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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澈做得很好，他沉浸在技术探索的兴奋之中，仔细研究每一种产品封面图的展现量、浏览量、点击率、成单量，最终将公司网站引到了各大搜索引擎的首页第一排，点击量超过了过去任何时间，流量变现，自建网站的新年销售额超过了过去任何时候。 他的上词率做到岭北第一。岭北技术圈找他解决问题与问私活的越来越多，圈子里的人流动于各个城市，尤其会流向一线城市，岭北以外的人，也有联系李明澈，甚至希望联合他单干，专门为需求客户引流。 “他们找我，多是希望通过算法引流，但是搜索引擎也要靠广告赚钱，他们会打压，也就是通过频繁改算法的方式打压。算法一改，一切白费，就需要重新研究算法，这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正途，而且会有新的搜索工具出来，其实以钱生钱才是最好的办法。”李明澈道。 “你能算的出来”尘黛问。 “不谦虚的说，当然。我也是在这个领域深耕了很多年。” 尘黛听得似是而非，点头，转向电脑。 “你……不夸夸我圈子里都叫我大神。” “要不要给自己个奖励比如吃个火锅，麻辣的那种。”尘黛转回头。 李明澈歪头看着尘黛，一脸无奈。他的眼睑长，斜视凸显了好看的窝蚕，藏着若隐若现的水线，像河边。谁见了，都会一口认定，尘黛一定是个肤浅的颜值控，李明澈是个万花丛中过的海王。 “走吧～”李明澈熄掉电脑屏。 “啊，现在” “嗯，饿了。” 尘黛看表，晚九点，距离吃完晚饭的时间已过两个小时，好像确实可以再来一点。 两人穿上羽绒服，戴上帽子，肚里揣着关于火锅的热气想象，从暖气房钻进深冬的冷夜里。 他们换了住处，房子租在旧村拆迁后建的回迁小区，物业费低，但门卫很不客气，尤其对租房的外来户更是不客气，他们都是本村人。 尘黛亲眼见过一个年轻妈妈怀里抱着熟睡的婴儿，打出租车到小区门口，请门卫打开门，方便出租车送到单元门口，因为外面在下雨。 门卫认得是外来租户，以外来车辆不得进入小区为由，冷脸拒绝，而本村人只需要打个招呼，任何车辆来去自由。 出租车师傅看不过，站在大门口与门卫起了一场狗眼看人低的骂仗。 这种环境，尘黛多熟悉。 他们搬来不几天，有一次，尘黛出门，隔着七八米远，走在前面的老太太忽然站住，待尘黛靠近，老太太一并走起，竟然在等她。 “我去坐944公交，就在小区门口，现在交通多方便，我还有老年卡，不花钱。”老太太自然而然道。 尘黛点头，努力想她是谁 “去看我妈，九十多岁了，一个人住，虽说身体还行，但这么大年龄，总也不放心，是吧。” 尘黛点头，努力想以前见过吗 “我妈喜欢吃香蕉。” 尘黛低头看看老太太手里提的半枝香蕉，再次点头，努力想她不会是房东吧 “你不认识我吗我是一楼的。”老太太带上了责备，为尘黛的不热情生起气来。 “我刚搬来。”尘黛赶忙解释。 “我知道啊，你上周六搬来的，住四楼。” “……” 尘黛惊大姨记人认人能力。老太太更惊尘黛竟然不认识邻居们。 还有一次，李明澈加班未归，尘黛刚巧碰到小区卖大桶水，要了一桶后，正自我打气将水搬到四楼。 “我给你提吧。”买水的众人里，一位中年男人对尘黛道。 “不用不用……”尘黛连连摆手。 大叔毫不理会，已经伸手将水桶提了起来，尘黛赶紧指向单元楼，还未开口。 “我知道，你是五单元的。”大叔无奈道。 “……” 这种环境，尘黛多熟悉。 “不愧是村子出来的人，什么都知道。”尘黛对李明澈道。 “有没有可能只是你，既不记路，也不记人。” “……” 俩人出了单元门，路灯一照，才发现地上泛着水光。 “是雪，还是雨”尘黛兴奋，好像为大晚上吃火锅找到了理由。 “雨夹雪。”李明澈把尘黛的手揣进自己口袋。 “结婚吧～”李明澈忽然且随意道，握着尘黛的手微微出汗，雨夹雪的温度也降不掉热起来的体温。 “你虽然事事总比别人提前，但是结婚就不用提前了吧。”尘黛道，心跳加速，脸泛红，被人求婚，无论如何总能激出心潮澎湃。 “想要一场隆重的求婚” “别～这比结婚本身还吓人。” “多少年了，还红脸。”李明澈借路灯瞅着尘黛的脸，笑。 辣底火锅，玻璃上起着白色哈气，红色挂件和贴纸显示迎接元旦新年的喜庆，外面的雨夹雪已经转落漂亮雪花，尘黛贴着窗户，往外看。 “等有空，带你回趟漠雪，那里的雪大的能埋人，几个月不化，到时候找个山头，堆一个和你一样高的雪人，写：尘黛李明澈到此一游。”李明澈道。 “好！”尘黛眼睛马上亮起，风雨雪最能鼓动人心。 “那里多少度得穿多厚的棉袄棉裤万一去了，封山封河封路怎么办”尘黛问。 “那就留在那里好了。” “啊～” “想的又多又不远。”李明澈笑，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尘黛嘴上零食屑。 “贪恋温柔乡的人儿，何时归”陈换换发来信息。 “换换她们考研结束了，不知道考的怎么样。”尘黛对李明澈道。 “明天有空回来陪我放肆一天，然后，书改换教师编，看哪个能中。”陈换换继续发来信息。 “如果两个都中，选哪个。”尘黛回。 “如果两个都不中呢” “我陪你放肆两天。” 李明澈将涮好的羊肉夹到尘黛碗里。 尘黛和李明澈饭饱后，踏着咯吱咯吱的白雪返回。路过快餐店，已经过了十点，里面还落着许多沉默的吃客，连灯光都看去疲惫眯眼。 一个脸上挂满皱纹，身上挂满旧布袋的乞丐，坐在进门一角。门一开一合间，风刮着雪夹着寒气吹到她身上，但她不为所动，眼睛只盯着全场，哪桌一起身，赶在服务员收桌前，老人快速而羞愧的撑开袋子，倒走剩余饭菜。 无论一座城市发达到几线，快餐店都是重要的存在。 尘黛进去，点了三样青菜，一碗米饭盖一条把子肉，李明澈跟在后面付了款，把盘子放到老太太桌上。 不等老人反应过来，俩人推开门跑了出去。 “你干嘛逃得这么快。”李明澈道。 “玩雪啊。” 李明澈拉着她，一路滑回住处。 第二天早上，李明澈去上班，尘黛请假回学校。 两个人经过拆迁区域，如果在极早的六点，会撞见许多民工排排蹲在地上，吃桶装面，发出的热气瞬间与雾霾融为一体。 最近的雾霾一日浓于一日，李明澈和尘黛一放开手，三步便看不到彼此，仿佛跌入了不同的空间。 “尘黛。”李明澈回头喊。 “嗯” “没事，听听你掉到哪个仙洞去了。” “哪个神仙最游手好闲” “打听明白了，告诉我，我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