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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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刻意压着嗓音，话音刚落，萧王妃一怔。 殿内众人都听到了他那边的动静，跳舞的宫女也顿在原地，不敢贸然上前。 太后不悦地瞥过去，开口问：“怎么回事” 萧玄翊警告地瞪了一眼萧王妃，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随之而来的是慌张无措。 萧玄翊站起，拱手道：“王妃她今日心情不佳，还望太后不要怪罪。” 太后睨了她一眼，幽幽道：“有些家事，还是不要拿出来说，说出来了，也不怕今日这么多人笑话么” 萧王妃冷汗涔涔，也忙笑道：“太后说的是。” 两人坐下后，歌舞继续。 萧王妃不敢再说话了，只是眼眶有些红，时不时看向萧玄翊。 其实，她知道萧玄翊方才在看谁。 两人成婚前，萧玄翊并不老实，这一点是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注意到了的。 曾经有一次，她跟随萧玄翊偷偷出宫，远远瞥见了一女子和她手牵手走在大街上。 那人衣着简单，萧王妃见了她的脸，回府后也没有再问萧玄翊。 她本以为两人早就断了，那女子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可是，今日太后寿辰，她竟然在家宴上看见了当初的女人！ 林才人...... 入了后宫，整个人装束打扮都看着精致了许多，她险些没认出来。 方才太后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皇后见状，温声道：“太后，臣妾为您准备了一尊佛像，太后现在可要看看” 闻言，太后的表情舒缓了下来，“你一向有心。” 有了皇后开头，几人纷纷起身，示意宫女将献给太后的寿礼呈了上来。 其中属陛下萧玄晏的最是价值千金，竟是早已绝迹的字画，共有八幅，每一幅都是一个故事，而八幅画合在一起，又是完整的一幅画。 太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些新人则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刚入宫，压根不知道太后的寿辰和纯妃的生辰这么相近，前些时日能提前准备东西献给纯妃，现在压根都不知道太后寿辰，自然是没准备东西的。 于是，前几人硬着头皮起来，笑吟吟地说了几句好话。 太后只随意点头，目光落在林晚卿身上，隐隐有些期待。 连萧玄晏的视线也若有似无地看过去。 林晚卿端庄得体地起身，有些腼腆，说：“嫔妾拿不出贵重的寿礼，却是真心祝愿太后福寿双全，所以亲自抄了点佛经，太后不嫌弃嫔妾就好。” 佩兰知道，这几日林晚卿几乎没有停下，日夜地抄写，还不能抄错，又要写的好看，眼睛都熬红了。 她写完后，昨夜连夜拿给宫女，又请宫女将其制成了书。 佩兰含笑着将书呈上去，太后接过，随意翻了翻，随后有些惊讶。 “你这孩子......” 皇后好奇地看了一眼，也惊道：“林才人这字写得真是漂亮。” 不仅漂亮，还对仗工整，无一处错字就算了，一笔一划落笔认真，密密麻麻的字制成了书，足足有三本。 她身为才人，哪怕身边真的有什么好东西，她这样的位分也不适合献给太后，既不能越了旁人准备的寿礼，又不能太过敷衍。 因此，一颗真心足以打动太后。 太后小心翼翼地翻了半天，爱不释手，说：“不错，一看就知道你抄写的认真，这字倒是比皇后写的还要好看。” 萧玄晏难得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皇后温和地笑着，并不介意太后这么说，拿过一本递给萧玄晏。 萧玄晏眉梢划过惊诧之色，今日这才好好看了眼林晚卿。 果然，不论何时，她的打扮总是得体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舒适。 几人则嫉妒地看向林晚卿。 她们都是昨日才知道今日是太后的寿辰，这抄写佛经费功夫，她估计都准备了四五日了。 林晚卿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一直在笑，林晚卿就俏生生站在那里，半是害羞半是欣喜地看着太后。 萧玄翊看着她，猛然灌了一口酒。 没想到啊...... 他还以为，就林晚卿这种被他骗的团团转的脑子，进了后宫难以立足。 可是今夜见她，她红唇齿白，笑意盎然地站在那儿，乌发间的珠钗耀眼，连太后都格外喜欢她。 她似乎比入宫前更加漂亮了。 萧王妃在旁边低声问：“王爷，还恋恋不舍吗” 萧玄翊猛然扭头看向她，冷声道：“你知道了。” 她勾唇一笑，“是啊，早就知道。” 萧玄翊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咬牙道：“不用本王警告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知道。” 萧王妃道：“我当然知道。” 萧玄翊不放心她，拧着眉说：“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萧王妃学着他的样子灌了一口酒。 什么都别做怎么可能。 太后欣慰道：“你坐下吧，当真是用心了，哀家会好好收着的。” 林晚卿乖巧地说：“太后喜欢就好。” 她刚坐下不久，萧王妃便趁着萧玄翊不注意，看向身后的宫女，轻声耳语了几句。 宫女继续跳舞，萧玄晏随意看了两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日林晚卿的身影，站在春和景明的御花园内，只随意转了几个圈，看着都是那样美好。 林晚卿方才喝了几杯酒，现在稍有些头晕，只觉得浑身都燥热。 她刚准备吃菜，身后来来往往都是拿着木盘的宫女，忽然，有一宫女撞了她一下，紧接着，一碗汤倾洒了出来，大半碗都倒在了她的裙摆上。 “哎，才人小心！” 佩兰刚提醒她，身后宫女立马道：“才人息怒，奴婢一时没端稳。” 家宴上的宫女来来往往，鱼龙混杂，旁人一时也没发现这宫女压根不是后宫里的，只是好奇地看向林晚卿。 林晚卿蹙眉，太后在上方道：“林才人，你先回去换衣裙就是。” 太后既然都开口了，她自然没什么好顾虑的，裙摆上油腻腻的汤实在难以忍受，在这里也不能衣着不整，于是她起身匆匆离开。 皇后沉声道：“做事毛手毛脚的，一会端完这些菜，自己去外面领罚。” 宫女连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