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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早上好。” “总裁,晚上好。” “总裁,晚安。” 总裁还是非常怕人,只是看到李明澈与尘黛不再如以前疾速乱窜,犄角旮旯唤不出来。 尘黛与李明澈每天坚持蹲下来与之打招呼,用逗猫棒和猫罐头企图吸引它过来。 剩下的便是持续供应水与食物、安全不吵闹的环境、处理粪便等日常,不做多余打扰,给予充分安全感,以及足够的耐心,等它到身边。 “黛姑姑,你快回来了吗”小年那天上午,韩子涵用尘屿的手机打来电话。 “快了,腊月二十六七号吧,怎么了” “没事,刚刚心情不好,蓬头垢面去你家蹭网,看了一场电影,现在缓解了些。然后,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如此邋遢,就觉得别人怎么活的都那么有朝气有希望,我怎么活得这么狼狈。” “浴池开着,去洗个热水澡。”尘黛道。 她能想象,这个时间家里定忙的顾头不顾尾,客厅天井站满了定要在年前清洗自己的人。不过已经尽是些老人及不多的中年了。 “嗯,屿叔叔说有空房间了叫我。” 自从尘黛工作后,过年就只尘屿在帮忙了。 张美英一直有个想法,等尘屿也上班了,便把浴池停掉。 这些小二十年的设备早已过了报废时间。 水龙头踏板用铁丝绑住,花洒喷水有大有小全凭运气,木衣柜与门关不紧且倾斜或掉落,一不小心就被起的皮扎进刺。当年盛极一时的暖气片更是不热了,浴室的温度全靠热水蒸汽。 张美英每次对村里的人表示不想干了,说没有钱也没有心力把所有设备换一遍。 那些一辈子都没进过湜渊市中心的老人们,便叹息,“我们到死怕是也洗不了一回澡了。” “上次你说,去学校拿了期末试卷检验自学效果,怎么样”尘黛问。 “……” “不重要。”尘黛听到电话那头沉默,又道。 “我的大脑真的很乱,我一坐在书桌上,准备看我的卷子,大脑就会有种很难忍受的感觉,各种争吵的声音,他们生下我、他们花钱照顾我、他们伤害我、我现在也在伤害他们。” “我的心跳马上过速,皮肤像万只蚂蚁爬过,这时我就要马上从书桌前离开。经过几次尝试,我真的无法按照考试时间做完一套试卷。”韩子涵沮丧而绝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没法上高中,也考不上大学了。” “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做。高考还很远,一切来得及。”尘黛说出初中班主任程玉山的名言,除非明天就踏入考场,否则一切都来的及。 “嗯,屿叔叔刚回来时陪我做过一套历史,确实比我自己一个人要好。” “我要上班了,回去带蛋糕。” “嗯,好,拜拜。” “拜拜。” 尘黛对回家永远充满动力,尤其是有人需要有人期待。 晚上,尘黛陪李明澈去超市买年货与购物卡,给千帆公司的同事们。 商场完全是新年装扮,满目的红色与跳跃的音乐,一声一声锤在鼓动消费的点上,怂恿人们买些快乐的东西。 “定好几号放假了吗”尘黛问。 “二十六,不过回去可能没法陪你出来玩了,值班……每天。”李明澈道。 进入腊月,集体默认进入阴历算法。 “我回去最不缺的就是有人陪~” “……” “你这一直旷工的财务,要不要也来一份”李明澈指指年货。 “无功不受禄。” 李明澈笑。 “春联呢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经过新年挂件区域,尘黛挨个看福桶、室内灯笼、春联、福字、窗花及各种寓意好的挂件。 “买一些。”李明澈推着购物车停在旁边道。 “没处挂。”尘黛道,眼神不离的继续白嫖欣赏,“不如今年的春联你来写,怎么样” “写什么” “发大财!” “得~” 他们买回笔墨纸,两个人撸起袖子嘻嘻哈哈写了一堆。 主卧贴“只能睡觉”,次卧为“总裁的办公室”,桌子则“创造自由”,卫生间是“舒服”,厨房是“饱食”。 “‘喝透’,贴你小茶柜。”李明澈写完,手轻轻一抬,将俩秀逸的毛笔字,递到尘黛面前。 尘黛几近笑倒。 尘黛执意自己写的万不可示人,最后门口贴的对联是李明澈写的“试问岭南应不好 此心安处是吾乡”,横批即“定风波”。 “公司的写什么”李明澈问。 “会当车载金钱去 买取春归亦足豪”尘黛道,又说“仰天大笑出门去 我辈岂是蓬蒿人” “还是前一句吧,后一句等关门大吉时写。” “给我家也写几幅。” “好。” “别有心理压力,只要是手写的,我爸都觉得是好东西。” “没有,我写的挺好。” 两个人一通笑,笑得总裁从卧室露出头。 尘黛到家时,正是浴池忙碌到达顶峰也是尘贵方要账最紧要关头的腊月二十八号。 尘黛被三只狗热情簇拥着,差点进不去门。天井屋里排队的渡东庄大娘大爷们看的哈哈大笑。 “你终于回来了。”尘屿上前,将扫帚簸萁拱手一递。 “你够狠~” “黛黛回来了,快进来喝口水歇歇。”毕淑正拧着脖子,头顶着窗玻璃,喊道。 “……” 尘屿看着得意的尘黛,提着行李箱进屋。 “关上门。”毕淑正小声道。 “怎么了”尘黛问。 “谁来洗澡都要进来跟我说句话,她们嫌烦,我也烦。” 年龄与辈分在熟人社会里,有时是双向枷锁。 “好香~地瓜啊。”尘黛尘黛从炉子一侧抽出一排地瓜,烤的正恰到好处的外酥里嫩留黄油。 “尘屿给你烤的。”毕淑正道。 “坐享其成的化身,啥活不干就有吃的,真令人羡慕。”尘屿进来道,上手捏了捏地瓜熟度。 “爸爸,今年账要的怎么样”尘黛问。 “那个每年还五千块钱的,今年又转了五千。” “他是不是有强迫症。” “大概率是。” “你去做午饭,我来看着浴池。” “你可真会安排。” “别烤馒头,我想吃溜的。我的牙不好,咬不动。”毕淑正道。 “奶奶,你的牙好得很,都能咬线绳,还能上钢丝。”尘黛边说,边吃着地瓜出门。 “我老了。”毕淑正这句话被尘黛夹在了门缝里,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