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考题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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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传出的那一刻,刘徽脱口而出要骂刘彻,而且准备大骂特骂。终在最后忍下。 也亏得没有骂,因为随后刘彻又让人下达一份诏书,由刘据主考,刘屈氂为辅! 刘徽发现,她现在真是搞不明白刘彻的心思了。 让刘据主考的事是刘徽早跟刘彻建议过的,偏刘彻一句都听不进去,那么多年了,愣是一点都没有动过让刘据参与的心思。 不正常的态度下,却在同意刘屈氂负责科举事宜后,又让刘据成为主考。 刘徽真想问问刘彻,要坑刘据不成 别说刘徽有这个想法,某个终于让亲爹想起的太子刘据也是那么想的。 因而没有犹豫,刘据麻利的寻上刘徽。 刘徽早有准备,把科举考试那么年的经验总结给刘据送上,同时也将礼部可用的人顺便给刘据顺一顺,好让他心里有数。 “刘屈氂不怀好意。”刘据让刘徽一系列的安排稍稍安抚了内心的不安,可对上刘屈氂吧,本能的刘据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是不怀好意的人。 “你是太子,你还怕他跟他斗一斗,免得全天下的人都小看你,父皇也小看你。你要是斗赢他,从今往后无人敢再轻视你。”刘徽一向不怕事,也让刘据不用怕。 让刘徽忍气吞声 满天下的人能让刘徽忍下的只有一个刘彻,除了刘彻外,有一个算一个,敢来出面的只管来,看看谁怕的谁。 敢出手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刘徽是会让人再没有第二回出手的机会的。 刘据眨了眨眼睛道:“不用了吧。” 不用谁看得起他,他有刘徽护着,以后刘徽一定也会护着他。 “此事关系的是今岁数百学子前程,也关系大汉取士的公正。你都说刘屈氂不像好人,不怀好意,我现在不便出手,父皇让你名正言顺的插手,你不管那谁管”刘徽瞥过刘据一眼,正色的告诉刘据,事情非比寻常,他既然有掺和的理由,须得做好。 “在其位而谋其政。你是太子。”哪怕不想当,也不愿意在未来当皇帝,处在太子的位置上,刘据也应该要出一份力,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刘徽灼灼的目光落在刘据的身上,分外郑重。 刘据随口那么一说,注意到刘徽的态度有些严肃,正色道:“阿姐放心,我会尽所能的办好。不会让阿姐失望的。” 话虽如此,刘屈氂算是刘据的堂哥,那么多年来在大汉朝,刘屈氂是宰相,相比于其他人的安静办事,刘屈氂谄媚懂得讨好刘彻,在刘彻那儿,刘屈氂是非常的得君心,科举的事他才自请,事情马上落他手上了。 刘据让刘彻安排过来,在刘屈氂看来不过是当个摆设。 刚见面,客气恭敬不假,与之而来刘屈氂道:“天有些热,太子不如进里屋休息休息。” 闻言啊,刘据扫过刘屈氂道:“孤那么多年虽在工部跟工部的诸公学习,不代表孤不懂事。父皇让孤主持科举事宜,刚到礼部便去休息,传到父皇耳中怕是孤要成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太子。” 刘屈氂岂料刘据看着温和,说出口的话听来很是有刘徽的风格。 “怎么会。怎么会。”刘屈氂赶紧解释,刘据不置可否道:“刘中书令,还是先见见礼部的官员。孤和你都是第一回负责科举,可他们之中自科举开启以来负责此事的人不少,我们该向他们请教才是。” 没错,刘据作为一个对科举所知不多的人,无心对礼部这些已经算得上老练的人指手画脚,把人唤来问上问,刘据确定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规矩都是定好的,礼部的人因为董仲舒的寿终而发生的变化,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 刘屈氂这个人吧,要是成了礼部的上官可是很难说的。好在还有一个太子一道参与,让人稍松了一口气。 而刘据的意思是一切照旧,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他会尽量配合。 嗯,听意思,刘据不会对他们指手画脚,只会配合把此次科举办好。 刘屈氂那儿岂能愿意。 “考题都准备好了”刘屈氂问。 “是。”礼部的人客气而答,具体的细节却没有。 刘屈氂问:“准备好了太子要看看,我也要看看。” 想不到刘据道:“我不用看。” 刘屈氂! 拆台拆得那么直接好吗 无奈刘据严肃道:“为免考题泄露,所有考题从出题处出,直接送入贡院,绝不让其他人沾手,这是最重要的规矩,刘中书令不知” 问得刘屈氂一怔,他当然不是全然不知,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让礼部的人意识到,他在以后会管礼部,以前的规矩定下了也是可以改。 “此规定自定以来,父皇曾说不可改。中书令亦不知”注意刘屈氂不太服气的反应,刘据用最纯真的眼神望向刘屈氂再问。 刘屈氂低下头道:“臣只是一时忘记。” 听得刘据拧起眉头道:“那不如你到父皇面前分说一番,你将这么重要的规矩忘记。” 一句忘记便企图抹去自己想做的一切,真当刘据好欺负 刘据冷冷的扫过刘屈氂。 借刘屈氂十个胆子他也绝不敢到刘彻的跟前道出这话。 可是落人于柄,刘屈氂要是不想闹大,最好就认个错,态度更要端正。 “臣知错,请太子原谅臣这一次。”刘屈氂朝刘据低下头认错。 刘据还能不知道他是何意,负手而立道:“你记性既然不太好。科举考试的规矩多,便不要给礼部的官员添乱,只管让他们按自己从前的规矩办差。一应不合规矩的事,谁想改的让他直接来找孤,你们都无须理会。听见了吗” 哎哟,刘据一亮态度,对刘屈氂是连削带打,更不忘同礼部的官员们放了话,反正刘据是太子,此番科举刘彻已然下了令由他负责,自然所有人都应该要听他的。 刘据能直接把事情挡下,让礼部官员不必顾忌,只管放心大胆的按以前一应规矩办事,谁想改规矩须问他,他要是不同意,底下的人都无须理会。 不把刘据当回事的刘屈氂,原以为一个当了三十多年太子,没拿得出的政绩,一心待工部,压根不想争权的太子,骨子里定是懦弱无能的。 谁承想一照面不过是捉住一句话的过错,刘据竟然把他压住了。让礼部的人都按以前的规矩办事。那还有他什么事 “刘中书令,孤之令你以为如何”刘据是个坏心眼的,坏坏的问起刘屈氂,好由此也探探他的底儿。他是打算直接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呢,还是要露出更多的野心 “太子有令,我们自当遵从,遵从。”刘屈氂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要装着点,装得老实。 刘据转身冲一众礼部官员道:“都听见刘中书令的话了,往后只管办好你们的差事,凡是对科举之事一无所知的人企图对你们指手画脚,不予理会。” 就差指着刘屈氂鼻子骂了啊! 偏刘屈氂不敢反驳,谁让他刚刚说话不过脑子,竟让刘据捉住把柄。 值于此时,刘据算是把该办的事情办完,毫不犹豫的选择起身离开礼部。 “恭送太子。”刘据把得宠的刘屈氂怼成了这样,让人惊奇不已,随后也终于是反应过来。 啊,怎么着那也是太子。大汉的太子,身份摆在那儿。 哪怕刘彻不让他参与政事,只让他在工部里待着又如何,他照样是大汉的太子。 作为大汉的太子,只要刘彻想让他参与,他就可以参与任何事情,还能捉住重点。 谁说太子软弱无能来着。瞧对上刘屈氂,不就让刘屈氂不老实也不得不老实 工部的人:你们对太子了解多少竟然说太子软弱无能 真要是软弱无能的人能在工部待那么久 想都知道不可能! 刘据首战得胜,刘屈氂好似也老实了。 但刘据本能的警惕,刘屈氂一准是装的,眼看科举在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刘据十分不安。 这种不安的情绪直到卫禧进宫,“考题泄露了。” 五个字啊,让刘据当下傻了眼。 傻眼归傻眼,问题要解决的。 科举考试的题目都泄露了,那可是大事! 怎么办 卫禧看向刘据,刘据一时慌乱的来回走动,随之想起道:“考题有备用。” 是的,当年刘徽防过,如果不小心考题泄露,那就换一套。 只是此事虽然是防的一个万一,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发生过考题泄漏的事,以至于知道的人不算多。而刘据仔细研究过刘徽给他送的那些规则,再一次感慨刘徽的老谋深算。 卫禧一看刘据虽然一时慌了神,很快又恢复过来,也是松一口气,“臣告退。” 刘据点了点头。 相互都没有询问,他们知道,有些事虽然暴露出来,不急于把人全部捉起来,而是应该放放,以待后续。 既然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何妨看看都有谁参与其中,正好分辨忠奸。 科举考试还是按原定的时间开启,刘据第一次负责那么重要的事,而且一连发生的事情可知,有人在暗暗对付他,他担心还有别的事。 好在,考试期间未再生出变故。刘据稍松一口气。 但是考完之后有人开始闹了,直道考题早已泄露,这一回参加考试的学子,全都得过卷子的。 此事本来只是在一处酒肆闹起,好些学子聚在一处,随着一阵阵的争吵而起,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急起来那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放屁,亏得我们相信你给我们的考题是真的,结果一看试卷,那些内容一条都对不上,你还敢口出狂言说卷子包对的。把骗我们的钱拿出来,拿出来。” 吵着吵着,脱口而出的内容不简单了。 考题泄露的事从何处而起 而如今他们争执的内容听在人的耳朵里又意味着什么 此时此刻对骂的人那可是越骂越难听。 “放屁,我卖的卷子上的内容怎么可能有假。你们别在那儿胡说八道。” “哦,是你卖的考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你们买过的人也一起。”这会儿,京兆府衙门的人冒出头来,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只为了将楼里所有的人都带回去。 看到京兆府衙役的那一刻,有人转身想跑。可那外面早让北军给围起了,“考题泄露实乃大事,请所有人都配合查查,给天下学子一个公平公道。” 随此话落下,北军的人一出现,谁敢乱动,跑也知道不可能跑得了。 “带走。”一声令下,立刻将整个酒肆的人全部带了回去。 考题泄露是大事,立刻也有人报到刘彻的面前,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指责太子刘据在科举一事上办得不行,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考题泄露。 因科举召开回了长安的刘彻听到下方人说的话,神情变得晦暗不明,似在思考什么。 “传太子。”良久后,在所有人都以为刘彻不定要做些什么事的时候,刘彻确实是做了,一声令下让人去把刘据唤来。 刘据很快被请到宣室,在看到刘彻的那一刻,刘据恭敬见礼,神色如常。 “父皇。” 刘彻起身直接问:“你在东宫可曾听闻考题泄露一事” “听说了,其此次科考之前儿臣已然听闻此事,而且还拿到一份和考题一模一样的卷子。”刘据据实而答,迎向刘彻的打量。 底下那些本来告刘据状的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太子既听闻此事,岂能不上报” 闻言刘据满目诧异不解的追问:“上报此事早在科举召开时已然有了应对之法,只须按例办事即可。父皇早有令,让儿臣按规矩办事。而且,儿臣当日也确实进宫求见父皇了,父皇再次吩咐儿臣依从前的规矩办事,故儿臣将泄露的考题更换,换了另一套替补用的考题。” 刘彻一顿,不知是不是想起有那么一回事,他确实在科举考试前闻刘据深夜来见,却不曾见的将人打发。 当夜刘据已然发现了考题泄露的大事了 一时间刘彻有些拿不准。 “父皇,这是当夜儿臣得到的考题。多亏了京兆府尹。”刘据赶紧将卫禧呈来的考卷送上。 刘彻身边的人上前给刘彻送上,刘彻接过仔细一看,有些印象。 京兆府尹呢,此事干得实在是漂亮。漂亮极了! “后面用的卷子不曾泄露”刘彻追问以确定一点。 刘据颔首道:“自然。每年到底备几种试卷,每年不同。” 作为过来人刘徽,见过太多的科举舞弊的例子,焉能不防着点,以免大汉因此吃亏。 每一年的科举考试关系无数学子的未来,也代表国家的颜面,公平和公正,纵然费人力和物力,也不能不给自己留有余地。 看,刘徽的有备无患可不就让大汉避免成一个笑话。 告状的臣了一愣,“如此说来此番科举考题不曾泄露” 刘据道:“泄露了,又不泄露。” 泄露了一份考题,幸亏有卫禧早早发现,否则真要乱成一团了。 “陛下,京兆府尹求见。”在此时有人通传,京兆府尹来了。 “传。”刘彻料想事情闹大了,定然是卫禧查到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才会急于进宫见人。 卫禧着一身官服走进来,在看到卫禧的那一刻,好些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没办法,卫禧年轻,二十一岁的人成为大汉的京兆府,她还在人人都想把卫家拉下去的时候,稳稳坐住这个位置,更能早早察觉考题泄露的事,让刘据能够早做准备,没让大汉朝这一次的科举考试成为笑话,可见她的厉害。 这样厉害的卫禧,有着他们更无法接受的一点,她是女郎。 女郎为官。 自打刘徽领了女兵上了战场立了功,有了女将女侯,女官在河西扎根,随后一点一点的蔓延,科举考试的开启,如今的大汉参加科举考试的女郎越来越多。 看到那百官之列有女子的存在,都是凭本事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女子也可安邦定国,再非一个笑话,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个事。 试问,有志向的女子,她们有走出来的机会,她们会愿意放弃 不愿意放弃的女郎们,便捉住机会,走向朝堂。 卫禧在其中是佼佼者。 出身是她的优势,但她不仅仅是出身的优势。 卫禧但见刘彻道:“陛下。先前发现科举考题泄露,臣禀于太子,今得蒙北军相助,已然将卖考题之人拿下。买过考题的人通过他们各自的指认,部分已然拿下,部分还在捉拿。此事涉及人员甚广,请陛下命刑部出手查查。” 查案一事,卫禧不能说是最擅长的,还是让刑部的人接手。 刘彻让人接过卫禧呈上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又听到有人进来唤道:“陛下。” 接二连三的事让刘彻不满,闻于人言,不善拧眉问:“何事” 宫人道:“未央长公主让人送来负责印刷泄露考题的人。” 卫禧震惊抬头,其他人差不多是一样的反应。满脸不可置信。 “押进来。”卖考题的人捉着了,印考题的人让刘徽找着了,那案子再想查起来还难吗刘彻吩咐道:“传刑部尚书和廷尉一道进宫。” 虽然考题泄露的事让刘据解决了,没有造成影响,事情没完呢。 刘彻得把人叫进来,该谁负责查就得谁去负责查清楚。 程远押着人进来,卫禧一看立刻问:“阿姐是如何找到他们的” 刘据……幽怨的扫过卫禧,怎么能抢他的话呢 程远见礼后答道:“公主是拿到了假考卷,摸了上面的纸和墨,以及所用的印刷术,便精准的说出了印刷考题的方向。” 要不要听听说的是人话吗哪有这样的。 直接都不用查,只凭一张纸刘徽竟然就知道在哪儿印刷的 程远注意到刘彻灼灼的目光,低下头解释道:“公主说,纸张出处,而且是那样大批量纸,质地不同,各家产纸都喜欢做些记号,因而也便于查查。至于印刷技术更是为了抢夺生意,他们各使本事,用墨也各有各的说法。公主为了知己知彼,对各家的纸和印刷工具,所用之墨了然于胸。因而凭纸张和墨,以及印刷的工艺,便知那出自于何处。” 听到解释的人们更是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一张纸而已,把人的老底掀出来了 “陛下,奴领人到的时候,里面还发现一些没有卖出的卷子。”程远解释完,赶紧的把进去之后的发现都送上,以证明刘徽的猜测是对的。 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凭他们露出的破绽,刘徽对长安的了解,刘徽把最重要的一环找到了。人也都拿下了。 刘彻心情是复杂的,如此聪明的人,是他的女儿,是他的臣子,为他分忧,办事的效率尤其还高,高得无人能及。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刘徽不出门都能推动案子,刘彻有什么话能说的,收下人和东西,打发人走吧。 程远负责把人送到,该说的说完,退了出去。 事至于此,查吧,卫禧送来的人,刘徽送来的人,都可以作为一个顶顶好的突破口。 可是,因考题泄露的事,好些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都哭。 他们就算不曾买卷了,怕是得要重考了! 重考事小,若是直接把他们这一届参加科举考试的人全都记为大过,不许他们参加科举考试,那他们再也没有前程了! 虽然考题的事因为早有准备,用了另一套卷子,保证考试的公正公平,但考题泄露本是大事,从上到下都要查。 查来查去,竟然有人指控是太子刘据故意泄露的考题。 最要命的是,指控刘据的人在说完是受太子指使后,竟然一头撞死在人前。 刘据在看到倒下的人时,脸上一阵阵发白,随之转头望向刘彻。 刘据此时脑中浮现的念头是:这件事会是刘彻默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