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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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也察觉到了陈叙的异样，担忧地看着他，轻声问道：“陈叙同学，你……你怎么了” 陈叙没有回答苏晚晴，只是目光执着地看着石兴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石老板，您是老江州，见多识广。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与一些不太光彩的过去有关，甚至有些危险。” 【共情之泪】的效果在悄然发挥作用，石兴邦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中的审视意味却淡了几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似乎在陈叙那年轻而悲伤的面容上，看到了某些熟悉的影子。 “哦什么人什么事”石兴邦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被勾起了一丝兴趣。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但眼前这个学生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深沉的悲痛和不屈的执着，却让他有些动容。 陈叙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声音压抑地说道： “很多年前，我的一个远房表叔，他也是江州大学的学生，当时是我们家乡那一带最有出息的读书人，承载了全家人的希望。 可就在他快毕业的时候，突然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的眼圈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配合着【角色扮演】技能，那份悲伤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让一旁的苏晚晴看得心都揪了起来。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陈叙的胳膊，想给他一些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叙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份痛苦压下去，继续说道： “家里人当时就报了案，也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亲戚朋友，在江州找了很久很久，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有人说他可能年轻气盛，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暗地里害了。 也有人说，他可能意志不坚定，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卷入了一些不干净的事情里，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下去，肩膀也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 苏晚晴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陈叙如此脆弱和悲伤的一面。在她印象中，陈叙总是那么冷静、沉稳，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可此刻，他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苦苦寻找方向的孩子，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同情和想要帮助他的冲动。 陈叙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这些年，我们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我发奋读书，考上江州大学，除了完成学业，也是希望能利用课余时间，自己查访一下当年的事情。 我听说大学城早期，并不像现在这么平静，有些地方龙蛇混杂，是藏污纳垢的所在。我表叔性子耿直，又有些理想主义，万一他是撞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石兴邦，带着一丝恳求，也带着一丝绝望中的希冀：“石老板，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证了大学城的变迁。您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或者，您认不认识一些可能知道当年内情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对我们来说，都无比重要！” 【角色扮演】技能让陈叙此刻的言行举止、语气神态，都完美地契合了一个背负着家族悲痛，执着追寻亲人失踪真相的年轻学生的形象。 而【共情之泪】则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听者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让石兴邦那颗早已被岁月磨砺得坚硬的心，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石兴邦沉默了。 他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手指在粗糙的杯壁上轻轻摩挲着，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和复杂。 书店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只有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单调地回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晚晴紧张地看着石老板，又看了看神色悲戚、眼眶通红的陈叙，大气都不敢出。她能感觉到，陈叙的这番话，似乎触动了石老板某些深藏的记忆。 过了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石兴邦才缓缓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了几分，也多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疲惫： “小伙子，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尘封的往事，就让它尘封着，或许对活着的人更好。” 他这句话，没有直接回答陈叙的问题，却也无疑透露出，他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或者至少，他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陈叙的心猛地一跳，但他表面依旧保持着那份悲伤与执着，语气却更加坚定： “石老板，对我们家来说，真相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再残酷的真相，我们也想知道！我表叔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我们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交代！” 石兴邦深深地看了陈叙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同情，有审视，也有一丝犹豫。 他又瞥了一眼旁边因为陈叙的悲惨遭遇而泫然欲泣，正用手背偷偷抹眼泪的苏晚晴，心中那最后一道防线，似乎也松动了。 作为一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见惯了各种虚情假意的人，石兴邦本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悲情故事抱有高度警惕。 按理说，一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跑来向自己打听陈年旧事，还牵扯到失踪，明显是不干净的事情，多半是另有所图，甚至可能是某些势力的探子。 他见过太多为了利益而编造谎言的人，那些人的眼神再悲伤，也总带着一丝算计。 但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叫陈叙的年轻人，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里透出的绝望与执着，以及身旁那个女孩真情流露的担忧，却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虚假。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悄然瓦解着他多年的戒备，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心肠变软了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包袱。 “你说的那个年代，大学城这边，确实不太平。”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岁月的风霜。 “特别是西边，靠近市区和火车站的那一块，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那里有个地方，叫黑豹台球厅……” 石兴邦说到这里，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在回忆，也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 陈叙瞳孔骤然一缩！ 黑豹台球厅！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石老板，终于开始上钩了！这个看似普通的旧书店老板，果然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