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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他们候鸟一样纷纷飞走,再回来,将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了。 因为天冷的缘故,尘黛上班所在的写字楼进了一只误打误撞的流浪猫,黑白黄毛不规则遍布全身的大花猫。 它极怕人,不进任何一间办公室和走廊,只在步梯间上下活动。 凡有人靠近,无论声音多么轻微,它都能敏锐察觉,“嗖”地跑过楼梯,“嗖”地跳上窗台,“嗖”地缩身跃开,且无论哪个动作,从不做片刻停留,在这写字楼上办公的各公司员工只见过它飞速掠过的身影。 写字楼的管理层知道后,派物业对其前后围追堵截。 但怀揣着“别被它抓伤的第一安全意识”,既无法把它捉住,也没办法把它撵出去,这只进入迷宫的猫,自己也找不到了出口。 几天后,管理层想了一个招,把楼梯间的门全部关起来,并通知各公司只允许员工走电梯,用时间把这只流浪猫饿死。 尘黛公司的经理领了通知,在办公室嘱咐各位,切勿多管闲事,切勿得罪人,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重要。 尘黛支楞着头,听着。 当天中午,尘黛从楼下超市买了两罐零食。饭后,等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假装睡觉的尘黛慢慢抬起头,挨个看过同事们,趴在桌面上的、仰靠在凳子上的、躺在沙发或折叠床上的,个个闭目。 她悄悄出了办公室,把门轻轻带住,快速向楼梯口走去。 每一层楼梯门都从外面被一把老式挂锁锁住,尘黛暗暗叫好,这种锁有拉开的空间。 尘黛慢慢拽门,陈旧铁门的吱呀声,在寂静午休与偷偷做事的双重作用下,被尘黛的听觉放大了好几倍,几秒后,传来了猫喵喵的叫声。 尘黛屏息片刻,确定无人来袭后,她从羽绒马甲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个广口矮粗玻璃瓶,一个装了水,一个放满了掰碎的馒头,从错开的门缝里,轻轻推了进去,再把门慢慢关好。 回到办公室继续睡觉。 几天以后。 “流浪猫就是流浪猫,生命力果然顽强,你们听这叫声,哪像要死的。”尘黛某个同事笑道。 大家支起耳朵听猫叫。 尘黛看着电脑屏幕,继续打字。 “可不是,昨天我特意去扒开门看了看,那猫听到动静,‘嗖’地一下就跑了,那都不能叫跑,那是飞,那力度根本不像好几天没吃饭的。”另一个同事停下手里工作,接话道。 “真奇怪,饭也就罢了,这都四天了吧,渴也得渴死了吧。”再一个同事看着众人,满腹疑问。 “要不说人家是流浪猫呢,就是有韧性,不过明天就周六了,我打赌,过了周六周天,周一肯定玩完。”另一个同事道。 “其实,挺残忍的哈。”一个同事道。 大家沉默,继续工作。 周六周天,尘黛溜回公司,继续喂猫。 周一,猫还活着,且活得与当初进来时毫无二致,全楼的人都诧异了。 大家从惊叹流浪猫的顽强生命力开始转为怀疑有人在偷偷喂猫。 “小尘,你过来!”经理哗地打开与员工区域一门之隔的经理办公室门,对尘黛吼道。 同事们齐齐看向尘黛,猜测猫还是工作。 尘黛进去,经理又哗的关上门。 “你喂猫了”经理气不打一处来,道。 “嗯。” “你为什么喂猫!我千叮咛万嘱咐,怎么就你不听他们的人找我,我还跟他们在那犟,我说不可能是我的人,我的人都很听我的话,他们就给我看监控,你不仅一天喂一次,你有时候还一天喂两次,你,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经理唾沫横飞,为这伤掉的脸面。 “它整天喵喵的叫,影响我工作。”尘黛小声嘀咕。 “就你能,你喂它这几天有什么用马上就放年假,过年这几天你也来喂啊,你不是湜渊的嘛,你不回老家了它现在不死,以后也是死,过年期间死了,一是不吉利,二是臭了清理不及时,整栋楼都是死尸味。” “他们抓不住,找消防员来抓,把它放出去就好了,干嘛非要弄死。”尘黛小声道。 “你以为就你知道,我也提议过,他们说这栋楼是个老楼,当年建的时候没那么严格,消防不达标,现在叫消防员来,这不是找事嘛,还得整改,很麻烦。” “……”尘黛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节,懵懵地抬起头看着经理。 “你别看我!你也别再管这事,我已经跟他们承诺了,你绝对不再喂了。你简直把我气死,你听见了吗!” 尘黛默不作声,但脸上表情是谁都能看出的,“保证不了一点儿。” “你也喂不了了,他们今天就准备把这只猫打死。” “我想办法把它抓住。” “你可真能,你自己去跟他们说。” “说就说。” “一只猫,你……”经理话未说完,尘黛已经出去了。 尘黛去宠物店买了捕捉笼,内里放上这几天经常喂的食物与水,还特意买了猫爱吃的罐头,找物业的人把锁打开,她将笼子安置在常喂猫的地方。 关门,尘黛守在门外,直到猫进落锁。 关了一周的楼梯间门终于全部打开了,尘黛把笼子提出,猫恐慌地喵喵大叫。 “领导,你看抓只猫不用非得弄死。”尘黛对管理层一经理道。 “有不花钱的办法,为什么要用花钱的。”经理用聪明的语气道。 “……” “你别带办公室,太脏了,快扔出去吧。”尘黛公司经理道。 “我请个假。”尘黛道。 “你干嘛去” “我去给它洗个澡。” “……” “你的兵可没你说的那么听你命令,若放在战场,必败。”物业经理看着提着猫走开得尘黛,道。 “我的人我来说,用不着你说。” “……” 尘黛去宠物医院,看着医生仔细体检、驱虫,发了照片给李明澈,问怎么办呢。 “养猫我有经验。”李明澈回。 李明澈的话像一个砝码,将尘黛下意识的倾向心彻底压实。 她此刻觉得她和这只猫的关系变得非常近,已经是非抱回家不可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