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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那冥冥之中"规则碎片"之间的微弱感应，柳清音在无垠的沙海中又行走了七日。沿途她又斩杀了数头由不同"规则碎片"异化而成的守护兽。有能掀起神魂风暴的"沙魅"，有身体坚不可摧的"晶骸蝎"。每一次战斗都是对她"混沌之道"不同应用方式的锤炼。她收集到的"规则碎片"也越来越多。 终于在第八日的黄昏，一座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绿洲"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只是那片绿洲是死去的。 没有一丝绿意。所有的棕榈树、灌木都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灰败质感。它们被完美地保存了下来，每一片叶子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但却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绿洲中央那本该是一汪清泉的湖泊也凝固了，变成了一面巨大的、平滑如镜的纯黑色水晶。整个绿洲就像一个被时间定格了的巨大琥珀，一个埋葬着"生机"的华丽"坟墓"。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寂灭"与"悲伤"的规则笼罩着此地。这股规则甚至比大炎王朝的"秩序天火"还要纯粹和古老。 柳清音踏入绿洲的范围。脚下不再是流沙，而是坚硬、冰冷的黑色晶石地面。这里安静得可怕。连风都死在了这里。 她走到那凝固的黑色湖泊前，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老人。他穿着一件与此地那些石化树木的树皮颜色一般无二的破旧长袍。他正拿着一块柔软的兽皮专注地擦拭着一棵早已死去万年的石化棕榈树的叶片。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那不是一块冰冷的石头而是一件稀世的珍宝。 老人仿佛没有察觉到柳清音的到来。直到柳清音走到他身后，他才缓缓地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他没有眼睛。眼眶里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旋转的星云漩涡。 "又一个来寻找'悲伤之心'的孩子。"老人的声音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而像是这片枯萎绿洲的"意志"在直接与柳清音的灵魂对话。"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不属于这个时代任何一种已知的'道'。" "悲伤之心"柳清音捕捉到了这个不同的称谓。 "你们称呼它为'息壤'。"老人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柳清音的身体，看到她识海中的凌云。"它能赋予万物'生'。但你们却不知道每一次'生'的律动都需要一次更深刻的'死'来作为代价。这片绿洲就是它最后一次'呼吸'后留下的'代价'。它赋予了整个西荒无数奇异的生命，却抽干了这里所有的'生机'，将其变成了永恒的死亡。" 老人的话让凌云都陷入了沉默。大地母神的遗物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副作用。 "它累了。它想安息。"老人继续说道，"所以我在这里为它守墓。任何想要惊扰它安眠的人都要先问过我。" 他虽然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气息，但柳清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与这片方圆百里的"枯萎绿洲"已经融为一体。他就是这里的"规则"，他就是这里的"神"。在这里与他为敌就等于与这片积攒了万年之久的"寂灭"规则为敌。 "我需要它。"柳清音的回答很简单也很坚定。 "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悯的神色，"他们或为权力，或为长生，或为复活挚爱。他们的'欲望'都很炽热。但'悲伤之心'最擅长的就是吞噬'欲望'。" 他伸出一根如同枯树枝般的手指轻轻地点向柳清音的眉心。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柳清音也没有躲。她知道这一指躲不开。因为这一指攻击的不是她的肉体而是她的"心"。 瞬间柳清音眼前的景象变了。她不再身处枯萎绿洲。她站在一片温暖的、开满了鲜花的草地上。她的面前凌云正微笑着看着她。不再是虚幻的灵魂而是有血有肉的真实身体。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渊渟岳峙的神帝般的威压。他成功了。他重塑了道基。 "清音，谢谢你。"幻境中的凌云开口了，"我的道已经重归圆满。现在我要去了结当年的因果了。你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保重。" 说完他转身就要踏入虚空离去。 这是一个无比真实也无比恶毒的幻境。它直击柳清音内心最深处的唯一的"执念"。它要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最终的结局就是一场"分离"。她会失去她拼尽所有想要换回来的东西。这种从"希望"的顶峰跌落"失望"深渊的痛苦足以让任何道心崩溃。 然而柳清音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即将离去的"凌云"的背影。她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不舍也没有被背叛的愤怒。她的眼神清澈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 她对着那个背影轻声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可以击碎虚妄的最本真的力量。 "我的'道'不是为了'留住'你。而是为了'完成'带你回家的这个'过程'。当你站在这里对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的'道'就已经圆满了。" "所以你是假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温暖的幻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破碎。最后化作无数光影碎片消失不见。 柳清音依旧站在黑色的湖泊前。老人那根点向她眉心的手指停在半空中。他那星云般的眼眶中第一次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极致的震惊。 他用这招考验了无数闯入此地的强者。那些元婴乃至化神大能无一例外都沉沦在自己欲望被实现后又被剥夺的巨大痛苦中道心崩溃最终化作这片绿洲的养料。他从未见过像柳清音这样的人。她的"执念"竟然是纯粹的"过程"而不求"结果"。这种"道心"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它无懈可击因为它无欲无求。 "你......"老人收回了手指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人性的波动，"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让这片死寂了万年的绿洲都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