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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戏院》(完整版) 第一章:雨夜寻弟 1993年的秋天,我六岁,住在湘西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村子三面环山,唯一通往外界的是一条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的土路。每到雨季,山雾就会像鬼魅般缠绕着整个村庄。 那是个阴冷的傍晚,绵绵细雨已经下了三天。我蹲在灶台边,看着奶奶搅动锅里的红薯粥。柴火"噼啪"作响,将奶奶佝偻的背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极了传说中吃小孩的山魈。 "小满,去把你弟弟找回来。"奶奶头也不抬地说,木勺在铁锅里划出刺耳的声响,"那野小子肯定又在老槐树下玩泥巴。" 我披上爷爷留下的蓑衣,这件蓑衣太大了,下摆拖在地上像条尾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潮湿的冷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奇怪的是,雨明明还在下,月亮却从云层里探出了惨白的一角,把泥泞的小路照得发亮。 #### 第二章:神秘戏院 村口的老槐树是村里最老的树,树干上布满瘤结,像一张扭曲的人脸。树下总是聚集着玩耍的孩子,可今晚却空无一人。 "小虎"我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单薄。 就在这时,我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像是檀香,又混着某种甜腻的腐臭。循着气味望去,在老槐树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我从未见过的戏院。 青砖砌成的门楼上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灯笼纸上用金粉写着"福寿园"三个字。最诡异的是那个"寿"字,金粉剥落后,看起来分明是个"尸"字。 "咿——呀——" 一阵凄厉的唱腔从戏院里飘出来,那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像女人哭泣,时而又像野猫叫春。我的后颈突然一阵发麻,仿佛有人对着我的脖子吹气。 #### 第三章:戏院惊魂 我鬼使神差地走近戏院,腐朽的木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幽绿的光。透过缝隙,我看到—— 戏台上,一个身着大红戏服的人正在甩水袖。他的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每次转身都发出"咯吱"的声响。台下整齐地摆放着几十张小板凳,每张凳子上都放着一具动物白骨。最前排的凳子上,赫然是一具孩童大小的骨架! "好看吗小姑娘。"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回头,对上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老人穿着藏蓝色的对襟褂子,干枯的手指上戴着枚泛绿的铜戒指。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眼白。 "我...我要找我弟弟..."我结结巴巴地说。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你弟弟在里面看戏呢。"说着,他冰凉的手像铁钳般扣住我的手腕,"来,爷爷带你去见他。" #### 第四章:猫脸戏班 戏院里的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混合着霉味、汗臭和某种肉类腐败的气息。老人拖着我穿过走廊,墙上的油灯投下摇曳的光影,照亮了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全是穿着戏服的猫脸人! "坐这儿。"老人把我按在一张小板凳上。凳子冰凉刺骨,我低头一看,凳面上用刀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王小满。 这是我的名字! 戏台上的"演员"突然齐刷刷地转过头来。他们脸上都戴着做工粗糙的猫脸面具,但面具下的脖子却诡异地扭转了180度。其中一个演员开始疯狂旋转,他的头越转越快,突然"咔嚓"一声断裂,滚落到我脚边。 猫脸面具掉落的瞬间,我看到了——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一张腐烂的猫脸! #### 第五章:化骨噩梦 "姐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头看见弟弟小虎坐在后排,他的脸上也戴着猫脸面具,正朝我招手。我想站起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失去了知觉。低头一看,我的脚趾正在慢慢变成白骨! "放我出去!"我拼命挣扎,却听见老人阴森的笑声:"入了福寿园,就是戏班的人。等你全身都变成骨头,就能上台表演了..." 戏班的人开始敲锣打鼓,那锣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的膝盖以下已经完全变成了白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奶奶!救命啊!"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 #### 第六章:惊魂苏醒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我打醒。我睁开眼,看见奶奶举着煤油灯站在床边,昏黄的光照在她铁青的脸上。 "作死啊!大半夜鬼叫!"奶奶厉声骂道。 我浑身发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沾满了泥巴和枯叶,指甲缝里还嵌着几片暗红色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我梦见..." "闭嘴!"奶奶突然捂住我的嘴,神色惊恐,"有些梦不能说,说了就会成真。" 她急匆匆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些香灰,撒在我脚上念念有词。 #### 第七章:戏班往事 第二天清晨,村里炸开了锅。放牛的王老汉在村后的乱葬岗发现了一座坍塌的戏台,台子下面堆满了动物尸骨。更可怕的是,戏台前有一串清晰的小脚印,最后消失在一张雕刻精美的小板凳前。 "是那个戏班..."村长吧嗒着旱烟,在祠堂里对聚集的村民说,"五三年的事儿了。一个草台班子路过咱们村,当晚就在祠堂唱戏。" 我躲在大人身后,听见几个老人低声交谈。 "那戏班邪性得很,"李婆婆神秘兮兮地说,"他们白天从不露面,只在晚上唱戏。班主是个独眼老头,戴个铜戒指..." "唱到第三天,"张老汉接过话头,"村里开始丢小孩。后来有人看见戏班的人在林子里...在吃..." 村长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总之,后来全村人拿着锄头把戏班赶进了乱葬岗。第二天去看时,所有人都变成了...咳,总之这事儿不许再提!" #### 第八章:未完的诅咒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样的梦。梦里我站在戏台前,看见弟弟戴着猫脸面具坐在刻着我名字的凳子上。 "姐姐,"他的声音空洞得不似人声,"来陪我唱戏吧..." 我尖叫着惊醒,发现枕头上散落着几片暗红色的花瓣,和昨天脚上的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我的右脚小趾不知何时变成了青灰色,摸上去冰凉僵硬,就像...死人的骨头。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靠近村后的乱葬岗。但每到雨夜,我总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唱戏声,还有小孩子"咯咯"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 终章:十年之后 2013年,我大学毕业回到村里。听说有开发商要开发乱葬岗建度假村,施工队挖地基时,在地下三米处发现了一个保存完好的古戏台。 我偷偷去看过。戏台下的几十张凳子依然整齐地摆放着,最前排那张刻着我名字的凳子纤尘不染,就像有人天天擦拭一样。施工队长说,他们本来要拆掉这些凳子,但每次动手就会有人莫名其妙地受伤。 昨晚,我又梦见了那个戏院。这次,我看见弟弟穿着戏服站在台上,他的脸已经和猫脸面具长在了一起。台下坐满了村民,他们的身体正在慢慢变成白骨... "姐姐,"弟弟朝我伸出手,"该你上场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小指,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 (全文完) 【作者后记】 这个故事取材自我童年的真实经历。直到现在,每当下雨的夜晚,我的右小指都会隐隐作痛。去年回乡,听说那个度假村项目已经停工了,因为每到夜晚,空无一人的工地上总会响起锣鼓声和孩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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