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跪着活，还是站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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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魂花是幻情蛊最爱，想必这解药中，被人下了子蛊。” “只要明曜服下解药，就会成为母蛊拥有者的傀儡。会逐渐对蛊主爱之入骨，任她欲生欲死。” 申晁说到这里，眉眼也染上怒气，忍不住骂道： “这玉清宫的手段，还是这般下作，不精丹药者，很难发现。” “什么”姜莱陡然变了脸色，险些被恶心地吐出来，“那云瑶好大的胆子！” 她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妖妇，竟然对曜儿一个孩子，下这般龌龊的毒。 “我这就去拆了她的玉清宫，把真正的解药拿来。” 姜莱心里冒火，飞身就要离开。 却被明晟叫住，“别去了。” “什么”姜莱陡然站定。 林小鹿也莫名地紧张起来，“明伯伯，为什么不让姨姨去拿药，大哥哥不是急着吃解药么。” 明晟眼睑微垂，“你们以为，云瑶那个老妖妇，会没有准备么。” 娘子现在折返，无非两种可能，一是再拿来一个假的解药，虚耗时间。二是根本见不到云瑶的人影。 姜莱显然也熟知云瑶的为人，明艳的眸子，都黯淡了几分。 “那现在该如何”她声音紧绷。 申晁眉眼微动，“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吃下加料的解药，先保住性命再说。” “另一个选择呢”姜莱声音干涩。 申晁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等死。” 姜莱一个踉跄，被明晟扶住，两人对视一眼，艰难地挤出一个决定。 “吃解药！” “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其中一道属于姜莱，另一道，却不是明晟。 几人怔愣片刻，猛地回头。 床幔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撩开，露出明曜苍白的脸颊。 他神情坚定，冷如冰霜，“儿子宁愿清白死去，也不愿为人操控，成为那老妖妇的傀儡。” 他扭头看向申晁，“申长老，请问我还有多久能活。” 事到临头，他反而比明家父母还要镇定。 申晁叹息一声，“七日。” “七日这么短”姜莱声音轻得发飘。 明曜身体颤抖了一下，蜷了蜷指尖，挑眉笑了出来。 “已经很好了。” “本以为，会葬身密林，惨死在野兽腹中，如今能再见爹娘，还能有七日相处的时日，已经是我赚了。” 他神态坦然，放在床上的手，却苍白冰冷。 一个小小的掌心覆盖上来，融融的暖意，将他身上的寒意，缓缓驱散。 林小鹿不知何时，爬上了床榻。 她瘦小的一团，蹲在明曜身前，伸出手，摸了摸明曜短短半日，就瘦削许多的脸颊。 “大哥哥，你中了什么毒啊” “不让那个坏人给你解药行不行，小鹿帮你去找解药。” 大哥哥脸上的雾，还是那么黑，只比刚才治病之前，浅了一点点。 “大哥哥人这么好，小鹿不想你只活七天。” 她声音带了哭腔，明显担心坏了。 明曜把林小鹿拉到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好在，临死前，认识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也算值了。 他抬头看向自家父母，轻松地笑道：“爹娘还不知道吧，在密林时，多亏小鹿救了我。” “小鹿心思赤诚，与儿子投缘，儿子心里是把她当做自家妹妹的。” “父亲、母亲，日后，怕是要辛苦你们照看了。” 明曜眼尾微微上扬，十分淡然。 却让人听出了“托孤”的意味。 明晟僵硬地搀扶住妻子，到底不忍让儿子失望。 轻应了一声，“你放心，我们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 他们愿意收养林小鹿。 林小鹿听着几人的对话，睫毛飞快的颤动几下，竟意外的听懂了。 “我不要！”她小脑袋摇得像个皮球，“大哥哥才是你们的孩子，小鹿不要抢大哥哥的爹娘。” 明曜眼睑微颤，“乖，这对你好。” 林小鹿却分外执拗。 “不要。哥哥会好起来，我只要哥哥对我好。” 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可怜的看向申晁。 “申爷爷，你最厉害了，你想想办法啊。” “一定还有办法救大哥哥的，对不对” 申晁被她看得心里发软，抿抿唇，“办法还真有一个。” 明曜未曾出声。 只以为申晁是在安慰林小鹿。 只有林小鹿听得认真，“什么办法” “上古秘境中，有一种能解百毒，重塑肉身神魂的药方，叫做千寅丹，若说还有一线生机，便也只能是它了。”申晁沉声道。 “若是能炼制出此丹，莫说保住性命，就算想要重新修炼，也不无可能。” 只是，那千寅丹，是圣品丹药，虽然他如今已经拥有炼丹大师的水准，合体期初阶的实力，炼制千寅丹，也只有一成的把握。 他叹息一声，“若是老夫能再晋一级，达到合体期中阶，灵力充足，炼制起来能有五成把握。” 本来抱有一丝希望的姜莱，听到是千寅丹后，便失望地垂下眸子。 “那千寅丹我也曾听闻过，其他的丹材都容易得到，只是那最重要的药引龙血树脂，却早已失传百年。” 更别提还要在几天内，让申晁晋升一级。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最后几个字，姜莱没忍心说出口。 林小鹿支棱着耳朵，眼神有些迷茫。 她拉拉申晁的衣袖，“申爷爷，龙血树脂是什么啊” 申晁顿了顿，简单道：“就是树木的一种液体，质地有些黏。” “唔……”林小鹿若有所悟，脆声道：“就是树树的眼泪么” “这么说也行。”明曜笑了笑。 林小鹿懂了。 “那我这就去给哥哥找眼泪，哥哥等我。” 她雷厉风行，倒腾着小腿就往床下蹦。 连明曜都没来得及阻拦。 眼见着就到了门口，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不明显的动静。 “谁在外面”明晟眉眼一凛。 手中灵力涌动，门窗骤然敞开。 几人同时向外看去。 却只看到墙头上，无崖子尴尬的笑脸。 “咳咳，我就是想问问，明曜那孩子怎么样了” “申长老那么厉害，应该治好了吧”这句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申晁冷笑一声，懒得答话。 还是明晟走过去，小声说了几句。 “什么”他懊恼的惊呼，十分歉意，“抱歉，我实在不知晓……唉……” 无崖子干巴巴安慰几句，灰头土脸地回了屋。 谁也没在意，林小鹿悄然溜走的身影。 待院中再次恢复平静，角落的柴房中，蔡欣欣端着饭菜，钻了出来。 她转身往回走。 “龙血树……怎么这么耳熟” 她蹙着眉头，总觉有些印象，又不太真切。 直至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 “奶娘，你别拉着我呀，我还有事要忙呢。” 林小鹿声音有些急。 孙嬷嬷压着嗓子，“这么晚了瞎跑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天瞎忙活，闲的竟然给外面的野花野草浇水。” “今天你就给我老实待着，哪儿也不准去！不然我打死你。” 林小鹿似是不满的嘟囔几声，又被孙嬷嬷粗吼着镇压下去。 “赶紧把窝窝头吃了，敢浪费一点，两天不准吃饭！” “凶巴巴……” 蔡欣欣悄悄离开屋子。 她眼中异彩连连，笑容扭曲又兴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想起来了！ 前世，林小鹿身边，就有一棵仙树修炼成了人形。 被人唤作：小龙。 “龙血树……小龙……一定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