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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父精神萎靡道:“她怪我们是应该的。这些年我们亏欠她和父亲太多。” 陆知行提到陆家老爷子,让贺老也想起了记忆中那位心性淡泊的老者。 陆老至死都不知道他的孙女还活着。 他又何尝死得瞑目 贺老把人送走后,卧室里哭声早就停止了。 他上前轻敲了下门,只说客人送走了。 老爷子不待屋内回答。 便去段桂华家里,把五个孩子接回来。 贺骁猜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场面,把客人带到家里来。 让两位长辈看到孩子们后。 他就把五个孩子送到段嫂子那里去了。 欢欢和乐乐长得跟小枣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两老一看到这对双胞胎姐妹时,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 贺骁觉得陆父陆母对小枣儿的记忆,大概也只停留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吧! 因为,小枣儿再大些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在身边。 一家三口,23年前最后一次见面,就是那次的绑架事件。 倘若不是绑匪把孩子掳来,他们夫妻俩怕是都不知道孩子六岁时的样子。 这件事到底该同情谁又该怨谁 做父母的肯定也挂念孩子。 可小枣儿童年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父母的存在,只有几张照片陪伴。 她小时候是陆爷爷带着的。 6岁时,经历了那场绑架,导致她离开故土。 虽被人收养,可有家的生活也只持续了五年。 那段幸福的时光太过短暂。 贺骁心里偏重小枣儿,所以他更心疼小枣儿。 童年的不幸,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终生无法治愈! 可这又该怪谁吗 怪生而无法陪伴的父母 还是怪导致他们家人分离的绑匪 亦或是怪命运弄人 终究是双方深受其害,谁又比谁的伤害轻 只不过,大人有工作来分散痛苦! 可小枣儿孤苦无依的童年,到底是对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贺骁知道,小枣儿这些年还是希望父母能活着的。 她把心里的委屈宣泄出来后,会有一个决断的。 无论她以后是否愿意跟亲生父母来往,他都支持她的决定。 他最怕的,是这两人来看一眼。 得到小枣儿的原谅后,又是多年不相见。 反复的伤害,对小枣儿来说,才是最不能接受与容忍的。 贺骁把小枣儿哄睡着后,一直守在她身边。 心里却已是百转千回。 他决定私下去见一见陆父陆母。 晚饭大家都没有心情做,贺老直接拿着粮票去食堂里打的饭。 贺骁把小枣儿喊起来吃了饭。 把他们母子六人送进空间休息,他说有点公事要处理。 便出了家门 。 来到军区招待所,他被请进了陆知行和吴淑芳的客房里。 两口子在来之前,对女儿和女婿这些年的生活有了大致的了解。 今天见到女婿,陆知行觉得爹当年帮枣儿选的这个孙女婿着实不错! 贺骁坐下后,开门见山。 “爸,妈,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想询问一下你们今后的打算。 这个对小枣儿来说很重要。你们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当我没问。” 陆知行:“前些年,我们被国家安排进行氢弹研究。今年,我国第一颗氢弹成功爆炸,我们才能出来跟家人见面。” 贺骁:“小枣儿被绑架,跟你们分开后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当初小枣儿被绑匪带走后,我们就被军方的人保护起来。 在得知小枣儿被汪汉诚所救的,我们在西南的身份和位置已经暴露了。 组织就对外公布我们假死,随后把我们调到了其他地方参与氢弹研究的工作。” 一直没出声的吴淑芳含泪说道:“汪汉诚夫妇去世后,组织就失去了枣儿的行踪。 但是,为了不影响我们的工作,组织对我们隐瞒了这一实情。暗地里一直派人在寻找枣儿。” 陆知行:“这些年,我们没有办法跟枣儿写信,也不能跟她通话。我们一直以为她在汪家会生活得很好。 再次得到枣儿的消息时,是你跟枣儿结婚。” 贺骁:“小枣儿11岁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山上生活了十年多,你们知道吗” 虽然贺骁知道这十年多,小枣儿是在空间里长大的。 对外来说,小枣儿那十年是在断龙山上生活的。 从安全上说,空间里更有保障。 但是,那十年,她无法跟人类接触。 差点丧失了与人类交流的能力。 这何尝不是一种心理折磨。 并不比她一个人在断龙山上生活好多少。 陆知行和吴淑芳听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过了好久,陆知行才道:“我们也是最近决定来看她,组织上才跟我们说了这件事情。” 贺骁心里五味杂陈。 他长叹一口气道:“我们当初在山上找到她时,她虽然把自己养得很好。但是,那些年,她心里所承受的折磨我们都无法想象。 她小时候过得很不容易,所以,你们也别怪她对你们有怨言。” 吴淑芳:“她怪我们是应该的,我们亏欠她的无法弥补。这次来看到她生活得很好,我们也很高兴。” 贺骁:“你们以后能陪她一起生活吗” 贺骁这话一出,两口子都愣住了。 贺骁明白了,这两口子跟他想的一样,大概是来看一眼又得继续回去工作。 毕竟,科研人员没有退休一说。只能干到死。 贺骁见二人都不吭声,他直言道:“你们别看她现在做妈妈了。其实,她内心还是很渴望父爱和母爱的。 我们结婚后,她把我爸妈当成亲生父母来孝敬。 我爸妈对她好,她就特别开心! 我跟你们说这些,并不是炫耀什么。 只是想把她心里的想法告诉你们,倘若你们以后不能陪她生活。 又会跟之前一样,突然出现又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那你们这一趟见面,对她来说不是安慰,而是再次的伤害。” 两口子沉默了许久。 贺骁继续道:“其实,我今天很后悔带你们直接去家里。 应该提前把这些话跟你们说清楚,再让你们选择是否愿意跟她见面的。 她今天的情绪很不好,这些年,她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们。 也希望你们还活着。 但是,她很介意你们在她小时候缺失的陪伴。 以及绑架事件发生后,对她不闻不问。 她可以理解你们的工作特殊性。 但你们不能理所当然的觉得,她必须因为这些特殊性而原谅你们。 要知道,她当年还只是个6岁的孩子。 正是需要父母照顾和陪伴的年龄。 她童年所受到的伤害,不是你们一句亏欠和对不起就能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