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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走后，“实道”剑像是偷师了流影剑法，偶尔会在王耀阳练剑时，突然使出几个灵动的变招，剑穗上的铃铛跟着叮当作响，像是在邀功。 王耀阳笑着摇头，却也顺着剑的意，试着将西漠剑法的“快”融入自己的“实”。有时他挥剑劈向木桩，“实道”剑会先一步绕到桩后，用剑风轻轻一推，木桩便顺着力道裂成两半——既有“实”的沉凝，又有“快”的巧劲。 这日，他正在紫云崖练新悟的剑招，忽然听到山脚下传来喧哗。探头一看，只见墨尘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西漠修士，每人腰间都悬着缠布条的剑，看阵仗，倒像是来投亲靠友。 “王兄！”墨尘隔着老远就喊，手里举着个黑木盒子，“我把西漠的‘剑经’带来了，换你的‘实道心得’，如何” 王耀阳迎上去，见西漠修士们虽面带风霜，眼里却都闪着对剑的热忱，忽然明白了。墨尘哪是来换剑经的，是想让西漠的剑修看看，除了一往无前的锐，剑还能有别的模样。 “剑经我收下，心得却不用换。”他侧身让出山路，“阵道坊的院子大，你们住下，我教你们‘养剑’，你们教我‘流影’，如何” 墨尘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日子，彩云宗的演武场热闹起来。西漠修士练剑时，剑风呼啸如大漠风沙；王耀阳的弟子们练剑时，剑势沉稳如山岳。偶尔两拨人凑在一起切磋，西漠的快剑遇上“实道”的巧劲，总能撞出些新火花。 墨尘常拉着王耀阳讨论剑理。他说西漠的剑修信“剑可斩道”，王耀阳便说“实道能容道”；他演示用精血催发剑威，王耀阳便教他用剑心引动天地之气。黑木盒子里的《西漠剑经》被王耀阳批注得密密麻麻，而他的《实道心得》，也被墨尘用西漠文字抄了去，说是要刻在西漠的剑冢上。 一日，两人在紫云崖比剑。墨尘的碎影剑不再一味求锐，剑势里多了几分“实”的沉；王耀阳的“实道”剑也添了几分灵动，剑随境的巧劲中藏着西漠剑法的变招。 “叮”的一声，两剑相抵，竟同时弹开。 “平手！”墨尘大笑，额角的汗珠滴在剑鞘上，“这才是剑该有的样子！” 王耀阳点头，看着身侧的“实道”剑与墨尘的碎影剑轻轻相碰，像是在说悄悄话。他忽然觉得，所谓“决高下”，不如“共成长”；所谓“决生死”，不如“互成就”。 三个月后，西漠修士要返程了。墨尘把黑木盒子留给王耀阳，里面除了剑经，还多了块西漠的玄铁，上面刻着“剑不分域”四个字。 “王兄，”墨尘握紧碎影剑，“明年此时，我在西漠的剑冢等你，带你的弟子来，我们比一场‘灵凡共舞’的剑！” “好。”王耀阳抬手，“实道”剑自行飘起，剑身映着西漠修士远去的背影，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看着队伍消失在山道尽头，王耀阳忽然想起墨尘初来时那句“即决高下也决生死”。如今想来，真正的剑痴，哪会在乎生死输赢，他们痴的，本就是剑本身，是剑能带来的无限可能。 他转身回阵道坊，“实道”剑在身侧轻快地飞，剑穗上的铃铛响得格外欢。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演武场的剑痕上，有西漠的锐，有“实道”的沉，交织在一起，竟像幅完整的剑图。 王耀阳笑了。他知道，这场切磋没有结束，就像剑的路永远没有尽头。明年西漠的剑冢，定会有更精彩的故事。而此刻，他该去给弟子们讲新的剑招了——融合了西漠快剑的“实道流影”，想想就很有趣。 “实道”剑似乎听懂了，剑身轻轻一颤，带着他往阵道坊飞去。风掠过耳边，像是无数柄剑在齐鸣，既有着西漠的烈，也有着彩云宗的稳，和谐得像一首剑的歌。
