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面对现实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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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狼狈不堪的雷曼站在营地大门前，右手垂在身侧——掌心被划开的伤口已经止血，但疼痛仍在。 麻蛋的，每次单独一个人出现在旷野上就会出事，刚来那会是，今天又是。 守门的萝格战士对他点头，目光扫过他破损的护甲和凝固着黑血的手套，什么也没问。 “她们早就习惯了。” 从愤怒到麻木再到接受，随着越来越多的事例出现，战士们早已有了强韧的心脏。 没有过多停留，握紧右拳，雷曼走进了营地。 来到了营地的血吻酒馆，这是卡亚拉和他约好会面的地方，时间还太早，客人并不多。 那两个被杀的采药人，或许也曾在这条路上卖过草药。 他们的摊位可能就在布兰克铺子旁边，或许还和玛莎大婶交换过食谱。 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并没有着急点饮品，一场战斗下来亏到了姥姥家的他需要点时间来平复下心情。 血吻酒馆老板娘薇拉早已熟识，看到雷曼这会的情况不太对劲，也并没有过来招呼。 “你还好吗”有人碰了碰他的肘部，是卡西亚，她看到雷曼身上有着战斗过的痕迹。 憋了半天只挤出一个沙哑的：“...还行，就是有点费手。” 又一次走神的雷曼完全没发现卡西亚是什么时候来到身边坐下的。 雷曼张开嘴，却发现喉咙里好像堵着采药人没能说出口的遗言，发现自己除了深深的无力感的同时，变强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 “喝。” 陶制酒杯突然闯入视野，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拉出黏稠的弧线。 “尝尝萝格的私藏，加了圣光草的，请慢用。”老板娘薇拉走了过来，把两个酒杯放在雷曼面前的桌上。 “能麻痹神经，功能是暂时压住地狱能量的灼烧感。 ”卡西亚端起一杯酒，抬高对着雷曼示意道，狠狠就是一大口酒灌进嘴里。 雷曼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杯，学着卡西亚的样子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头，先是蜂蜜般的甜腻，紧接着是火焰掠过咽喉的灼痛，过瘾。 雷曼呛得咳嗽起来，却听见卡西亚突然轻笑一声。 “我第一次上战场时，”放下杯子，卡西亚的声音响起。 “杀完第一个恶魔就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快呕出来了。” 雷曼抬头看向她，喉咙里火烧火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咱是纯爷们，心疼的是能量，恶魔那算个屁啊。 卡西亚拿出一块结晶抛向空中，抽出匕首精准刺入晶体中心：“知道这片营地为什么能撑到现在吗” 不等回答，她收回武器：“因为我们都学会了——把软弱和恐惧，连同呕吐物一起，生生咽回肚子里。” 雷曼脑子昏沉地回到小屋，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这酒确实够劲。 机械地从水桶里打了一勺水，狠狠浇在头上，冰冷的水流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物，将上面沾着的黑血晕染开来。 雷曼使劲摇了摇头，水滴飞溅，洒了一地。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ai-7，给我出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小屋里回荡，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指挥官阁下，我在] 雷曼拿了块毛巾擦掉头上的水渍。 “现阶段，如果能源充足的话，我能做的事情有哪些” ai-7的全息影像微微闪烁，似乎在整理数据。 [当前阶段，优先级最高的工作是星辉草的三代研究] [对菌毯的基因调制，基因调制完成后提高抗腐化与能量筛选能力。以确保过滤能量的时候达到最高的纯度] 雷曼将衣物脱下放在破箱子上，他皱了皱眉。 这种能够将地狱能量转化为可用幽能的植物是他在这个地方生存的关键，但研究进展始终不尽如人意。 [同时对晨曦-ii型进行改造，以提高对地狱能量转换率] ai-7继续道，[以期单位时间内提供更多的幽能，最终目标，实施虫族进化腔优化：利用虫族进化腔加速突变，筛选出能分解地狱能量为幽能载体的菌株。但受限于时间，目前进度还在推进中] 雷曼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 能源，又是能源问题。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整个空间就一直处于能源紧张状态。 他抬头看向能源分配图，[另外，共生体研发也在推进中。] ai-7似乎没有注意到指挥官的走神，“[预计研发目标，战斗辅助型，侦察辅助型，生产辅助型] “装备方面呢”雷曼打断道，[由于能源分配过少，混沌工程学推进几乎停滞] ai-7的语调依然平稳，[目前所有的制造方面的能源全部分配在物质精炼。如果需要调整，请指示] 雷曼深吸一口气。 “简单说，”雷曼揉着太阳穴，“我们现在穷得连个像样的扳手都搓不出来” [指挥官，根据当前资源列表]ai-7毫无波澜地回答，[‘搓’这个动作所需的能量也建议节省] ai-7的汇报归纳起来就一点——能源不足。 所有的计划，所有的研究，所有的准备，全都卡在这个该死的能源瓶颈上。 “暂停装备制造和共生体研发，那些见效太慢了，先停一停。”他命令道，走向全息投影台。 ai-7，[确认指令，正在重新分配能源优先级，非必要项目能耗降低 40%] 雷曼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闪过所有正在进行中的项目。 [指挥官，我们遇到了严重问题] ai-7接着说道：[星辉草样本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异] 雷曼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什么类型的变异” [反向腐蚀]ai-7回答，[部分样本开始吸收正常幽能并转化为地狱能量。我们正在尝试基因锁定，但需要更多能源来启动紧急净化程序] 又一个坏消息。雷曼感到脑仁都疼了。 战斗之后没有休息的疲惫终于开始显现。“需要多少“ [至少5%的总储备] 雷曼脱口而出，“销毁所有变异样本。” “ai-7，”他声音沙哑，“除了种植区的供给之外，所有能源供给晨曦-ii型改造和噬能共生体研究，我们得尽快出结果。” 雷曼的大脑高速运转，刚被现实打了一巴掌的他已经顾不上了 “执行命令吧，只有解决了能源问题，我们才有可能进行其他，没有足够的能源使用，啥也干不成。” 他终于下令，“ai-7，准备能源重分配协议。” [明白]ai-7回答。 [指挥官，疲劳会导致判断失误]雷曼张口想要反驳，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他不得不扶住墙壁才稳住身体。也许ai-7是对的...就几个小时... “好吧。”他妥协道，“有任何紧急情况立即叫醒我。” 小屋重新归于寂静，是时候休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