同时他的心里也泛起淡淡的寒意，肾上腺素退去，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身体也有点发冷，想想有点后怕。 连职业者都有可能一去不回，自己的行为和作死有啥区别，还好被卡西亚拦下来了。 系统空间就快要完成重构，到那时候就好了，不再需要用人命去侦察。 在那之前，当个羽翼下的小鸡崽先。 烈日高悬，将灼人的光线毫无保留地洒在萝格营地，雾气早已散去。 阿卡拉的帐篷被阳光照得透亮，轻薄的布料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投映在地面的光斑也跟着摇曳起来。 帐篷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那是各种药草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 有些刺鼻却又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阿卡拉静静地坐在帐篷中央，身前的石桌上摆满了各类草药和研磨工具。 她手中的石杵有节奏地在石臼里转动，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雷曼站在帐篷入口处，心里有些忐忑，系统空间的产出样样都与众不同，这一点迟早都会被人发现。 卡西亚就是个先例，与其被动被人发现，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的好。 万一有不好的情况出现，自己也能进退有据，但是当他来到阿卡拉的帐篷，他还是犹豫了。 手里紧紧握着那双改良版的手套，这手套能吸收污染并转化为幽能。 能够利用地狱力量，这听起来就很邪恶不是么，遇上别有用心的人，这一点是绕不过去的。 拿不准的他最终还是选择来找阿卡拉寻求建议，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背书。 “进来吧，孩子。”阿卡拉头也不抬，却像是察觉到了雷曼的存在，声音温和地招呼着。 雷曼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帐篷，在阿卡拉对面坐下。 “我……我有些疑问。”雷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手中的手套。 “我发明了这个，它能在一定程度上吸收污染，类似于净化效果，可我不知道把它拿出来会不会被当成异端。” 雷曼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套放在桌上。 主要是怕被架在火上烤，有布洛克那个大嘴巴在，啥秘密也没有。 阿卡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沉默片刻后，她开口说道： “在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任何能带来希望的东西都值得尝试。” 雷曼认真地听着，阿卡拉的话让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给营地带来灾难。” 阿卡拉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们先测试一下它的效果，在可控的范围内进行实验。如果真的有效，再考虑如何安全地使用它。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只要你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大家，就不算违背本心。” 了解了！偷偷测试，猥琐发育！ 雷曼点了点头，那么就没有问题了，这些问题问其它人还真不好使。 有了阿卡拉的背书，接下来可以大胆一点。 他抬起头，看着阿卡拉，心中的勇气渐渐升起。 “好，我明白了，谢谢您，阿卡拉。我会小心进行实验的。” 阿卡拉微笑着点点头，拿起石杵，又开始继续研磨草药。 “去吧，孩子。记住，在黑暗中，我们更要坚守内心的光明。” 雷曼点点头站起身，拿起手套，向阿卡拉微微鞠躬，然后转身走出了帐篷。 这是件好事情，说明出现些新东西并不会让营地认为是异类，这就是雷曼想要听到的。 好在营地没有教会那样的神棍存在，不然还真是麻烦。 那群吊毛外斗不行，内斗那是脑瓜子灵光得很。 当夜，雷曼的意识骤然被卷入那片神秘的系统空间，ai - 7的投影悄然浮现。 [指挥官，侦察队遭遇异常] ai - 7那机械的声音响起，让雷曼不由得拍拍额头，怕什么来什么。 这是雷曼事先就交代好的，让ai-7监控手套的使用情况。 [手套反馈显示，五副中有三副已激活，净化效率……超出设计上限 237%] 听到这个数据，雷曼一拍脑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麻蛋，可千万别出事。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如此高得离谱的净化率，只指向一个残酷的事实。 ——卡西亚他们遭遇了远超所有人预期的严重污染，意味着遇到的不是一般的恶魔。 [建议立即生产支援装备，战场急救包（混沌特制型）] 那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医疗包，融合了菌毯强大的再生能力与圣光的神圣祝福。 这是雷曼从阿卡拉那里求来的圣水制造的，比手套效果更好。 理论上能够暂时稳定重度污染者的伤势，帮助他们坚持回到营地。 然而，雷曼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到了制作这个急救包的代价。 ——需要消耗大量储备能量。 唉，系统重构进度又要延迟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管了，先救命要紧，万一出事，自己良心难安。 次日清晨，雷曼带着五个熬夜紧急制作好的急救包来到指挥所。 “卡西亚她们有麻烦了，她们需要支援，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雷曼将急救包放在桌上：“这些能暂时抑制混沌侵蚀。直接按压在伤口上即可。效果……大概等同于强力创可贴plus”” “强力创可贴”罗兰，“那是什么” “啧，这不是重点好嘛。。。” 罗兰盯着雷曼半天，接下来突然转身，取下墙上的一面银色小镜：“传令官！” 一个身穿轻甲的年轻人立刻出现在门口。 “带上这些医疗包，“罗兰命令道： “率两队斥候前往接应卡西亚小队。记住，只在安全距离鸣号示警，绝不可进入污染区！“ 离开指挥所，雷曼握紧拳头，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颤抖的手脚。 希望卡西亚她们没事，自己现在能帮到的实在有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