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天空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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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战区，第12集团军，第36合成旅。 八月中，正值酷暑，这几天的气温逼近四十度。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从军区大门缓缓驶入。 两边的树木在这种天气下，都耷拉着脑袋。 上午十一点钟，训练场已经很少看到还在训练的队伍了。 吉普车停在了旅部办公大楼。 驾驶舱的大门被人利落的打开，车里透露出丝空调的寒意，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出来的是一双被军装包裹住的长腿，军装整洁笔挺，肩章上一杠三星，军衔一目了然。 他俯身从副驾驶拿出一个档案袋，夹在腋下。 越过方向盘的时候，视线掠过后视镜。 眉星剑目，不知不觉，眼神有了变化。 “你大展宏图的地方，正式拉开帷幕，努把劲！” “砰！” 门被重重关上。 下一刻，帽檐微微抬高。 长腿一迈，一步步朝前方大楼走去。 脸上还挂着汗珠，身影已消失在门厅的阴影中。 外面炙烤的感觉，在进入大门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来往的干部视线若有若无地掠过他，林天神色平静，权当没看到。 时间紧任务重，他得先找旅长报到。 通常情况下，作为连长，只需要到营部找营长，然后由营长来安排他就行。 来之前先接到了旅长副官的电话，让他先去旅部。 这人生地不熟的，上级领导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走到办公室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咚。” 还未等第二声响起，门开了，一个中校模样的军官走了出来，冲他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退后两步。 “你好，是今天来报到的林天连长吧贺旅长正在处理要务，请稍等。” “处理完我会通知你。” 林天点头致意，手里的文件袋还没来得及递出，便被无情地挡在门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资料，自嘲一笑。 着实狠狠吃了一个实打实的闭门羹。 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他来的部队，前身是摩托化步兵旅，刚刚完成合成化的改制。 旅长贺永华，原是副师长，改制后升任旅长。 而他要去的连队，资料寥寥，公开信息几乎老旧得像上世纪的记忆。 连队资料太少，官方的资料太老，他只能查到冰冷的几串数据。 连这点东西，都是他临阵磨枪看的。 拿上合格证后。 别的战友该回老部队的回老部队，该走向新岗位的走向新岗位。 八月十五，好日子，连公章上的印林天感觉都没有干。 就是这么突然，就是这么突兀。 直接给他发布到中部战区来了。 当兵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上级的命令，他能大概猜透几分。 不过还有很多疑点，例如神剑怎么办，边防团那边的手续怎么办，军校的职务这边交接给谁 这些疑问，在楚铮的一句话下烟消云散：“你在这个时间，到这个地点，到这支部队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他说了，林天便没再多问。 老老实实出发呗 此刻，十一楼的旅部里，各办公室人来人往。 今天是工作日，一个年轻面孔的到来，在这群资历不浅的干部中格外显眼。 他们目光审视，神情复杂。 林天神色如常。 两个小时。 来合成旅的第一课，是在旅长办公室面前，整整站了两个小时军姿。 办公室内，贺永华翻着资料，眼睛已有些疲倦。他揉了揉太阳穴，对副官问道： “人还在门口” “在。” “啧，要是他走了，我立刻给军校打电话，叫他们把人接回去。” “咱们三十六旅，什么时候成走过场的地方了！” “上面简直是胡闹！” 副官犹豫片刻，说：“旅长，我看他不像是来镀金的……他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什么感觉” “就那个眼神……像是老兵的眼神。” 贺永华冷哼一声：“两年兵龄的‘老兵’不到二十岁的正连级干部，上边给我塞人，我当然要看清楚点。” “那....这人?”副官踌躇说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贺永华皱着眉头：“通常上面派人，走的都是军里的程序，就算是军校毕业生，走的也是正规来部队的流程。” “以前师里的公子哥，都来机关单位，要么在老连长后面当副连长，排长，攒经验。” “偏偏他不同，上来就是正连长，让一个从来没有带过兵的干部，来接秦正义的班。” 他说到这，语气沉了几分，“我得先过过眼。” 副官了然的点了点头，秦正义原是以前团里最老派的连长。 按照规定，去年就该退了，是旅长给上面打报告，找了个借口，又留了一年。 改制关键期，靠的就是这些老骨干撑着。 去年是到今年，都是关键性的一年。 改制不是两句话，交几个文件，安排人员分布就那么轻松改的。 秦连长协助营长，率先完成了第一个合成营的编组改造，为全旅提供了模板。 若不是他打头阵，36旅的改制不会推进得这么顺利。 “叫进来吧，不然这以后回去了，真状告到上边，我吃不了兜着走。” 门被副官推开一条缝，冲林天点了点头。 “旅长有请。” 林天抬脚迈进办公室，关门前不忘轻轻带上。 房间不大，陈设简朴，墙上挂着几张战例图和改制流程图。 办公桌后，贺永华坐在正中，眼神不怒自威。 林天立正，敬礼：“中部战区第十二集团军，林天，请旅长指示！” 贺永华抬眼，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林天的头发扫到脚后跟。 然后，他缓缓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你是军校派来的” “是。”林天答得干脆利落，“调令直达三十六旅。” 这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没有半分浮躁，既无试探，也无讨好。 在两个小时之前，这个态度，贺永华不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是站了两个小时后，听副官说，身板挺得笔直，纹丝不动，汗水从脖颈流到衣领，一滴没擦，没吭声。 这下，贺永华才正式看向这个“空降”的连长。 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下马威”，此刻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把话咽了下去，视线重新落到桌面那张调令上。 桌边是摊开林天的参军后的档案，他已经翻阅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