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变法的脚步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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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离阳郡王想帮我填补漏洞” 赵府书房内，看着这位离阳郡王府的幕僚，拿给自己的离阳郡王的信，赵汝明满脸意外。 “是的，赵宰相，郡王掏出了家底，想与宰相结盟。” 那幕僚满脸自信，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三十万的缺口太大了，如果想要补上缺口，都必须从其他方面着手。 对于像赵汝明这样的清流来说，这样的数字，无异于登天。 因此，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就比如现在，离阳郡王府的政治投献。 赵汝明浑身颤抖，他不知道该如何做。 一生清廉的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礼单，挣扎片刻，最后眼睛一闭，摆了摆手，声音沙哑：“你们走吧，此事，老夫一力承担，莫要再来了。” 那幕僚脸色一变，似乎有些阴沉，思来想去，只好换了自己刚刚那副胸有成竹的微笑：“赵相莫急，我等此次前来，并非是让赵相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是向赵相介绍一位学生。” 说着，幕僚拍了拍手，让出一个身位。 一个身穿暗紫色如袍的青年人站在那里，身材修长，面色俊秀，只是那双眼睛带着阴翳。 那双眼睛 “你、你是......” 赵汝明喃喃自语，他认识眼前这位，那双伺机而动的眼睛，在官场这么多年，很少能从年轻的官员身上看到老辣与狠毒，他偏偏就从这位刚刚的新科进士身上看到了。 “下官司马懿，拜见赵宰相。” 司马懿面色不变，礼仪得体的向这位大胤的宰辅，拱了拱手。 “这是......” 赵汝明用疑惑的目光打量那位幕僚，对于司马懿的出现，感到十分的意外。 如果说那日街市暴动事件，王行是一个很完美的执行者的话，那他眼前的这位司马懿，就是整场暴动事件的推动者与策划者。 那等蛊惑人心的手段，配合上那双眼睛。 鹰视狼顾！ 伺机而动！ 幕僚看他疑惑，重新恢复自己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赵相不用疑惑，从此以后，司马懿便与我离阳郡王府共同进退。” 赵汝明眉头一皱，还是不耐烦的赶人：“我并没有在认识什么新科进士的打算，请回吧！” 看到赵汝明这副态度，那幕僚面色难看，而他身后的司马懿则依旧得体，看上去宠辱不惊。 “崔先生，我来劝劝吧，几位先在外面等待便可。” 崔先生是那位幕僚的称呼，除了离阳郡王夏宗弼，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大家只会叫他崔先生。 那位崔先生点点头，拱了拱手后，便带着人走到了门外：“那就有劳司马兄弟了。” 几人走后。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赵汝明是参知政事，这个职位其实就是宰相。 胤太祖在位时，将宰相的职权分割，设置了参知政事，三司，以及枢密院，将宰相的政，财，军，三种权利分割。 之后，有一代皇帝觉得，宰相这个位置好像没什么用了，干脆就废除吧。 于是，民间就默认与宰相职能极其类似的参知政事是宰相。 政务堂内的阁臣长官，每一个都会被称为宰辅。 “赵宰辅！” 司马懿恭敬行礼，似乎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寂静而感到尴尬。 沉默。 司马懿抬起头，看向那个在书桌后坐着的赵汝明，此刻的赵汝明，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那日的街市暴动，是你策划的” 赵汝明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的沙哑，那双浑浊的眼睛想要看透司马懿。 “是！” 司马懿的回答特别简短。 对于司马懿简短的回答，赵汝明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他也没觉得这位榜眼会仅仅因为他的询问而感到恐惧。 赵汝明轻咳一声，缓缓开口：“为什么我是想问，你的目的。” “因为看不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求名！” 他确实是没说错，王行最早的时候来汴京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求活。 而他司马懿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完成夏文珉交给他的任务。 与王行交好，并且快速的让他们两个进入大胤权贵圈子的视线里。 可是他的回答，在赵汝明的视线里就只有两个字。 投机。 天生的官僚！ 这是赵汝明给他下的定义，很漂亮的回答，但是也让年迈的赵汝明充满了愤怒：“仅仅就是因为求名仅仅就因为求名！整个京兆府的官员，整个京兆府反对新政的正义之士，全都被你害的被罢免，被流放！” 赵汝明当然知道，那些被罢免流放的保守派官员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想发泄一下，发泄一下自己积压已久的情绪。 自己侄子那三十万的窟窿，已经搅的他心烦意乱了，当他想通过自己保守派代言人的影响力，去影响京兆府保守派的官员帮他将漳州的文件秘密封存的时候。 他忽然发现，京兆府， 保守派被一锅端了。 一切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地痞流氓跟一个大离没落家族子之间的冲突。 太巧合了。 “我想赵相自己也知道吧，那日，虹桥街市暴乱，京兆府所有的保守派官员全部被罢免流放，随后，便巧合的出现了......” 司马懿欲言又止，不过那双眼睛里的锐利越来越明显。 “漳州通判，赵氏最贪财的子弟，负责了三十万两白银的运输，随后......” 赵汝明喃喃自语，整个人颓废了下来：“船沉，他贪走了还没来得及搬上船的三十万两白银。” 怎么会那么巧合呢 偏偏杨振进了宫之后，他就敢把所有的保守派官员全部罢免了呢 怎么就偏偏京兆府出事之后。 他的那个贪婪的侄子，就巧合的收到了那三十万两呢 早该想到的。 或者说他已经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赵宰辅，您在呆在参知政事上，已经超过五年了。” 司马懿眼神锐利，似乎带着杀气。 “除了陛下刚继位时，任用范明公推行新政，让范明公在参知政事的位置上呆了十六年，新政失败后，之后的参知政事，可没有一个超过五年的。” 赵汝明瘫软在座位上。 “不出意外的话，上次与王行起冲突的那个户部侍郎，也是你的门生吧之后我们会一点一点的剔除您的羽翼。” 司马懿依旧淡然的说道：“收了离阳郡王府的三十万两吧，补上你那侄子的窟窿，之后你就算不承认，郡王府也不敢找你麻烦，也能守得了你的清名，陛下看你劳苦功高的份上，也会给你一个体面。” “新政的大势无法改变，变法的脚步无法停止，赵相，该让位了。” 司马懿微笑着说完，将大门关上，朝那位崔先生行了一礼：“将东西放下便可。” 离阳郡王府的人满脸敬佩。 人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